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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页
    生在阴沟黑暗里的人,也会妄想得到悬于高空的明月。
    却从未有人想过,明月何尝不是在黑夜里孤寂的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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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郁被叫醒时,意识还不清楚,身体酸疼的厉害,脑袋也晕沉沉的,感觉到熟悉的人在旁边,下意识靠了过去。
    “去换一下?”
    “哈?”时郁眼皮子半睁着,然后就发现自己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大小姐把眼睛又睁开了一分。
    说实话的话,她现在一动不想动。
    额头上冰冰凉凉的,撞伤应当是被处理过了,身上也没之前那般疼了。
    有那么一个刹那,时郁觉得自己恢复了生理本能,眼睛酸涩,有什么东西想要呼之欲出。
    她最难堪的样子,被荆谓云看到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的纠结被人看出来了,毛茸茸的脑袋上多了一只手,少年掌心很热,动作温柔的给野猫顺着毛。
    “有单独的洗手间,你自己去,害怕的话我在外面等你。”
    到底是个vip独立病房,有单独的洗手间,旁边还有陪护的房间。
    “嗯。”时郁点点头,被荆谓云扶着从床上下来往洗手间走。
    她抱着那个袋子钻进了洗手间,没有锁门,她知道那个人会在外面,所以不担心有人会闯进来。
    哪怕她知道这是在病房,其实本来也不会有人进来。
    但只有荆谓云在外面,她才会安心。
    时郁打开袋子,发现了放在最上面干干净净的贴身衣物。
    她不太能想象的到荆谓云去买这东西时的样子,大佬应该是个大拽比,买东西也得是霸气的。
    比如,啪的一声拍在柜台,沉声道:“把你们这最好的款式拿给我!”
    这么想着,时郁没忍住,嘴角稍稍上扬少许。
    那场景真的有点点好笑。
    就在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荆谓云的声音。
    “大小姐,你知道怎么换吗?”
    典型的没话找话,却直接打断了时郁那乱七八糟的脑洞。
    时郁:“……”
    【我怎么感觉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故意的呢?】
    荆谓云靠在外边的墙上,漫不经心道:“有热水,觉得不舒服可以淋浴洗一下,时间别太长,里面有浴缸但是不能泡。”
    他说话语气很随意,听不出太多起伏,但能让人感受到话中的认真和仔细。
    里面的人没说话,只是没多久就响起了水流的声音。
    听着大小姐在洗澡,其实对于荆谓云来说挺奇怪的。
    他生不起什么旖旎的心思,满脑子在想,她自己一个人能不能行,会不会洗着洗着晕在里面。
    就这么等了约半个小时,门终于开了,少女穿着浴室里准备好的宽松款式的休闲服。
    不用想都知道医院肯定没这玩意,谁买的不言而喻。
    走出来时,时郁身上还带着股朦胧的热气,乌黑浓密的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脑后,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如雪。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一点也不担心湿着头发。
    果不其然,荆谓云就像变魔术一样,拿出来吹风机,开始给她吹头发。
    电吹风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少年动作很轻,如视珍宝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很难让人把他和之前凶狠揍人的模样结合在一起。
    时郁只觉得,荆谓云是她见过最温柔的人。
    在古文中,谓这个字有“说”的含义,可荆谓云并不怎么爱说话,云字也很幽雅,让人能想到天空中轻飘飘的白云。
    但荆谓云的性格完全和这个名字背道而驰,形成两种极端,却又碰撞出一个独立不受约束锋利的个体。
    时郁想的出神,一个没控制住,脱口而出。
    “荆谓云,你名字谁取的?”
    问完以后,时郁又觉得自己不该问的,荆谓云是私生子,不论从哪方面来看,这个问题都容易触碰到人不愿提及的过去。
    病房里很安静,少年站在后面低垂着头,也不嫌热,脸上还戴着个口罩,让人看不到他此时是什么表情。
    只是那垂着的眉眼,总是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他当然知道大小姐心里想的什么,手指穿过那柔顺的发丝,从发顶直抵微卷的发梢。
    “出自盟云。”
    “哈?”时郁学渣的属性毫不掩饰。
    “谓云本无心,企望乃尔奇。”荆谓云哑着嗓音道。
    “有啥含义吗?”时郁继续问,这种古诗,一般都有翻译注释吧?
    不料她问完以后,荆谓云却沉默了。
    “旧书上翻到的,我识字比同龄人早,当时看到本无心时,就选了谓云二字,并不知道含义。”
    说句不太好听的,有点像叛逆的中二小孩,自己给自己取名。
    后来,荆谓云有去找过这句话的翻译,但不知是这首诗冷门,还是怎样,网上都难以找到翻译。
    就能找到一个根据字意来翻译的。
    大概意思是,就是说根本没有心,盼望人们惊奇的目光。
    时郁没有继续追问为什么荆谓云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也不用问,大概能猜到。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荆谓云蓦地开口道。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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