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时郁是有点遭不住,她本来就是被迫营业,这会眼看着荆谓云这个样子,心底某处霎时一软。
系统不信邪,从数据上来看,荆谓云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宿主,你小心点,他很有可能是委曲求全,伺机而动,别被他的外表欺骗了。】
【想想你的结局,你若同情荆谓云,谁来可怜日后的你?】
时郁手指动了动,没说话。
见状,荆谓云仿佛一下子被抽干力气,枯萎了似的,低垂下头。
“我会学着讨好你。”
他的声音很低,含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时郁的身体一下子僵住,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不过,这几日来,荆谓云似乎确实改变不少,说话不在问好几句回一两个字了。还会给她撑伞买水。
所以,那些,其实都是他在讨好自己,而不是黑化的前奏?
时郁:【艹!】
系统:【宿主,冷静冷静冷静!咱们的努力肯定不会白费,“恶人”的宗旨是什么?不作死就不会死。】
【荆谓云作为男主,忍耐力定然远超常人,他既然主动送上门来,那你就收着,折磨到他受不了不就可以了?】
时郁觉得系统的话在理,扬了扬下巴,冷声道:“那行,从今天开始,你必须所有事都听我的,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敢不听话,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好。”
时郁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抬腿踢了踢半盖在身上的被子:“现在,抱我起来。”
系统:【???】
荆谓云:“???”
时郁朝荆谓云抬起两只胳膊,“快点。”
荆谓云只怔了一瞬,便起身揽住大小姐纤细的腰,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柔软的衣服布料摩擦着掌心,带来一阵阵的痛感,似电流,酥酥麻麻的又让人痛不欲生。
少女如一滩没骨头的烂泥,窝在荆谓云怀里,得天独厚的容貌没什么表情,眼中亦不见半分波动。
反倒是荆谓云心脏剧烈跳动着,平日里偏冷的皮肤此时有些发热。
“浴室,洗漱。”
是了,大小姐睡到晌午才醒,喝个水折腾半天,竟是还未洗漱呢。
荆谓云喉结滚动,克制地蜷了蜷手指,尽量不去触碰到时郁,靠手腕的力量托着她。
他的手,拿过刀染过血,也就大小姐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作践他。
感觉到荆谓云真的抱着自己往浴室走,时郁的心情十分沉重。
【荆谓云,你行不行啊?】
【都被这么欺负了,也不知道反抗一下。】
荆谓云:“……”
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时郁洗脸,荆谓云拿着洗面奶伺候。时郁刷牙,荆谓云在旁边端着漱口杯等着。时郁要洗头,荆谓云控制着力道搓起泡沫,轻柔地帮她洗头发……
时郁麻了。
他无法忍受直接原地黑化,自己也能早日完成任务,不是两全其美吗?
为啥荆谓云非要忍辱负重?
难道这样显得很有骨气嘛!
想着想着,时郁抬了抬手指指自己脑袋,“这边抓一下,有点痒。”
荆谓云:“……”
他不觉得大小姐这会有什么愧疚自责之心,相反,这祖宗享受着呢。
原来她也会有恶劣的小心思。
之前听心声,时郁总是会在伤害到人过后,陷入一种自我凌//虐的境地,一会儿说都是自己的错,一会儿说自己有罪的。
少女背靠着软椅,一头青丝披散在脑后,由于刚洗完,再加上她天生自然卷,发梢处发丝交织在一起,很难解开。
她毫无生气的眼眸缓缓合上,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荆谓云知道,她是在等他给她吹头发。
他的手上本就有烫伤,几番折腾下来,通红一片,连何时出现的水泡都未曾注意到。
是杯子被打落时有的,还是他向大小姐低头时有的,都不重要了。
荆谓云不怕疼,更不在意这点疼,只是这伤因时郁而有,心里就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过,一次故作姿态,就能换来留在大小姐身边,不亏,相反很值。
他握住吹风机,掌心顿时一片火辣辣的疼。
想接近大小姐,就得承受所有。
巧的是,他荆谓云就没有不能忍的。
吹风机“呼呼呼”的响着,时郁忽然脑袋一歪,没骨头一样瘫着。
荆谓云伸手--------------/依一y?华/扶住她,动作轻柔,隐隐有些呵护的意味。
不知为何,他感觉,时郁这嗜睡是一种病,她浑身上下总是透着股死态,怕不是身心曾受过创伤。
可是,谁又能伤害到时家大小姐?
荆谓云想不通,可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够久,早晚都会知道的。
“荆谓云。”大小姐闭着眼睛喊道。
“嗯?”荆谓云连忙关了吹风机,应声。
“你个傻X。”
“……”
【换了别人被如此对待,早就厌烦憎恨躲得远远的了。】
【你为什么……不离我远一点?】
【我只会给你带来伤害啊。】
荆谓云把吹风机收起放好,俯身拢起少女的头发,目光划过她雪白的脖颈,某个瞬间,脑海里名为理智的弦猝然崩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