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屁精!”李—专业拆台—元吉忽然冷笑一声,一脸的不屑。
夏雨暗恨:狗日的,咱等着瞧。莫忘了玄武门之变。笑吟吟道:“这位是齐王殿下吧?”
他忍不住要打脸了。
“是又如何?”李元吉正眼都没瞧夏雨,很是得瑟。
“殿下不信某,不妨考较一二,看看某这鬼谷弟子究竟够不够格。”夏雨恼火之余,言语便也充满了挑衅味道。
从小到大,他就是个不怕事的。
李元吉大喜,心道: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眼珠骨碌碌乱转起来。
众人相视一眼,都没有吱声,既然夏雨自告奋勇,他们也正好再称量一下这位鬼谷弟子。
忽然,李元吉阴阴一笑:“这样,此次东征,困难重重,孤想请教先生,我大唐何以求胜?”
就这!?夏雨一愣,差点笑出猪叫。
李世民一战擒双王的历史,他简直倒背如流,这不妥妥的送分题吗。
一时间,他都想给李元吉发张好人卡,这完全是点燃自己、照亮别人,太特么感动了。
“怎么,先生为难?”见夏雨一脸古怪,李元吉自以为得计,马上挤兑道。
怎么不难!?
李世民和众人都撮起了牙花,这题目太大了,他们群策群力许久,也才有个初步框架。
这可位夏先生,就只有一个人!
还没有时间。
然而,奈何某人有挂啊!
“呵呵!”夏雨忽然乐了:“为难?怎么会。王世充在某眼中,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
还嘴硬?李元吉哪里肯信:“噢,那且听先生道来。”
夏雨转向李世民:“殿下,可有洛阳周边地图及敌情?军国大事,纸上谈兵可是不行。”
“当然有。来人,且替先生取来。”李世民一声令下。
古代也是有情报工作的,别小看了古人的智慧。
很快,有亲卫取来一张硕大的羊皮地图,挂在帅帐后面,缓缓展开,竟有四、五平米!
图上,标注了洛阳周边大大小小上百个城关、坞堡,还有河流、高山,敌我双方以红、蓝分色,每处兵力多少,也都有显示。
夏雨粗粗一扫,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殿下,此图是何人所制?”
李世民不知夏雨笑什么,莫名其妙道:“此为四弟领着众位文臣,耗时月余所制,可有不妥?”
夏雨一听,大喜过望,这真是想瞌睡遇枕头、再好不过。
“当然不妥。”这货一脸不屑,嗤之以鼻道:“此图在某看来,纯属小儿涂鸦,不堪入目。某七岁时的课业,都要强过此图百倍。”
好家伙,夏雨这地图炮开的,简直横扫了一大片!
然而,这并非夏雨狂妄,而是现在的制图水平,实在太辣眼了。
比例尺没有,各城池距离远近,全凭估着画,极不准确。
等高线没有,各处地形如何,哪高哪低,完全一片空白,八成要靠临战时现场观察。
城池标示,就是一个小方块,没有大小,没有几处城门,没有附近地形。
山峰也没有走向、高度等信息,只有一个小山形状,孤立而寒碜。
河流更只是一条曲线,没有长度、宽度、水文等任何信息,估计也只有临战再看了。
夏雨虽然不是军人,但他也研究过古代的很多战例。
这些战例,现代的军事专家绘制过很详细的战争走向图。
看惯了这些高水平的图上作业,再看眼下这破图,自然觉得就是一句话:垃圾!十分垃圾!
“扑哧!”此话一出,武将们都乐了,彼此一阵挤眉弄眼、幸灾乐祸,觉得有好戏看了。
李元吉则瞬间脸如猪肝,发根倒竖。
毕竟,夏雨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放肆!”李元吉暴跳如雷:“匹夫焉敢猖狂,你有何本领,敢如此小视孤等!?”
李元吉很委屈。
这张图,他领着封德彝、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侮等一干文臣,可着实费了些力气。
如今却被人骂得狗屁不如,泥人也得冒火!
“先生这话,有点过了吧?”躺枪的封德彝也有些挂不住了。
在场臣子中他最年长,官职也最高,别人碍着李世民面子,不太好说话,他却可以。
夏雨当然知道这些人委屈。
毕竟,现在的制图水平就这样,眼前这张图,也许已经是目前图上作业的天花板了。
但那又如何?
他就是要立威,要让众人知道自己的本事。
人不狠,站不稳!
夏雨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诸位大人,有时候,实话的确很难听,但事实就是如此。”
李元吉脸色越发酱紫,直想拔出剑来,一剑捅了眼前这可恶的混蛋。
但他不敢,因为李世民会揍他。
从小到大,李世民对他这个四弟就十分看不上眼,动辄呵斥、教训。
“殿下,这图低劣,没法看。”夏雨瞅都没瞅李元吉一眼,对李世民道:“给我调个熟悉敌情的幕僚和一些工匠吧,我想晚上做个东西,保管胜过此图百倍。明天早上,咱们再议敌情。”
“全听先生。”李世民一口答应。
他也很想看看,夏雨大话惊天,本领却究竟如何,他也好量才适用。
“伯褒,这事你来办。”
席下,一名三十余岁,精干、倜傥的文士起身,慨然领命。
李元吉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决定先忍下这口气,等明天夏雨露了怯,他再狠狠发难。
什么狗屁鬼谷弟子,在他齐王面前,又算个屁!
“好了,”这时,李世民一拉夏雨,笑吟吟道:“先生饿了吧,且先入座。军中条件简陋,待合适时,再为先生接风。”
“谢殿下。”
于是,李世民在显眼处,离其很近的地方给夏雨安排了一个位置。
晚宴开始。
夏雨也不客气,直接大快朵颐,今晚这肉似乎是鹿肉,烤得焦香酥嫩,味道不错。
或许对夏雨都不熟悉,再加上席间气氛有点诡异,却是没人找夏雨攀谈。
夏雨也不在乎,世人都是捧高踩低,等明天,他就要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吃完晚饭,各人纷纷散去。
“夏先生,在下薛收,今晚就听凭吩咐了。”那精干、倜傥的文士笑呵呵上前招呼,极是客气。
薛收!?
夏雨大吃一惊。
此人在历史上不太知名,但却是多智近乎妖,能力还在长孙无忌、房玄龄之上的牛人。
李世民平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此人才是第一谋士。
可以这么说,薛收就是大唐的郭嘉,真正的鬼才!
只可惜,此人武德七年便英年早逝,如同一颗慧星闪过,只留下短暂而耀眼的光芒。
薛收死时,李世民痛哭流涕、哀伤不矣。
昔年,曹操哭郭嘉,估计也是如此。
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依然十分怀念薛收,常对左右说:若薛收在,此人当为宰相。
“久闻先生大名,夏雨有礼。”高人当面,夏雨也收起狂傲,深施一礼。
薛收措不及防,颇有些受宠若惊。
适才的一幕,他都收在眼中。
以他的智慧,当然看出夏雨绝对是恃才傲物的那类人,一般人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而他呢,才投奔李世民不久,寸功未立,半点也不显山露水。
他搞不明白夏雨为何对他如此客气!
虽然心中疑惑,薛收却不敢怠慢,连忙回礼:“薛某惶恐,以后还要向先生多加讨教。”
“客气,客气。”夏雨亲热的一拉薛收:“且去我帐中,今晚还要有劳先生。”
“应该的。”
……
当晚,夏雨主导,薛收辅助,十数名工匠、文吏,像辛勤的工蜂一般忙碌了一整晚。
及至黎明,方才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