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走出竹楼,看到青鸾从远处飞来。
青鸾落到她身旁,抬头看向竹楼,拍了拍翅膀,却没有冲进去。
白渺摸摸它的羽毛,心慌得厉害:青鸾,你知道师尊究竟得了什么病吗?
青鸾看着她,瞳孔透红如血,安静得没有出声。
白渺居然从它的眼神里看出了无奈。
白渺不明白青鸾想要表达什么。
她只觉得心里难受。
师尊的病会好吗?她轻声问。
青鸾依然看着她,最终还是沉默无声。
也许在之前,还有好转的可能。
但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已病入膏肓。
主楼内,荆翡将沈危雪转移到榻上,抬手掐诀,在他身上又施加一道清魔咒。
沈危雪意识昏沉,体内两股力量相互压制,如翻江倒海般沸腾,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气息不稳,面色苍白,唇间很快溢出鲜红的血丝。
荆翡神情凝重,反手又掐一道诀。
清魔咒在沈危雪的体内消失了。
沈危雪的气息逐渐平缓下来,他眉头微蹙,慢慢睁开了眼睛。
荆翡严肃地打量他。
瞳色更深,眉眼间的郁气也更重。
果然,他已经被影响得很深了。
清魔咒已经压不住了。荆翡开口说道。
沈危雪眼睫低垂:我知道。
是因为渺渺吧?虽然是在提问,但荆翡的语气却很肯定。
沈危雪没有应声。
早知道这么严重,我刚才就不应该试探你。荆翡懊悔地叹了口气,你也是,就不能忍忍吗?
沈危雪抬眸看他:忍什么?
忍一忍你体内的欲望。荆翡停顿半秒,有清魔咒压着呢,还亲人家小姑娘。
原来他都看到了。
沈危雪静静看着他,神情苍白而疲倦。
我就在外面瞄了一眼,没近看啊。荆翡摊手解释道,再说了,我一走近就会被你发现,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沈危雪眼眸微阖,疲惫地抬起手,慢慢揉了揉眉心。
我当时
失控了,对吧?荆翡锐利地盯着他。
沈危雪眼睫轻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荆翡摇了摇头。
你现在已经被反噬了,以后只会越来越糟糕。
长此以往,你的理智会逐渐被欲望压制,那些负面情绪也会影响你整个人的状态,像刚才那种失控的局面,以后也会越来越多。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沈危雪像是没有听见这些话似的,神色不变。
直到荆翡说完,他才轻声道:她还好吗?
谁?渺渺?荆翡无奈地看着他,她很好,你不用操心。你现在应该操心的是你自己。
沈危雪慢慢闭上眼睛:我刚才又冒犯了她。
已经是第二次了,混乱不清地做出那样的举动。
她会怎么看他?
是恐惧?还是厌恶?
那不是你,是被欲望影响的你。荆翡安慰道,这不是现在的你能控制得了的,只要解释清楚,我相信她会理解。
沈危雪微微摇头:我去跟她道歉。
哎哎,你别动,还有伤呢。荆翡连忙按住他,你先待在这里,我去跟她说。
沈危雪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跟她说多余的话吧?
荆翡连连摆手:不会,当然不会。
说完,不等沈危雪开口便走出房间,还顺手将房门带上了。
荆翡一走出竹楼,就看到白渺和青鸾正双双蹲在门槛处。
一人一鸟,动作一致,背影透着莫名的相似,看起来倒很像是一家子。
渺渺。荆翡叫了一声。
前辈!白渺听到他的声音,立即起身转向他,师祖怎么样?好点了吗?
他荆翡侧眸向后看了一眼,对白渺招了招手,你过来,我仔细跟你说。
他说着便往桃林的方向走去,看样子是要离竹楼远点。
白渺往竹楼里看了看。
她其实很想现在就进去看看沈危雪的情况,但荆翡要拉她过去谈话,她又不能不听。
没办法,她只好让青鸾守着竹楼,叮嘱它有情况立刻叫他们,然后才转身快走,跟上荆翡的脚步。
沈危雪有跟你提过他现在的情况吗?
走到桃林里,四下无人,荆翡终于开口。
白渺摇摇头:我只知道他病了,偶尔意识会不清醒,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
我来告诉你吧。荆翡叹了口气,他其实没有生病,他是被反噬了。
白渺不解:反噬?
荆翡点了点头: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他的语气很严肃,和之前那种随性的态度截然相反,白渺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也不由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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