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听户部惦记,都快跳脚了,刚才已经少了金子了,难不成那些好货也留不住?绝对不能够。
“要真有这样的福气,奴婢都想去,可惜福分不够啊。”
“所以啊,白惦记。”
“可外城修建的事儿……听说,差着不少银子呢。”
哦,这个倒是个事儿。不过让他出好东西那就算了,
“朕记得宫外好木头如今挺值钱?要不这样,内官监存下了不少历年供上的好木料,你让他们清理清理,看存下了多少,旧年不怎么中用的,只要不逾制,就放出来卖了,将银钱一半充入内库,一半归了国库,专供外城修建用。”
这确实是个很不错的法子,那些个木头是全国各处供上来,为了修缮宫殿,为皇帝建造各类园子用的。每隔上几年就要存下一批,阴干备用。可宫殿自来建造的就颇为结实,十年八年的都未必修缮一次。就是有要修缮的,那取用的时候,也多是选了最合适的,状态最好的用。如此旧年的那是越放越陈,与其最后朽了去,白白浪费了,还不如放出来换银子呢。
可这说的都是正常情况,皇宫里有正常情况吗?呵呵,皇宫啊,那是最不缺耗子了。所以张诚一听皇帝这么说,下意识的就开始背心出汗了,心下嘀咕,皇帝这一出……怕不是又要来一次人头落地吧!
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儿呢?他就是个贴身伴当,身家性命,一草一木,那靠的都是皇帝,所以他吓归吓着,应答却快的很。
“奴婢这就去让人盘点。”
宫里又将因为这一遭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这个外头的人不知道,知道的是,锦衣卫昨儿去了外城上差的,全都发财啦!
别人分了多少不去说,这自有锦衣卫自己的分润规矩,可包三儿……
“你这里竟是分了2000两?娘唉,老三,你和大哥说实话,你什么时候和上头那些,啊,头头们关系这么好了?大哥我可才分了300两。”
包明武感觉自己这弟弟如今是越来越神秘了,那官升的快还能说他手艺出众,上头看重,那这赏银比他多了将近十倍……这还只是看重?怎么看都有点刻意照顾了吧。难道上头要提携老三了?这又是为什么呢?只凭他这手艺?总觉得有些不对啊!
“上头说,我破解机关不错,是个有本事的。我觉着,许是想着后头万一再找出个这样的地方……”
这么说确实可以,可按照他知道的情况,最多也就是给1000,和那天领头的百户差不离才是,2000?还是多了。不过看自家兄弟略显迷茫的眼神,包明武张了张嘴,还是没将这想头说出口。
算了,不管是什么缘故,终归是自家兄弟得了便宜,细究这么多干嘛。没得让老三觉得自己妒忌。所以转头换了个他认为的借口分说道:
“按照咱们的规矩,180000的分润银子,最上头的指挥使大人们能分三成,中间南北镇抚司和缇骑、外城新划分的千户所的大人们分三成,当日出外差,在现场的再分三成。这么一算,就是60000归咱们100多个人分。而这60000里,官阶不同分的也不同,防守和下密室的又有不同,功劳多少的再有不同,你这里许是将破解机关的功劳、头一个下去的功劳,以及你这云骑尉、总旗官职的那份都合拢在了一起,加上上头格外恩赏才这么多。”
若是老三聪明,旁人问起用这个解释应该就不显眼了吧。好大哥包明武暗暗的为包三儿打起了补丁。
他这份情包三儿心里清楚的很,更知道为啥他会分这么多。上头说?上头谁说?想想那些东西的去向,他就知道必定是皇帝又说了什么,这才让上头给了这么一笔。可这他能说?
“许就是这样,嗨,上头怎么分咱们就怎么拿呗,反正这也是意外之财,多少都是赚的。”
包三儿接了这么一句,然后两兄弟一时没了话,静静的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就在气氛逐渐有些沉闷尴尬的档口,内院那边突然传来了好大的声响,像是什么人摔了铜盆,再然后突兀的,就有孩子的哭声响了起来。
“啊……爹,爹,呜呜……”
两兄弟瞬间齐齐起身,包三儿更是脑子都不过一下,飞一般的开始往后头跑去。那是立夏的声音,即便包三儿是个半路来的爹,也绝对不会听错。包明武也皱着眉紧跟其后,满脑子想的就是,孩子怎么了。
怎么了?摔了呗!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们摔的地方,居然是院子里的一个大坑里,边上还散落着锄头、铁锹。等着将立夏抱到怀里,上下打量后发现没伤着磕着,再去细看。
这一身泥,和个泥猴子一样的是他儿子?
不对,这坑什么时候有的?这泥又是哪儿来的?
一脸疑惑不解的包三儿转头看边上其他人,好家伙,不只是立夏,小满也一样和个小叫花子一般。唯一好的是,头发好歹还没散。
眼睛继续往外散,呵呵,院子里的泥猴子不止这两个,还有他们的小厮丫头,也一样没好到哪里去,最搞笑的是,边上的那个最小的春妮一身土的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把花盆种花用的小铲子。这都什么造型?
看到这么些工具,看看这些孩子,再看看着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坑,想想这两日听到的各处掘地三尺的传闻,包三儿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额头上,满脸的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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