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为南宫燃关心忧虑的样子。
报道的记者名字叫什么,是不是叫吴鸣轩?
似乎是这个名字,刚才瞄了一眼,印象中就叫什么「轩」。苏息辞赞同道。
就知道这个家伙手上有拍到照片!麦克斯咬牙恨声道,连忙给曹淼打了一个电话。
苏息辞笑了笑,目送他离开庄园。
他走到自己家里,也拨通了一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他从家里回来,到厨房找美姨碰头,晚餐该摆上桌了。
让他惊讶的是,厨房里安静得过分,完全没有餐前热火朝天准备的场景。
只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人在背对着他切菜。
少爷?
嘶南宫燃放下刀,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您在这做什么?
苏息辞走近一看,眼前的案板上放着一块新鲜的瘦猪肉。南宫燃被他一声叫喊吓到,切到食指上,鲜血直往食指伤口往外冒。
他看了看沾血的猪肉,又看了看一脸尴尬的南宫燃。
您在滴血认亲?
第25章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记着点,别没大没小的
这是你亲戚才对, 脑子比猪还笨。南宫燃抓起猪肉朝他脸上吓唬了一下。
苏息辞下意识后退避开,这一动作逗笑了南宫燃。
他悄悄松开紧绷的手臂肌肉,若无其事地站在身边。
南宫燃把手指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 努努下巴,看到没有,我在做饭。
苏息辞才不信这人遇到不合口味的东西会自己动手,把人直接炒了还有可能。
老爷喜欢绵软一点的口味, 但又不喜欢太烂的, 更不能太柴。
意思就是,凭他切到手的刀工,根本达不到老爷子的口味要求, 表孝心用错了方法。
谁说是做给他的,是做给你吃的。
我?苏息辞一愣。
你没发现你自己最近瘦了吗?饭还不知道好好吃, 美姨说你才吃了两口粥。南宫燃掂量了下菜刀,干脆放弃了。
他就不是会做饭的料。
心口的丝丝甜意在嘴角荡漾开,又在进一步扩大前及时压制收拢。
苏息辞转身去厨房中间的长条桌没事找事,走远了些。
您要做什么菜?
皮蛋瘦肉粥。南宫燃把手洗干净擦干,我还是去找厨师过来, 做个十几种不同口味的, 总有一种合你胃口。
少爷这就要放弃了?苏息辞发现他手指的血又冒出来,抽张纸递过去,之前没做过饭,不会厨艺, 其实可以理解。
这话止住了南宫燃的脚步, 他用纸压着手指, 道:从来没有我不会的事情, 煮个粥而已, 能难到哪里去。
苏息辞拿出手机,上面正是皮蛋瘦肉粥的食谱,我给您打下手,准备食材,到时候您直接往里面加料就可以了。
四舍五入算是他做的吧。
南宫燃看着手机上的食谱,只要把准备好的东西一股脑全放进去熬就行,简单的很,一时同意了下来。
他见苏息辞拿起刀,认真研究了下握刀方式和使力的位置,把惨不忍睹的几片瘦肉丢掉,将一整块猪肉顺利切成片,再切成丝。
你会做饭?
不会。第一次做。
这才是天赋啊,刀功这么好。
你做饭切菜怎么还戴着手套。南宫燃别扭的很,这里没别人,我又不碰你,你这么见外干什么。
苏息辞犹豫了下,道:也是。
沾着猪血油花的手套摘下,露出十根莹白净透的手指,顺着刀柄曲折,根根骨感分明,如玉如竹。
手套都脱了,苏息辞干脆把外套也脱了,卷起半截袖子,免得袖口也沾到油腥味。
手往上提了提,卷起的袖子往上缩,他拿起菜刀,发现南宫燃正愣愣地盯着他的手臂。
苏息辞眼神慌乱了一瞬,忙把袖子放下,重新扣上扣子。
白色衬衫袖口处正半遮半掩着一块红印,昨晚这人劲儿大得很,喜欢他的身体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程度,又亲又搓又揉,偶尔还过分地用嘴啃,留下不少青紫红印。手臂这一块都起红砂了,在常年未晒过太阳的皮肤上显得异常醒目刺眼。
你南宫燃犹疑地开口。
我没事。他冷淡道,心跳如雷,心里不断想着该怎么解释。
昨晚的事情你情我愿?
他明显不乐意,否则不会生一天的气,又是压新闻,又是让曹淼一定要找出那个人。
或者他对会自己感到歉疚?尴尬?恶心?愤怒?还是再次觉得自己别有用心,故意陷害?
