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腹议皇帝其实也是一桩挺有趣的事儿,包三儿想着想着就将自己想笑了,老韩头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朝外看了看,想到那两个已经走了的人,不禁小心的问:
“三爷,那两位……又没吃就走了?”
哪怕是老眼昏花呢,几次下来,老韩头心下大概也有了点数,那两位怕是身份不简单,自家三爷和他们亲近那是兜着圈子的装傻谋好处呢。
对于自家孩子有心眼,老韩头半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满心满眼的只有高兴的。这世道老实人忒吃亏,就该这样这家才能越发的兴旺呢。
不过高兴归高兴,底层百姓心下对贵胄阶层的敬畏却没少半分,所以这边看着两人又一次行色匆匆的走人,他自是不免多担心了几分。
“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三爷,您没得罪他们吧?”
这小心翼翼的,包三儿感觉都没眼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到:
“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能得罪什么?放心,不过是从我这里又得了好东西,想回去研究研究呢。”
哦,没得罪就好?等等,又得了好东西?
老韩头眼睛瞪圆了往包三儿这上下打量,惊异的问:
“什么好东西?三爷,您又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这几日不是在做蝶恋花花冠吗?”
“是个方子,以往从旧书上看来的,行了,你别问了,这事儿有点大,暂时不好细说。”
“哦哦,那不问,不问,不过这东西给他们……那两位就没说什么?”
得了自家东西,那总不能没好处吧?那两位不是不一般吗?那应该比别人给的更多才是。
“这会儿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那方子需要试验,等着出结果了,想来你家三爷我,那好日子就要来了。”
别看他和皇帝两个说的时候,都往平常的事儿里解释,可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这世上还有比他知道的更清楚的人?
包三儿心里这会儿其实得意着呢,想想以后京城可能就铺满了水泥路,再不用担心下雨天一出门就一脚泥;想想城墙建的坚固又省钱,为百姓剩下更多宝贵的粮食;想想边防上牢固又建的飞快的堡垒,让敌人搓手不及;想想不在决堤的大河大江……他整个人都快升华了,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利在千秋的大壮举。
“这一次,老韩叔,一个不好,咱们家的门槛许是还能在升一级哦。”
居然是这么大的好处?哎呦,那可真是让人期盼啊,不过这样的事儿那两位真能做到?许是在底层时间长了,老韩头有些不自信,事儿还没个影子呢,这患得患失的毛病就先上来了。
“真能成?”
“等着不就知道了?”
包三儿没注意到老韩头的异样,只笑着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牛肉,乐呵呵的吃起了饭。
这边有人患得患失,有人信心满满,而皇宫里头呢?皇帝一声令下,将作监的好几位大匠就被领到了皇帝的面前,还有专人从各处找来了材料,就在皇宫大内,大殿面前的空地上,现场试验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可能成?”
皇帝在大殿里和张阁老批折子批的心不在焉,远远瞧见外头停了下来,便再也坐不住了,和火烧屁股一般,快步就往外走。还边走变问,吓的那几位大匠一个哆嗦就跪了下来。
皇帝那着急慌忙的样,让张阁老看的又是摇头,又是皱眉。这皇帝,明明这般大的人了,怎么性子还是这么急,说了多少回要稳的住,就是不听劝。唉,他都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年,等他走了若是皇帝还是这个样,那以后怕是要吃大亏的。
不过肚子里嘀咕归嘀咕,张阁老对这东西好奇心也不小,见着没法子阻止,索性也放下了手里的事儿,跟着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听一位领头的大匠在那儿回话说到:
“陛下,这会儿咱们刚煅烧磨粉做完,成不成的,还得等粘合之后干透了才知道。”
“那要多久才能干透?”
“看着这方子上的意思,怕是怎么也要一二日,这还是咱们做的较薄,大小也就一尺见方的缘故,若是按照这上头说的,做成几米长的,那怕是没有三五天是出不了结果的。”
“这样啊。”
皇帝有些失望,与此同时又有些牵肠挂肚,挠心挠肺的。嘴上不免就嘀咕:
“怎么要这么长时间?怎么就不能立马知道呢?”
看看这话说的,张阁老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只是他如今身子实在是不好,想训斥都有些没什么力气,便往张诚那边看了一眼,想让他劝劝。
张诚能怎么劝?他一个内宦,胆子可不敢太大,稍稍出格些,倒霉的很可能是自己呀。
所以即使看懂了张阁老的眼神,他也只能抿着嘴说了一句。
“陛下,晒个被子都得看日头好坏呢,何况是这样石头一般磨出来的,想来是更耗时些。要不,您让他们粘合好了就在这儿放着?让几个奴才日夜盯着,随时记录变化?”
这到也是个不错的法子,不用他一直惦记着,又能随时知道情况。
“那成,你让人盯着。”
嘱咐完这个,皇帝又询问那几位大匠。
“依着你们看,这土水泥……哦,就这个,真能做成比石头还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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