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恒,你说我们俩以后若是分离 会不会像话本里说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觉着这女子很是像我,而这离恒,仔细观察留意,倒是很像虞衡。
我看他们二人应该也是过了意气风发的年纪,离恒在这里是一位将军,而羡安,不对,羡安么?
为何我会觉得无比熟悉,难不成虞衡在我失忆的这四百年里,真的偷偷地带我去凡间历劫了?
回来之后还给我喝了‘一梦醉’?导致我不记得原来我与他早已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劫,还都是情劫?
我的心怎么反而越发疼了,我看着离恒怀中的女子,越看越熟悉,她眼中有着我看不懂的情愫。
与其说那女子和我长得像,倒不如说,我现在正是梦中这人所念的娘子,他的话依旧和以前一样。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多愁善感,像是很丧一样,“离恒…怎么了,是我不该问这个问题吗?让你吓到了吧?”
我抬手要去摸他的头,却被他躲开,我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他忽然嗤笑道,“娘子,为夫不是从前少年郎,娘子日后不可随意摸我头了。”
什么啊,这就装起来了,我为何有点想笑呢,离恒作为虞衡的转世,在梦境中也太正经了,这不让碰,这不让摸的,唉。
“你这是嫌弃我了?好啊,那我以后不再打扰你了,我们分房睡吧,我的将军大人。”那最后几个字,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的,这可把离恒吓到了,他脸色变换了一下。
“娘子,你我既是夫妻,何故要分房睡觉,这让人家如何看我离恒,如何让你幸福啊。”
这几句话里,他要表达的意思很多,我的脸也不知不觉地就红了,我站起身来推搡着他,嗔怒道,“没个正形的。”
他说,有我在他身旁,他无法去处理那些所谓的公事,后来,我才知道,这一世,我跟离恒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一世终究不能在一起。”
我依稀记得,他走的时候,曾对我说了些我觉得不太能听得懂的话。
他很虚弱的躺在床上,眼看着时日无多,而且徐大夫也跟我吩咐了,他快要走了,多叫我陪陪他,陪他好好的走完最后一程。
“恒郎,该喝药了。待会儿药凉了就不好喝了。”我端着药坐在床边,俨然是一个贤妻良母,我跟离恒尚未育有子女,直到他要走的这一天,我与他也没有圆房,大婚那日,我俩是平安度过,啊呸,不对。
我的眼睛中含着眼泪,试图不让自己被离恒发现,其实我已在自己的屋中哭了许久,这是离别的苦,伤心的泪,我跟他这一世终究太短了。
短到我与他才成婚五年,他因为去了边疆镇守,被敌人设计陷害,中了毒箭,尽管经过抢救,虽然胸口留下伤痕,但也被告知,陆将军天妒英才,命不久矣。
“娘子,莫要为我伤心难过,这几年有娘子陪在我身旁,为夫早就满足了,只是有些遗憾,若你我在很久以前便是青梅竹马,便不会错过那么多年,才让我这个快要过了年岁二十三的人,遇到了活泼开朗的娘子了。”
“娘子,我这一世很满足了,下一世,若还能再续前缘,为夫还愿跟娘子再次相见,续这前缘……”
“娘子,别偷偷地哭 ,好么,我走后,你若有心仪的男子,也可以再嫁给他人,不用惦念着我,我这几日也是觉得,洛王爷似乎对你还有几分情谊,想来也是愿意娶你为妻。”
我惊了,也吓到了,离恒这都什么话,稀里糊涂的,我怕他再次胡说,撒娇道,“不会的,夫君身体硬朗,没事的,夫君一定会陪伴羡安百年的,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
——
北荒之地,向来是离昆仑山最近的地方,自我从九重天回来后,很多各路神仙都想来祝贺我回归,也有些人不屑得很,比如就是前些日子,我刚说过的白羽仙子。
她虽然是花神,却不住在花界,反倒是天天住在九重天,跟乐云仙子虽是表姐妹,但是她们二人的关系却不怎么融洽。
乐云仙子对我,那是很友好的,她在我失忆的那四百年,偶尔也会关心一下我,对我的遭遇表示关心。
她知道我是花颜,也知道我是她名义上的小姑姑,可她从未叫我一声姑姑过,反而是和我互相称呼姓名。
自我从九重天被识破身份,她倒是为了我,天天跟她的表姐怼了起来。
这不,天君一家在我回来的第六天,倒是携妻带子的,一行人浩浩汤汤地来了北荒,先是去见了我阿爹跟我阿娘,说了些客套话。
“见过伏羲大帝,清妍大妃,二位万福。”
我爹看了一眼我娘,似乎是要说些不好的话来了,“起来吧起来吧,别跪着了,要不然你的天后又得说本君作为一方掌权者,却处处为难你这小辈。”
我阿娘一脸为难地看着我阿爹,嘴上却是十分赞同,“也对,天君来北荒,倒是先行礼,显得我与我父君成了老顽固,这么大年纪,竟然还要堂堂天君下跪,传出去实在让天君不如意。”
“来人啊,给天君天后,水神,乐云仙子赐座。”
虽然是客,也要招待好,作为小辈的乐云,不太喜欢这种压抑的场面,很是天真的跟我阿爹打了声招呼,拉着玉书的手,出了议事厅,来到我北荒的御花园,当然,提到了花,那么白羽也是自然要跟着。
北荒*霜华殿*御花园
我只看到他们去了御花园,看到了那竹林里有着一座小院,似是熟悉得很,乐云手挽着玉书在前头走,也不带搭理在后面跟着的白羽。
“阿云,你不等等表姐么?她也是对北荒的宫殿,万一她走失怎么办?”
乐云一听玉书说这话,脸色就垮了下来,她很怀疑白羽这人给她家夫君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我生气问道,“怎么,你心疼她啊,你若是心疼她,你就去带着她呗。”
真是气到她了,乐云本来就对白羽这个便宜表姐不喜欢,偏生玉书这小子,一次两次看着机会,就想让乐云跟白羽亲近亲近,谁稀罕跟一个白莲花亲近啊。
要不是因为她是母亲的妹妹的女儿,乐云才不会承认她就是乐云的表姐呢,不,乐云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么蠢的人是我乐云的表姐。
白羽在后面听见了我的话,很是生气,但也忍住了,可怜兮兮地走上前来,对着我的夫君就道,“表妹夫,别为了我,就跟表妹离心啊,我知道表妹向来不喜欢我,你们两个别因为就,就分心啊。”
这不得不让她想起了我,那天我说教的场面历历在目,依旧记得很清楚,果然,这一朵牡丹花,真就是个白莲花 ,还有点绿茶。
玉书跟虞衡上神是一样的人么?咋的都眼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