每一种都不是苏息辞擅长应付的场面。
你磨皮磨得也太狠点了吧。南宫燃咋舌道。
苏息辞:
牛人,对自己真下得去手。他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嗷!
南宫燃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轻飘飘的,却是头一回有人打他。
他抱着后脑勺一脸费解地看着苏息辞。
苏息辞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愣了一下,忐忑道:您没事吧,少爷?
你是不是早就想打我了?
不是。他一眼不眨地撒谎。
只有今天忍不住。
哦。南宫燃放下手,大度道,没事,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记着点,别没大没小的。
安静地站在一旁看苏息辞切肉,过了五分钟,他突然开口,昨天晚上,我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对吧?
切肉的菜刀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如果是七点多八点那会儿打的那个,那就是了,少爷。
我当时喝醉了,有点记不清,我叫你去干什么?
送解酒药上去。
然后呢?
放在房间的桌上,之后我就走了。
进屋的时候,或者出房间的时候,有碰到什么人么?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息辞。
没有,我一个人上了电梯,一个人下了电梯,全程没有碰到别人。他彬彬有礼道。
总统套房为了顾客隐私,从私人停车场到专用电梯,从走廊到房间门口,全程没有任何监控。
我早上醒来时,没看到解酒药的包装。
可能被清苏息辞想到这人醒来的时候应该还没到清理卫生的客房服务时间,被我带走了。
可能?南宫燃敏锐地捕捉住这个词,怀疑地看向他,你自己有没有带出去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当时也喝了点酒,有点醉,这种小事,记不清了。苏息辞抱歉地笑笑。
南宫燃昨晚就感觉到不对劲,肯定是被人下药了,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你昨晚喝了我的酒之后,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不舒服?
是有点。他今天的状态明显很差,所以下来之后我先离开了,没想到今天还是感冒了。
只是感冒南宫燃沉思道。
肉切好了,剩下的就交给少爷吧。苏息辞洗了两遍手,重新拿出一副白手套戴好。
你不接着做了?南宫燃对着一堆七零八落的生食完全没头绪。
少爷不是说要做给我吃的么。苏息辞微笑道,我很期待。
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他做饭给自己吃是应该的。
南宫燃一手手机,一手菜刀,嘴里对着手机上的食谱念念有词。
临出厨房前,苏息辞转头回望了一眼这道背影。
高大,伟岸,壮硕,又束缚在秀气的围裙间;做工精致面料考究的白衬衫,也沾上了生猪肉皮蛋的味道。
他扯扯嘴角,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敢再看下去了。
南宫榕在客厅沙发边逗狗,嘬着嘴发出声音让它吃手里的香肠,小狗长得又小又胖,跳了两下就吐着舌头气喘吁吁。
您给他喂太多了。苏息辞抱起狗揉它的脑袋。
胖点好看。南宫榕道,你就是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苏息辞怀疑他们家有把人养胖的癖好。
你觉得它叫什么名字好。南宫榕问,不能总没个名字,叫起来不方便。
一般狗的名字都是露露,毛毛,豆豆,大黑,小白。他一本正经地分析道,根据他的毛色,也可以叫奶牛。
牧羊犬弱弱地哀嚎了一声。
看来它不喜欢。南宫榕伸手接过狗,自己给它顺毛,起名字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之前一直没想着给它起,现在大了点,更调皮,每次想呵斥它话到嘴边都不知道该叫什么。
苏息辞想了想,迟疑道:要不叫然然?
你在说什么!南宫燃端着粥进来,差点吓了一跳。
这人怎么又没大没小的,竟然这样叫他。
他把粥放在桌上,见苏息辞眼镜都挡不住做坏事被抓到后的尴尬,朝他狰狞地龇了下牙。
原来背后对着老头子是这样称呼他的啊。
我们刚刚讨论它的名字,南宫榕笑着举起小狗,你觉得它叫然然怎么样?
小牧羊犬睁着黑溜溜的圆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南宫燃:
今天这粥你要是没吃完,年底我扣你工资!他把一大碗粥放在苏息辞面前。
少爷,您又忘了,我的工资是老爷发的。
有股奇怪的味道。南宫榕吸吸鼻子,刚才你在厨房研究核爆炸了?
