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悄无声息地的下降着,在这封闭环境中的每一秒感觉就像1个小时,空气凝重的让人近乎窒息。
林溪一直缩着身子的坐在电梯的角落,原本就白皙的肤色被吓得更是一丝的血色都没有了。
至于那个十三点大叔,不对,该说是叫十三的男人就像没事人一般,半蹲在了电梯的中央,将一直不肯丢手的黑盒子放在了一旁,脱去了身上的黑色风衣,平铺在了地板上,只见风衣内简直就像一个百宝箱,挂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
“那是什么东西?”林溪颤抖地问着十三。
“啊?你说大声点,刚才用的爆裂符咒太近了,耳朵有点不好使。”十三掏着耳朵的回头道。
“那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她要害我们?”林溪几乎是吼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不是说了吗?那东西就是鬼,准确的说她不是要害我们,只是想害你而已。那鬼名为鬼租婆,是由人类的怨灵所生,她创造了这合租屋的结界,吸引精壮的小伙子入住,借此吸取他们的灵力,也就是电视里常说的阳气,精元什么的。
今天是她的九九回魂夜,力量最强大的夜晚。只要条件合适,她就能借尸还魂。同样,电视里管这个叫找替死鬼。很不巧,你就是那替死鬼。”十三很贱很贱的回头微笑着,手中却在摆弄着各种小玩意。
“为什么一定要找我?我已经很倒霉了,还半夜遇上鬼?”林溪回想起这一天的遭遇,忍不住的又想哭了。
“长腿美眉别害怕,叔叔会保护你的,只要有你小强叔叔在,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伤害到你。报酬嘛,只要你让叔叔在你115公分的长腿上玩滑滑梯游戏就好了。”肥硕的小强再次爬到了十三的肩膀上,对着那怯弱的丫头瘪了瘪嘴。
“你的蟑螂居然会说话?!”林溪哆嗦着缩得更紧了。
“你就不能放弃你对人类女性的幻想,老老实实找只母蟑螂去生一窝的小蟑螂吗?”十三无奈笑着站起身来,风衣丢到了一旁,捡起了地面的黑盒子,横挂在了身后的皮带上,让人担心他是否能走出电梯大门了,而他的浑身上下背满了各种古怪的玩意。
砸满银针的稻草人,玻璃瓶装的童子尿,散发着腐臭味道的黑狗血包,十字架、佛牌、道家护身符挂在一起的项链。
你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去界定面前这还笑得出来的男人,叫他大叔有些牵强,因为他的模样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如果他是抓鬼师,你甚至不知道他算是道士,还是法师?亦或这就是个神棍骗子?
叮的一声清响,电梯终于来到了1楼,可当那金属大门开启后,门口跳动的路灯,还有那鲜红在滴血的14楼的符号,让林溪近乎压抑到昏厥。
“怎么还是14楼?我们不是已经下到1楼了吗?”林溪颤抖的站起了身来,看着电梯内数字显示的“1”,欲哭无泪。
“看来我们还在那鬼租婆的结界里,真意外,一个2星的恶鬼居然让我也‘鬼打墙’,她这是死得多怨念啊?”十三叹息的摇着头,拉着不愿离开电梯的林溪,重新回到了走廊上。
这是不能逃避的战斗,1440合租屋就是鬼租婆的怨念源头,不破了那房子,他们就算到死也别想离开这恶鬼的结界。
几分钟前,林溪还一直觉得十三就是一个十三点的色魔大叔,但此刻她却紧紧抓住了这色魔男人的手,不敢怠慢半步。要不是看着十三身上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想必林溪会靠得更近一些。
“拿好这个,有危险就吃了它,整支吃掉。”走廊上,十三将一只软膏递给了林溪,自己则塞了一颗大白兔奶糖进嘴里。
“日本芥末?这东西能整支吃吗?我不过叫了你几声十三点大叔,不用这么欺负我吧?”林溪拿着芥末感觉刚才欲哭无泪,现在已是泪眼汪汪了。
“恶鬼缠身很麻烦的,但恶鬼只能上阴虚体质的人身,芥末能在短时间内让你的体质变得异常燥热,再恶的鬼也难以近身了,不过这东西的持续时间只有10秒。
我是出门有点急,否则弄两坨黑狼粪吃,那东西效果更好,吃了最少管10分钟。”十三卖弄着。
林溪只觉得自己今天算是倒霉到了尽头,不光遇鬼,还遇到了这比鬼更坏的抓鬼师……吃狼粪?亏他想得出来,要是真要那样,林溪宁愿死在鬼的手里算了,至少等别人找到自己的尸体时,不会发现自己嘴角的便便。
又一次来到了1440的房门前,那安静的气氛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外墙上的窟窿消失了,周围的一切看上去也是干净整洁。
400块的三环公寓房啊!要是这鬼不伤人,合租一下也挺不错的!林溪还在替自己的房子惋惜……
十三攥紧了带着黑皮手套的拳头,轻轻拧开了门把,推门而入。
奇怪的是眼前的一切和刚才的1440号房截然不同了。这里的灯光变成了明亮的白炽灯,三室两厅的大房子并没有隔成拥挤的小房间,一切就像正经人家的模样。
墙壁上的照片墙依然存在,随处可见的都是女主人游玩的笑脸。
