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的突然又升官,而且是短短的数天之内连续升官,这……是有反常即为妖,他担心啊,生怕自家这老三被上头塞到什么要紧的,容易送命的事儿里头。
“呦,包家老三这成了总旗了?这可是正七品,我说包老大,你家老三比你能啊,这升的够快的。”
“包老大,你自己说,眼红没?”
包明武正心里着急,边上其他看到这一幕的锦衣卫们却先开始闹上了,这起哄架秧子的,也不知是真凑热闹,还是故意撺掇人。反正听着就让人心烦的很。偏偏还不能不应付,到底是同僚不是。
“去去去,自家兄弟我眼红个屁啊!我看是你们眼红才对,这以后我家可就是正经的七品门楣了,家里小子闺女婚嫁都能提个身家。”
包明武撑着已经开始僵硬的笑,一嘴就回了过去,等着其他人一阵哄笑立马就准备将包三儿拉走。不赶紧的将事儿弄清楚,他今儿日子是没法子过了。
“你心还挺大?”
“是个当哥哥的样。”
“行了,不和你们说了,我去送送我家老三,嘿,那可是我们这一辈第一个正七品,我得好好沾沾喜气。不定哪天我也上来了呢。”
端着笑脸拉着包三儿出了南镇抚司,到了巷子里看着边上没了别人,包明武的笑脸再也撑不住了,一把拉住了包三儿小声的问:
“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要命的差事,我和你说,别光顾着这一身衣裳好看体面,什么都没有命要紧。”
不是真的关心自己,那是再也说不出如此贴心的话的。包三儿心下清明,也十分的感动感激,所以也没卖关子的心思,见着包明武急的不行,也不顾就在外头,拉着他家老大,凑到耳朵边就细说到:
“没事儿,就是将一个机关图纸献上去了,那是兵部和将作监要的,所以……不用怕,这一身衣裳,是献图纸的功劳换的。”
哦哦,这是献上东西换的啊,那就好,那就没事儿了,这属于犒赏功劳的,不是……等等,机关图纸?兵部?将作监?
“这样的东西怕是涉及到边防了吧?老三,若是如此,那自此之后,这事儿你就要埋在肚子里,再也不能说出口了,不然让人知道了……京城里可从不缺别处来的探子,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万一想绑了你去,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说包三儿和这大哥关系好呢,看看,若不是亲近他,将他放在心里关心照顾,怎么会第一时间先想到他的安全?
“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郝大人也关照过了,肯定会闭嘴的。再说了,我给的就是个初步的设计,想真用到边防上,将作监那边怕还得重新改,最起码大小就不一样,即使有心,外人也没那么容易追踪溯源到我这里。”
这么说包明武就放心了,心下那股子危机感一散,他也终于有心思能好好的打量打量自家老三手里的衣裳了,稀罕的翻看了一二,脸上露出几分羡慕的神色,自嘲着说到:
“都说一技傍身,这话还真是不假,看看,你这就比大哥出息了。”
“大哥这话说的,我这就是看着好看,有个身份罢了,实职那是想都不用想的,将来想升职也难得很。倒是大哥,虽然官职不显,可只要在衙门混着,出去就有个体面,人脉交情的都是旁人求不得的,我呢,有几个知道我?”
这么一说,包明武心里也舒坦了,虽然他也知道,这话里有安慰的成分,可他依然乐呵呵的高兴的拍了拍包三儿的胳膊,笑说道:
“也是,各有各的好处。放心,大哥我没那么小气,不至于连着自家兄弟都妒忌。不管怎么说,你升职,涨的也是我老包家的脸面。”
嗯,这倒是实话,这年头最讲究家族,特别是他们这样的军人世家,哪怕是他们这样的小门小户,也讲究一荣俱荣。虽然得官的是包三儿,可自此就是包明威走出去,那身份也能提升一截。
高兴过了,那就该讲究实际了,包明武将包三儿手里的东西细看了一圈,发现就这么一套衣裳和牌子,一时有些糊涂。
“怎么就这些?你既然是献图纸,那赏银呢?怎么半点没有?”
可不就是没有嘛,刚才在郝成刚的屋子里他被拉着说东说西的,一时岔了过去,忘了这个,等着这会儿……
“我说今儿郝大人怎么这么好说话,一个劲的拉着我说内买的事儿,还指点我关窍,合着他这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将这没给赏银的事儿糊弄过去?”
反应过来的包三儿这会儿的表情那是相当的复杂和精彩啊!调色盘都能捣鼓出来了。可这又能怎么办呢?难不成还能转身回去再讨要?没这么干事儿的。所以啊,这事儿包三儿真就只能自己吃下这哑巴亏了。
而包明武听了这话也是一阵的好笑,而且还是越想越笑的那种,低声冲着包三儿吐槽道:
“郝大人这铁公鸡当的,如今连着衙门里的银子都看的死死的,原以为这样也就是对着咱们这些手下,不想连着你这里……这份本事在咱们锦衣卫真是白瞎了,该到户部去才合适。”
“那估计郝大人一定不愿意,这些年户部银库可自来都是东进西出,没多少留存的份,让他一个劲的看着银子往外出,还不得心疼死。”
还真是有可能!两兄弟幻想了一下郝成刚在户部银库门口看着银子被搬出去的哭丧脸,对视一眼,都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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