有这么夸张?南宫燃拿起汤匙尝了一口,神色诡异。
还不错。他嘴硬道,勉强把粥吞进去,端起碗回厨房准备倒掉,我再去加点料。
苏息辞拿起汤匙道:不用了,少爷,这粥很香,给我吧,刚好饿了。
南宫燃有些犹豫。
放下吧。他道。
可能你之后要是不舒服,跟我说一声。
苏息辞尝了一口,粥有点烧糊的味道,其它的和平常的没什么两样。
很好吃。他真心道。
南宫燃帅气的撩撩头发,坐在他身边,手肘架在桌上撑头,得意道:看来我在做饭方面很有天赋,第一次就这么成功。
这是苏苏没好意思拒绝你。南宫榕有时候都受不了自己孙子的自恋。
下回还有吗?苏息辞问。
那肯定有,下回你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说,我给你做。南宫燃傲娇道,又乜了一眼南宫榕,有些人就是看不惯我这么完美的人,非要在这吃醋。
南宫榕翻了个白眼,然然都被你做的东西熏晕过去了。
为什么一定叫然然?这蠢狗也配叫这个名字?
我觉得挺好。以后孙子回M国,他身边也有个然然了。
赶紧换了,我没同意。南宫燃黑下脸道。
然然。他逗了逗狗。
小边牧兴奋地小小叫了一声。
它同意就行了。南宫榕呵呵笑道,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
南宫燃一整晚的表情都阴沉沉的,时不时把目光投向苏息辞。
都是因为这个人出的主意,亏自己还给他做饭。
苏息辞无辜地朝他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喝下他煮的粥。
等到睡前躺在床上,南宫燃这才反应过来,凭什么苏息辞说一句好吃,自己以后就得为他做饭?
好亏。
他左右翻翻,越躺越烦躁,总觉得今晚睡觉缺了点什么。
比如说,可以抱在怀里的东西
第26章
谁会这么奇葩
美姨进厨房的时候, 南宫燃正在研究如何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成功变成鱼片。
委实有点难为他了。
少爷,凶案调查组过来两个人,想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我知道了。他把手上的鱼腥味洗干净, 吩咐厨房把鱼处理好,跟着美姨出去。
客厅里已经有两个人,看到他站起身来,友好道:你好, 南宫总裁, 我是负责调查孙善一案的成风,这是我的搭档,刘蔚。
南宫燃坐在沙发上, 双腿交叠,伸手示意,请坐。
两人迫于他的气场,还是站着,拿出本子和笔,微微弯腰,嘴里的话不知不觉变得恭敬起来。
孙善坠楼时, 您是第一时间赶往现场的人, 并且也派人去附近搜寻,您有看到可疑的人吗?
没有。南宫燃面对穿制服的人, 也收起了颐指气使的态度,礼貌道,我赶往现场后, 他们立刻展开搜查, 很可惜, 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您怎么认定孙善一定就是他杀?成风问。
那天下午我本来已经跟他约好见面, 不可能突然想不开去做这种事情。南宫燃道,或许,你们可以从他和谁有利益牵扯这方面展开调查,最近我交代给他做的工作,和冥冥一夏前公司股东有关,没准被他查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东西,看不顺眼了。他暗示让他们找南宫玟楠。
这个我们会调查的。同时,我们也希望您能够把那天下午负责区域搜索的人员名单以及搜索结果给我们,任何可疑人选都可以写上去。成风道。
我的团队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精心挑选出来的,侦查本领很强。但那天下午,的确没有找到什么人。能交的证据我们都交了,除了相机和照片,绝对没有碰任何东西。他已经没什么结果能交上去了。
至于说破坏现场什么的,他们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南宫总裁,您有没有想过,孙善的死因,不是他杀。
南宫燃目光一顿,审度地看着成风,为什么这样讲?
成风心中一紧,像说了什么错话,遭受不住他的视线,低下头,分析道:我们调查过,孙善的尸体不符合被推下楼的特征,种种迹象表明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而且,您这边也没目击到什么可疑的人,更加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我这边没目击到,很可能是凶手早就跑了。南宫燃的语气更加严厉。
一般来说,凶手在犯案之后,大概率还会混在人群之中返回现场,欣赏自己的恶行。站在后面的刘蔚怯怯地开口。
打火机盒的钢铁声清脆地响起,南宫燃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
谁会这么奇葩,犯了罪还不逃跑,等着被抓吗?
对自己能力有十足把握的凶手。成风合上了本子,这起案件怎么看都不是谋杀,我们这边会尽快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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