就在这时,从里屋的房间中,鬼租婆走了出来,顿时吓得林溪一缩。
“别怕,这不是她……这是那鬼租婆的记忆片段,我们进了那鬼的记忆幻境。”十三将林溪紧紧护在了身后,站立在了门口。
只见那鬼租婆穿着白色的蕾丝连体睡衣,丰满的36f身材是那么的让人口水直流。而她完全没有发觉十三和林溪的存在,对着另一个房间叫着,“阿明,吃饭了。”
眼前的一切就像实景电影般播放着,这个叫阿明的男人就是鬼租婆的租客,他是一位自由摄影师,高大挺拔,笑容迷人,几乎是都市女性梦想的白马王子。
看得出来,鬼租婆对这租客是真的动心了,他们是情人,却一直保持着房东和房客的关系。因为鬼租婆觉得,男人就不该是吃软饭的草包,所以让阿明每个月还是要定期缴纳房租。她总是笑着对他说,“不给钱你就滚蛋,睡大马路。”
他们的生活是那么的快乐,一起做饭,一起玩电玩,一起外出旅行。这墙上的每一张照片都是阿明替鬼租婆拍摄的,那种笑容代表着难以言喻的幸福。
鬼租婆比阿明要大上5岁,也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她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总在鞭策着自己的小男友,告诉他要上进,“单反穷三代,dota毁一生”。
有时他们也会争吵,但最后都是用哭泣的相拥,热吻甚至sex作为收场。
但是直到有一天,一个平静的晚饭时间,鬼租婆说想换车,要拿定期存款去银行先转成流动资金,让阿明陪着一起去。
阿明“喔”了一声,吃完饭回到了房间。等鬼租婆在洗碗槽前忙碌的时候,阿明手拿鱼线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他是那般绝情的勒住了鬼租婆的脖子。
鲜血就像鬼租婆描述得那样喷了出来,将她身上的白色睡衣染成了鲜红色。一边杀死鬼租婆的阿明一边不断哭泣的忏悔着。
因为阿明悄悄偷了鬼租婆的银行卡,花光了里面多达50万的存款,他害怕鬼租婆的责问,更害怕鬼租婆去报警。他不想坐牢,可笑的却不害怕杀人。
鬼租婆死了,鲜血在挣扎中甚至溅到了天花板上的吊灯上,让房间看上去就像林溪初来时一样的鲜红。
阿明将瘦弱的鬼租婆扭曲成了诡异的姿态,用真空袋打包装进了行李箱中。他清理了房间里所有的痕迹,然后报了警,用从前鬼租婆开玩笑时所写的“离家出走”纸条骗过了警察。
从此,阿明消失在了这屋子里,或许也消失在了这座城市……
寂寞的鬼租婆则只能安静的呆在有破洞的真空袋中,一点一点的腐烂。
“现在,你知道我有多悲惨了吗?男人根本就是禽兽,你却还期待这个色胚救你?”悄无声息的,一双洁白的手臂绕过林溪的脖子,耳边的细语吓的林溪尖叫了起来。
十三迎着那叫声瞬间原地转身,脚下发力撞了上去,但鬼租婆却快其一分的后跳出了房间。
嘭得一下,十三重重的撞在门板上。看上去木制的大门,却比钢铁还要坚固。
这是恶鬼的结界,对于人类来说就是索命的魔窟,但是对于十三来说……
只见他从腰后取出了一只三寸长的黑色棺材钉,还有小榔头,单膝跪立在了客厅的中央,以黑狗血包垫底,一下捶进了地板中。
顷刻间周围的墙壁,地板,家具,照片统统崩解成了无数的碎片,就像被人击碎的镜子般散落下来,还原出来的竟是这座公寓楼的顶层天台。
9个撸到虚脱的男租客倒在了平台中抽搐着,他们都还深深陷入在鬼租婆给他们创造的梦里。
而消失了的鬼租婆则紧紧锁住了林溪的脖子,跟她一起站在了平台边沿之上,这个高度,只用林溪回头看上一眼估计就晕倒了。
“男人,你挺厉害的,连我的结界都能如此轻易的破掉?你很想救这个女人吗?如果你从旁边跳下去,证明你的爱,我就放过她。”鬼租婆阴冷的笑道。
“别跟我开玩笑了,男人最蠢的莫过于为女人而死,因为那娘们一定会等你死了跟别人跑掉。
一直不动真格,是我觉得你挺可怜,再说旁边那几个互撸娃也没死,你也算没杀人,我想超度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出手,芥末!”十三突然大叫道。
这奇怪的暗号鬼租婆听不懂,但林溪难得反应快了一回,一抬手将早就握在手中的芥末一下全挤到了自己的嘴里。
那刺激的感觉,让林溪的小脸涨的通红,全身像火一般炙热,就是鬼租婆也是被烫的放松了手掌。
林溪一把挣脱开了鬼租婆的怀抱,摔在了平台的地板上,而那鬼租婆却被推下了楼去。
“结束了?”躺在冰冷的大地上,林溪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眼含泪珠的庆幸着。
“你反应不错,有前途喔!”十三连忙冲上前来,拍着林溪的肩膀夸赞道。
“她,死了吗?”林溪颤抖的问着。
“别开玩笑,你不过挤了点芥末到嘴里,顺带推别人下了十几层楼,哪那么容易死,那可是鬼啊。”
突然,只见这平台中央的隔热板被打穿了一个窟窿,一具包裹着破烂真空袋的尸体,从里面爬了出来。
“还来?!”林溪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用怕,她伤不到你的,她只是还不明白,弱者哪边变成了鬼,也强不起来。”十三的脸变得比鬼更加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