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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染血画卷
    高卒脚下卷着阴气急匆匆的离去,径直钻进黑山洞府之中。
    丁臣眉头微皱,思索一瞬之后疑惑好奇的看向许渊询问道:“小老爷,是高卒这家伙请您给他定卦了?”
    许渊微微点头,看一眼手中幡上的三枚通宝轻声道:“先吉后凶,破凶大吉,这卦师父应当是知晓的,这本就是为了高叔,此次之后,高叔的修为必定精进,背负师父法像以灵山道门正名,在这一亩三分地当个谁也不招惹的槐王确是刚好。”
    “只是丁叔你有什么打算?”
    丁臣闻言眼中浮现追忆之色,背手托了托竹箱沉声道:“我生前是安阳郡铜陵县城人士,自两百年前死后得了高卒的因留在樵山受老爷点化得修鬼仙之道以来也未曾回去过,这次便趁机回去一趟看看。”
    “如此的话丁叔倒是可以和高叔一并前往安阳郡了,高叔性子冲动,就是背着师父法像去了也不一定妥当,如果丁叔一起,此行就无惧矣!”
    丁臣微微点头,高卒一个人去灵山道门他本就不放心,自然是应当一起去的。
    随后心中思索一瞬目光看向许渊问道:“小老爷有何打算?可要与我和高卒一起?有我们两个护在小老爷身边,也可保小老爷无忧。”
    闻言许渊立马摆摆手道:“这倒是不必了,宝剑锋从磨砺出,师父许我外出历练,不得让你们帮我就是这般道理,若是跟在你们身边,我这修行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
    许渊脸上露出笑容,画风一转道:“入世行走不同在周边历练,丁叔你们有什么保命的手段给我两手也是可行的。”
    丁臣谦谦一笑,抬手取下了背后的竹箱,许渊顿时好奇的看过去,这竹箱在他记忆中就没从丁臣背上卸下来过,如今是第一次。
    丁臣打开竹箱,可里面一团黑红之气,便是许渊也看不清里面存在着什么,本是有心好奇想要开启太平法眼一观,可转念一想却也属实没有必要。
    只见丁臣伸出手探进竹箱之内,缓缓从中拿出一幅沾染深沉血迹的画卷。
    丁臣缓缓抚摸着画卷,一股黯然死寂的气息不自觉的向外波动影响着人的内心,感染人的情绪。
    许渊微微抹了一把眼角,怔怔的看着指尖的泪水。
    “泪?”
    而后方的杜德三人更是神色悲伤的无声哭泣。
    丁臣捧着染血画轴递给许渊轻声道:“小老爷,这是我生前执念以及死后咒怨的寄居之物,也是我修鬼仙的道基,如今此物已从我体内剥离而出,独立于我却又与我同源,内合我之鬼道,此物与我共生,小老爷带在身上,便相当于是一个特殊的我跟在小老爷身边。”
    “遇到不可抵抗的危险之时打开这画卷就是。”
    许渊看着面前的染血画卷,这就是丁叔的道途啊!
    修行之人把道途看的比命重。
    “丁叔……”
    “小老爷不必多说,收着就是。”
    丁臣倒是毫不在意,一把将染血画卷塞到许渊怀里。
    这时候,黑山洞府之内高卒也背负一座高有一丈三的石像出来。
    这石像是一名干瘦的老道,面黄肌瘦,道袍满是补丁却不染尘土,怀里捧着一柄银丝稀疏的青柄拂尘,一根枯木束发,眸带笑意的的向下俯瞰。
    许渊看过去的一瞬间仿佛看见了自己师父真人。
    丁臣也是眸子微微恍惚。
    高卒背负法像走近两人低声道:“这大石有了几丝老爷真意,故而如今被我修成法像之后也有老爷一些神韵,越是看着老爷法像,越发感触老爷自身道理。”
    “待我背负老爷法像堵了灵山道门,看他灵山道门中人该不该拜一拜咱们老爷!”
    许渊朝着法像行弟子礼,随后轻声道:“虽然不知师父合道境具体修为,但历练之时偶尔听闻灵山道门道首之事迹言行,却也不及师父。”
    高卒微微点头,面容兴奋又有些恼怒,喝道:“灵山道门在这方圆地方做大之后越发没了道真,山门里污垢也多,咱就代老爷走一趟灵山道门,清其道侧,正其山门!”
