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拐弯处,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又点了一支烟,他低着头,站在光影绰约的楼梯口,脸上的表情不甚清晰,名贵的玫瑰被丢弃在地面,又被他脚上锃亮的皮鞋捻碎,散了一地。
香烟、玫瑰、昏暗的楼道,仿佛一幅虚幻又丰富的画。
男人就是这幅画的灵魂。
这就是谢译桥啊。
很多很多女人都想得到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得到过的男人。
回到办公室后,谢译桥突然想到什么,对门外的秘书说道:“庄定,你去查一下监控,看看刚才在下面那层楼道里打电话的员工是哪个部门的?”
“我这就去。”
作者有话说: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这本准备了好久,也存了十几万稿子,目前是自己各方面都非常喜欢的一本文,这次一定善始善终~希望你们也喜欢!
注:危卧病榻,难有无神论者。是引用的史铁生的话。
第2章
“老人家,这个结果您有想到吗?”
记者拿着话筒追问。
老人摆了摆手表示不想说话,佝偻着身子,坐在台阶上抹着眼泪。
是的,在老人努力爬上山郑重地上过三柱香以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喧嚣的风声和落下的雨声仿佛也在跟随义愤填膺的群众狠狠唾骂着玩弄老人的那个幕后之人。
老人休息了片刻,又重新站起来,步履蹒跚地准备离开。
他的眼睛已经很难看清楚路了。
花白的头发被雨水浇透,连同身上单薄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几乎能看到骨骼的形状。
好多人都不禁红了眼眶。
这时,一个戴白色鸭舌帽和蓝色口罩的女生默默地掏出两百块钱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就直接离开了。
人们好像被点醒,都不忍心看老人希望落空,纷纷慷慨解囊。
网络上也炸开了锅。
“我就说!果然是骗子!”
“神在哪里?神迹在哪里?骗子又在哪里?”
“卧槽卧槽,气死我了,这人也太可恶了,这么可怜的老人都戏弄。”
“太惨了,我也要给他捐款,三分钟之内,我要老人所有的银行卡消息。”
“把这个骗子找出来,我来教它做人!”
事情整整闹了三天,热度虽然逐渐疲软,但是声讨骗子的呼声却还没有见消退的痕迹。
钟朗担心的不得了,因为已经开始有人试图去扒医院门口的监控了。
不过,好在老人的医疗费很快就凑齐了。
凑齐的当天,一段影片在社交媒体上疯转。
影片的内容很简单,老人虔诚坚持的画面、替他撑伞的人、上前搀扶的人、还有最后在不渡山自发捐款的人,视频的最后,是一长串网友的名单,还有一句话。
——你们每个人都是老人遇见的好心的神。
网友们恍然大悟。
“神明竟是我自己!”
“我靠,突然觉得好骄傲。”
“老人一开始就遇见了好心的菩萨啊。”
“什么菩萨,不就是鼓动网友捐钱嘛,那人自己出一分钱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博眼球,搞噱头。”
“下一步是不是要露脸直播当网红了。”
“别以为所有人都想当网红好吗?”
“用什么方式不行,这样折磨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真让人恶心。”
“我觉得用这种方式引起舆论重视挺厉害的。”
……
诸如此类的评论层出不穷,虽然还有很多不好的声音,但是因为结果是好的,所以赞美的声音逐渐压过了那些。
梁晚莺已经不在意了,钟朗还是心有余悸。
“你以后做什么事跟我商量一下,这样做风险实在太大了,万一结果不是你想的这样呢?”
“一定会是这样的。”她笑了笑说,“我相信善良的人,总归是大多数。”
“可以找个更稳妥些的办法。”
“这是我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梁晚莺低声说。
“现在依然有相当庞大数量的农村老人得了慢性病都不会去治,不论是因为经济原因还是剩余价值的问题,慢慢等死已经成了默认的态度。
“他们被社会淘汰,是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下被狠狠甩开的人群。
“充满希望还未曾绽放就枯萎的青少年总会引起人们更多的惋惜与关注,可是一个迟暮的老人…… ”
她叹了口气,“况且,现在类似不幸的人真的非常非常多,有很多很多人根本激不起一点水花。”
“你就不怕被认出来然后被网暴吗?”
梁晚莺眨眨眼睛,笑道,“我戴着口罩呢,还打了一把伞,很难被人出来吧。”
钟朗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
两人因为公司离的远,住的也远,一起吃过晚饭后就分开了。
梁晚莺刚回到家就接到了她的母亲严雅云打来的电话。
“喂,妈。”
“莺莺啊,过两天清明节了,你们回来吗?”
“肯定的啊,爸走了以后的第一个清明节,说什么我也要回去的。”
“那记得提前买票啊。”
“不用。钟朗最近买了辆车,说到时候我们开车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