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快就被他理智压下来了。
燕云朝知道这样似乎不太好,不符合他为人子的孝道。但他内心深处,又实实在在是这样凉薄的。
云朝皇后试探道,母后今夜就在这里守着你父皇,等他醒来好不好?
燕云朝瞧一眼皇后,平淡地嗯了一声。
皇后心头一松,知道这是儿子暂时也同意封锁消息,不追究她害皇帝伤重的事了。
如果皇帝真的因此有什么意外只要在燕云朝这里揭过此事,她就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不,太后。
皇后想着想着,低下头去,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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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直到天亮也没有醒来。
燕云朝便依着计划,率领百官回朝。
只是对外宣称皇帝偶感风寒,没有让皇帝露面。
明恬昨夜准备歇下的时候,听到主殿那边传来动静,她便从窗户里往外看,隐约瞥到是燕云朝出去了,随之今晨就听说了太子要与皇帝一同,提前回宫的消息。
她心中震惊,同时又迷惑不解。
提前回宫,那这第二场法事不做了吗?
她记得很清楚,一旦法事有所拖延,或者是华真道长变换了做法的方式,朝朝就不能顺利与皇太子融合,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变数还未可知。
明恬心下着急,她有心想见燕云朝试探一番、问一问,却整个回程的路上都没有见到燕云朝露面。
直到车队驶入宫城,明恬进入东宫,回到熟悉的淑景殿的时候,她才看到了福忠过来给她递话。
明司言稍安勿躁,这几日殿下都忙于政务,可能无法回来见您。
明恬意识到什么,眉目微动:是陛下的病很严重吗?
福忠沉默片刻,然后他看看左右,才垫着脚尖,凑近明恬低声说了一句:是。
明恬眼皮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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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病重,对明恬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这不仅意味着朝政局势动荡,还意味着,之前因皇帝威压,而迫使皇太子同意与朝朝融合的事,要被搁置下去。
随着搁置的时间一天天变长,明恬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直到又过了五日,夜里明恬准备就寝时,燕云朝来了。
往常这个时辰来找她的,只会是朝朝。
但明恬看着立在她身前,眉目冷淡的皇太子,知道朝朝依然没有出现。
距离朝朝被压制的那一天,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明恬微微垂眸,神色平静:殿下深夜造访,恐怕有些不太合适。
燕云朝忙碌数日,面上满是疲惫。
他只是看了一眼明恬,撩袍到榻上落座,淡淡道:今夜孤在你这里歇息。
明恬指尖一颤,眸光凝在了燕云朝身上。
她问:殿下还会遵守承诺,完成法事,与朝朝融合吗?
燕云朝听她又提起那个疯子,当下目中便闪过不悦。
明恬道:殿下为人君子,理应一言九鼎。
燕云朝眸色微暗,沉声道:孤说过,不会让他消失。
这便是肯定的意思了。
明恬心头一松,看向燕云朝的神情少了几分抗拒。
父皇今日清醒许多,燕云朝道,还给孤留了赐婚圣旨。
他从袖中掏出叠好的明黄绢布,微微倾身,放到床头的案上:孤会立你为太子妃。
这已经是燕云朝不知第几次跟明恬说这句话。
明恬目光落在那绢布上,嘴唇轻抿了抿,没有任何打开看的冲动。
她只对朝朝有些喜欢,但也绝对达不到托付终身的程度,更何况眼前这个冷漠淡然的皇太子。
明恬对做太子妃不感兴趣,更是对这半年的宫廷生活厌恶透顶,她只想回青州老家,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她又怕激怒皇太子,使他违背承诺,让朝朝消失,她便沉默着不说话,难得没有用讽刺的态度拒绝燕云朝。
明恬低声道:殿下早些就寝,臣女去外间歇息。
燕云朝凝目看她。
虽然明恬还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但她没有出言拒绝,燕云朝便顺心一些,暗思这也算是默认。
于是他嗯了声:去吧。
他又不是那个疯子,来这里找明恬,断然不是为了那等搂搂抱抱的庸俗事。
明恬现在抗拒他,那就是去外间歇息,与他分榻而眠也没什么。
反正他已求得赐婚圣旨,他们日后会成婚,届时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
燕云朝这般想了想,悠然躺下。
明恬躺在外间,听到内室安静下来,倒有些睡不着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朝朝的事,又盘算了一通自己日后离宫回青州的计划。
届时她定有不少私产,置办几处农庄是没问题的,再雇些人打理,她就可以过衣食无忧的下半生,若是兴致好些,她还可以养个白面郎君,像朝朝那般对她言听计从、温顺听话的,但不要像朝朝一样发疯
明恬想着想着,思绪便陷入混沌的梦境,再次睁眼,是夜半子时的钟声敲响,明恬猛然一个激灵,在榻上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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