    说着,高卒甩手一翻,一枚墨绿的槐叶出现在手中直接塞到许渊手中道:“刚才也听到小老爷你们的交谈,小老爷既然要独自入世,防身的底牌自然是不能少,丁白脸把这东西都给了小老爷,我怎么也不能比他这小白脸差!”
    丁臣低头看了一眼槐叶面带笑容道:“妖鬼精魄,槐叶鬼目,你这家伙还真是不愿意输我一点。”
    高卒咧嘴哈哈一笑道:“你这小白脸何曾赢过我?”
    说罢,高卒手中一卷,一道黑风从手中卷出,裹着许渊等人直接往外飞去,不过几个呼吸,周身阴寒顿时消失,人已经出了鬼域,落在了林中。
    高卒的槐树本体此刻也已经消失不见,整个林中犹如地龙翻身一般沟壑纵横,一具具尸骨散落的落在土壤上。
    “小老爷,我那未过门的娘子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得赶紧赶往灵山道门去,等一切事了,请小老爷再喝这杯喜酒!”
    许渊身前,高卒背负法像笑着说道。
    许渊点头,看着高卒和丁臣辞道:“高叔丁叔,此行也莫要大意。”
    “小老爷放心,我看着高卒这家伙。”丁臣笑着说道,高卒撇撇嘴也不反驳,直接道:“小老爷,来日他山再见!”
    “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话落,高卒丁臣对视一眼,黑风微卷,阴云升腾,一风一云拔升向着西方而去。
    许渊在林中看着两人行踪消失在天空,随后珍重的将高卒赠予的槐叶揣进了怀里暗兜,又将丁臣赠予的染血卷轴系在腰间。
    直到此时,杜德三人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中缓过神来,目光呆愣的看着天空。
    许渊微微晃动手中的方正布幡,三枚铜钱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声将三人惊醒。
    杜德深呼吸一口,看着天空道:“许渊道长,这两位前辈都是鬼怪?”
    许渊点头道:“不错,可是让你们觉得于心中臆想出的鬼怪有所不同?”
    杜德深深点头,张扬和赵芸儿也是附和,在他们心中的固有认知中,鬼怪见之就是要死人的!
    “小妖小鬼的确如你们所想,寻着本能生存,不可自控,可越厉害的妖鬼却也越像人也不同于人。”
    许渊轻声说道,抬头看着黑寂的夜空迈步向前道:“今晚便到观里休息一晚,杜老,可说说你们的麻烦?”
    闻言杜德神色一动,赵芸儿也是眸光微亮。
    “许渊道长,是咒术!”
    “有道士给我家老爷他们下了毒咒,致使老爷夫人共同昏迷七日而去,老爷离去之前回光返照,担忧小姐,让老夫带着小姐上山,免得遭了那道士毒手!”
    “道士?”
    许渊眉头一皱,疑惑的看着杜德道:“请杜老详细说说。”
    杜德道:“那道士来历我等也不清楚,只是街上突然遇到的,说是老爷夫人有血光之灾,若是不解,死期将至,老爷本是将信将疑,可回府当天晚上就遭砖瓦脱落砸破了头。”
    “第二天那道士就自己登了门,说是一日见血,两日见骨……等七日人死灯灭,老爷夫人便请那道士出手救命,愿奉香火钱,于是那道士就给老爷夫人下了咒术,说是解厄咒,昏睡七日灾厄自消,可是未曾想老爷夫人昏睡七日却是一天比一天消瘦,等第七天已经气若游丝,而那道士却失踪了。”
    “老爷最后一口气去之前清醒过来,说那道士是假的,这咒术不是解厄咒而是丧魂咒,还说那道士晚上就要对小姐下手,让我带着小姐快跑,来樵山请老仙人保命。”
    “故而我才匆忙带着小姐,请了张扬就往樵山来。”
    许渊皱眉,低声道:“你家老爷怎么知道那不是解厄咒?这其中透着些古怪,还有你们那匹马应该也和此有关。”
    杜德皱眉,这他也想到过,但是也不知答案。
    许渊又问:“你们出来几天了?”
    “三天!”杜德回道。
    许渊沉吟一瞬微微点头道:“明日返程,我与你们一同回去,倒是要看看这害人的东西敢不敢当着我的面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