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姑娘,你可莫要轻信了她们的话。
一旁正叼着红糖丸子的裴娇却没有乌若想象中的失落,反而托腮思索道,这新来的纸鸢姑娘,当真厨艺了得么。
乌若,我们是不是要去拜访请教一下?
乌若:
所以裴姑娘究竟是多不上心?这所谓的纸鸢姑娘不就是来争宠的么?
听闻魔君给她的待遇都与自己一般,旁的人照理都会忧心忡忡,她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她忍不住提醒道,这位纸鸢姑娘,很可能是魔君要纳的夫人。
虽说她知晓魔君定然不会纳什么夫人,毕竟她跟随在魔君身旁之时,见过无数倾城美人主动献身却也逃不过化为红颜枯骨的命运。
只有一个例外,便是三年前香消玉殒的那位姑娘。
旁的人或许不知晓,但她身为行宫内的老人,却是最为清楚的。
曾有天下的画师慕名而来,只为画出她的面容,而那堆满画像的宫殿却被魔君一把天光焰烧毁。
她曾有幸在未曾损毁前进入到那座寝宫,看见铺天盖地画卷如同溪水般淹没了整座庞大的寝宫。
那些画卷上的女子或是侧眸,或是酣睡,或是进食,笑时明眸善睐,悲时倔强隐忍,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是面前裴姑娘的模样。
她知道魔君对这位姑娘的执念有多深,却也看出这位姑娘并未有半分心思,便想借此提点她一二。
毕竟魔君嘴上不说,可是自裴姑娘来后,整座行宫便都多了些生机,不复以往那般死气沉沉。
乌若喜欢这样的行宫,也喜欢无论何时都乐观的裴姑娘。
所以她由衷地希望裴姑娘能与魔君好好的。
裴娇这下倒是真的震惊了,顾景尧何时愿意近女色了?
在她看来,他流露出的温柔和好意都是精心算计过的,对自己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所以裴娇才会将计就计,假意留在这里,实则寻找机会,寻到青松石钥匙,尽快离开这里。
难道说,他解开封魂锁的封印,终于厌倦了这种整日杀伐征战的日子,拜倒在温柔乡里了?
这对修真界来说也算是好事,至少他将心思放在情爱上,便不会压榨他人了。
裴娇感慨道:这位纸鸢姑娘当真是舍己为人,为天下苍生做出了不得了的牺牲。
乌若,我们以后都要好好对待这位姑娘,因为这位纸鸢姑娘,她真的很伟大。
乌若:?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和裴姑娘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纸鸢在买通那些行宫内侍女之后便在静静等待时机。
虽说这些日子,她是过得风风光光,她喜欢旁人嫉妒的目光。
她如今不仅得到了以往没有的尊重,更是过得赛神仙。
但是,这位魔君并未碰她。
别说碰她,便连他身旁十步之内都无法靠近。
除了她借此装模作样地进言,他连话都懒得回一下。
她知道,这位魔君在等。
在等北苑的那位姑娘能别再无视他,能够对他多用一些心思。
这位年少的魔君虽是多智近妖,可在感情这方面却纯情得很。
甚至愿意为了这么一丝渺茫的希望尝试这种低劣的小把戏。
可若是等他反应过来,届时她便会落入十分不利的地步。
所以,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要主动去会会这位传说的裴姑娘,最好唆使她去魔君跟前无理取闹。
届时她再善解人意地姗姗来迟,这么对比下来,不就是高下立见了么?
纸鸢心中如意算盘打得响,领着身后气势汹汹的婢女正欲要大干一场的时候。
刚踏入北苑的门,便有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四下而起。
纸鸢被吓得连连后退,心中大骇。
怎么回事,难道是这裴姑娘终于按捺不住,要对自己出手了?
在她半惊半疑之时,自紫藤花丛中移步而出几名侍女。
为首的乌若鬓边还别了一朵绢花,不过瞧着她那生无可恋的神情,多半可知不是自愿的。
像是训练多遍似的,侍女们齐齐扬声道,恭迎纸鸢姑娘大驾!
纸鸢还未理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就被簇拥着迎进了北苑内。
此时正值饭点,裴娇搁下玉箸,拍拍手掌,这位就是纸鸢姑娘吧,果然如传闻一般漂亮,刚好我也在用膳,别客气,坐
纸鸢一怔,狐疑地望她一眼。
玩得什么把戏?看不出这女人居然还是个笑面虎?
怪不得能在魔君身边呆着,倒是比她想的城府要深,不过狐狸尾巴藏久了,总会露出来的。
既然她都要演戏,她便奉陪到底,能在这魔域内爬上来的,哪个不是千年的狐狸。
她可不打算改变自己的策略。
纸鸢长长的指甲翘起,有意无意刮着杯沿,裴姑娘客气了,还是裴姑娘胃口好。
我这些日子忙着照顾魔君的饮食起居,贴身照顾,忙里忙外,连胃口都小了不少。
她淡然饮茶,眼风余光却紧紧盯着裴娇的神情。
果然,裴娇眉心一皱,面色不虞。
纸鸢刚翘起嘴角,便见裴娇正色道,没胃口可不是一件小事,他怎么都不知道心疼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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