田敏颜看向远处,那身影,是他吗?也有小半年没见了,心里微微有些雀跃起来。
“也快到码头了,你去船舱通知一声,让老爷子老夫人他们先起来走动走动,省得在船上坐久了腿麻了就不好了。”田敏颜侧头吩咐吉祥。
“哎。”
这次来京都,到底拒绝不了田怀仁的游说,老爷子和老夫人说跟着来京都,说是来见识见识,住上几个月,等天气凉了再回去杨梅村。
原本大房二房也想来人的,陈氏更是让田敏婷跟着来,美其名伺候老夫人,而李氏也不甘落后,想让田敏静也来,说是给田敏颜当个丫头。
田敏颜就觉得李氏脑子秀逗了,让自己妹妹给自己当丫头,传出去,这名声还能要?
于是,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就连老太太说要带上田怀芳的两个宝贝闺女,她也坚决地说不,把老太太气得很是没脸,闹着说不来,田敏颜还巴不得她不来呢。后来不知老爷子和田怀芳说了啥,她又拉着脸的跟上来了。
除了这,秦姑姑也回来京都了,据说是齐十七让她回来的,贤王府需要个可靠的姑姑来掌管后院。而除了秦姑姑,还有京中通政司参议高良兴的家人,其夫人和一双儿女,还有老夫人和一个妾侍一个庶女,这是半路遇上的,她们乘坐的船只坏了,又都是女眷,这就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这次来京都,除了一些不好带的家当,她都带来了,连人带物装了两条船,而家中的奴仆,也一并的带来了。至于家中宅子,和田怀孝他们签了契约,让他们搬了进去,只是正房和东西厢房决不能住。
家中签了死契的长工,要不就在庄子上,要不就在杨梅村那西头宅子住下,或者去了青州那最大的庄子,罗家庄落脚。
罗家庄已经开垦出来,这第一茬庄稼就种棉花,佃户也不少,至于其它产业,都各自有管事看管,半年对一次帐,处处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站在船头上,越来越近码头,船夫在抛锚吆喝,田敏颜看到码头上,那人,双手背在身后,遥遥的看过来,不由微微一笑。
真是他,齐十七,好久不见了!
靠岸的船只有很多,人声鼎沸,搬运的,吆喝的,很是热闹,田敏颜站在船头上,看着那一身墨绿青衣的男人,唇角的笑容越咧越大。
她比了一个手势,见他无动于衷的,不由跺了跺脚,什么啊,没点反应,恨恨地瞪他一眼,转身要回甲板,却见他的手动了。
见他表达的意思,田敏颜眼睛都笑弯了,又比了一个动作,急匆匆地走下甲板。
他想她,他的手势这么说。
京都不比旁的地方,田敏颜也免不了要落俗套,下船的时候戴上了纱帽,齐十七已经骑在了马上。跟着他来的,还有一些侍卫,蓝儿也在其中,谁都在猜测,这是来接谁的。
田敏颜扶着罗氏他们过来,和齐十七相互见了礼,透过纱帽,他似乎看到她那双黑溜溜的眼睛。
“谢过王爷来接了。”田怀仁毕恭毕敬地道。
“忠县伯不必客气,我奉皇上之命前来巡视边界,恰逢忠县伯进京,不过是凑巧罢了。”齐十七朗声道。
田怀仁一愣,随即领悟地道:“是,巧遇,巧遇罢了。”
一众人上了马车,田敏颜左右看了看,掀起纱帽,朝他甜甜一笑。
齐十七一愣,很快就皱起了眉,说道:“脸色怎的如此差?又在路上生病了?”
田敏颜摸了摸脸颊,蹙起秀眉道:“什么叫又,我健康着呢。”
“健康还有这样的脸色?”齐十七的眉拧成一团。
吉祥在一旁噗哧地笑了,说道:“王爷,小姐她不是生病,而是小。。。”
“吉祥!”田敏颜忙的轻斥了一句。
齐十七越发不懂了,不是生病,脸色怎的这般差?
一旁看了个首尾的秦海棠摇了摇头,便轻言提醒了一句:“王爷,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城再说吧。县君她,这段日子也受不得冷。”
齐十七看一眼秦姑姑,见她抿着嘴微笑,再看田敏颜那羞涩娇嗔的样子,忽然了然,耳际有些发红,嘴角一下子扬了起来,对蓝儿说道:“去把手炉找出来点上,让慧敏县君拿着。”
田敏颜听了,脸一下子红了,瞪了他一眼,就爬上了马车,真是丢死人了。
把迁京都的行装都装好,整整十几辆马车,同通政司参议的高夫人拜别后,浩浩荡荡的回城。
车轮轱辘地转动,伴着马蹄声,想到那人就在外头,田敏颜忍不住掀起车窗的帘子偷偷看出去。
齐十七骑在马背上,正和身边的杨官说着什么,似是察觉到她看出来,便停了谈话,看过来。
“仔细冷着了,回去。”齐十七见她微白的小脸,唇角淡淡地勾起道。
田敏颜脸微微红了红,瞪他一眼,再看那匹高头大马,好想也骑马,前世她也有去马会玩过,才学会要领,就穿了。
齐十七似是看穿她心里的想法,勾着唇道:“等你好了,日后我教你骑马。”
这人,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田敏颜恨恨地剜他一眼,放下帘子,脸有些发烧,再看到吉祥她们偷偷掩嘴笑,不由低声嗔道:“再笑,我可要撕了你们的嘴。”
秦海棠见她一副小女儿娇态,摇了摇头,再听到齐十七在外头说话的声音,眸光微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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