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万年很是普通，不仅称不上黄金大世，便是普通的盛世都称不上。
    但是这个时代对所有的人族而言，是一个梦幻般的时代。
    一位站在人道绝巅的皇者，开坛讲道，将修行法传遍了整个宇宙。
    无数人高呼着这位皇的名号，像是敬畏神明一般崇拜着他。
    这让萧舒感到厌烦。
    他讨厌被冠以这种称呼。
    他一向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强大些的人类, 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所以他消失了。
    道场中再没有他的身影，数千年后，便是道场也在时光中化作了飞灰。
    他孤身在宇宙中行走，汲取星辉，积攒着点亮日星的精气。
    冥冥中的预感告诉他，当第二个万年到来的时候，他将会面临一场恶战。
    他于星空中行走，很少悟道，只是欣赏着那些不同星球上的风光。
    同时悬挂着三颗太阳的可怜星球，完全由玄冰组成的星球，江湖侠义演化的星球……
    在成道之后，萧舒终于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生活，成为了无拘无束的旅者。
    期间他将灵凰少女放出，由她自由的活动。
    段德也消失了，他还在轮回，这一世的寿元并不长久。
    对此，萧舒特地走了一趟，将小胖子身上的宝贝一扫而空，还做了录像。
    服下不死药之后，萧舒特地控制着自己的外表变化。
    直到一万五千岁的时候，他再次变成了上一次那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禁区中有人缓缓睁开眼睛。
    萧舒的行踪在他们的眼中清晰无比，他此刻的样貌更是让人心痒。
    “你们说，他这次是装的吗？”
    有至尊默默开口，上次他们动手，只看到宇宙边荒升起了遮天蔽日的道纹大阵。
    那道纹可怕无比，就算是至尊的法眼也无法看穿这些阵纹。
    当阵纹散去, 就只有萧舒走了出来，手中提着血淋淋的四颗头颅。
    真是见鬼了！
    同样是将死，怎么这个老头就这么能打？
    尤其是他们看到萧舒服下真凰不死药之后，他们就更慌了。
    没吃药都能打死四个，吃了药不会要扫平一个禁区吧。
    当时实力最弱的神墟已经开始求援，仅剩的四个至尊躲在禁区之中瑟瑟发抖。
    好在萧舒没有直接动手，只是无声的威胁了一番。
    而现在，又到了最要命的猜猜看环节了。
    猜猜看，萧舒能不能从这次袭击中活下来？
    猜猜看，这次袭击会死掉几位至尊？
    所有禁区纷纷缄默，几个时代了，他们还从来没有像这般憋屈过。
    一个人族，就这么压在所有至尊的头上，他可怕的战力让所有至尊都要退缩。
    “他真的老了吗？”
    有至尊低语，声音在黑暗中滚动，像是低沉的雷霆。
    禁区之中还是沉默，这个问题谁敢去问。
    “不管了，反正我是不会出手的。”有至尊直接拒绝, 不想赌，充满了无言的畏惧。
    但是比起心中的畏惧, 更多的至尊，则是看到了某种希望。
    萧舒的强大从何而来，他的路是什么，法强横在哪里。
    最重要的是，他的本源该多么滋补。
    能在一世称雄，这些至尊的野心、手段、运道都不差，纵使是现在沦落禁区，他们仍然自视甚高。
    有的人见识到了萧舒的强大，便生出了退怯的心思，但是更多的人，却在萧舒年老时产生了无穷的贪婪。
    修行本就是一件贪婪的事情。
    萧舒行走在星空之中，欣赏着不同星球上的风景，将其中美好的、让人难忘的，统统刻入千界图中。
    对于冥冥中诞生的恶意，他很是期待。
    第一万七千年。
    萧舒已经很老了，他落在一颗星球上，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富家翁。
    每日粗茶淡饭，观山踏水。
    直到有一天，他缓缓地躺在了床上……
    夜色正浓，能看到蜿蜒的星河。
    虚空中忽然探出一只大手，大手枯黄，直接将这片星系都握在了手中。
    道火燃起，要将这片星域直接炼化。
    这场大火一直持续了百年，而这百年之中，萧舒躺在那张简陋的木床上一动不动。
    “看样子，他真的死去了。”有人在黑暗中开口，语气轻快。
    “为何他的道没有散？”也有至尊沉吟，心中不安。
    “会不会是因为他没有合道天心？”黑暗中有人回答，很贴心。
    那开口询问的至尊点了点头，赞同道：“这是一个可能，或许我们可以从他的本源中，找到他如此不同的原因。”
    只是他的回答没有得到其他的回应，这个至尊悚然，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星河上，伸着手指，笑眯眯地指向这方星域的四处。
    “又来了六个，很好啊，很不错。”
    他开口用一种夸奖的语气说道，只是所有至尊在听到这个声音时，都不觉得被这般夸奖是一种什么荣耀。
    白发苍苍的萧舒一步一步走来，每走一步，都变得更加年轻。
    当他走到六位至尊的面前，他已然恢复了曾经的模样。
    宝体晶莹、黑发乱舞，英俊的面庞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如同北斗大地上吹过的春风。
    两万七千年，他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宛若在世仙人。
    萧舒看向四周的虚无，只认出了其中的一个。
    那是一杆通体赤红的凤翅镏金镋，锋刃雪亮，气势磅礴，冰冷的杀气充塞苍冥。
    血凰山古皇，一个将自己炼化兵刃的至尊。
    只是他走错了，或者说他的境界太低，导致这个选择显得并不完美。
    这世间，不沾一个仙字，又怎么能得长生。
    “看来，我的本源，真的是很诱人啊。”
    萧舒感慨，嘴角噙着笑意，又是六位古皇，收获还不错。
    金色的千界图卷起道纹大海，无穷仙气，将这片星空遮蔽，也让北斗古星上多了一丝凝重的气息。
    “和那时一样，道纹遮蔽天地，便是我等，都无法看穿。”
    “他太强了，完全不像是这个世界的生灵。”
    “你是说！”
    至尊低语，他们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在古史之中，也有一个生灵如此强大，被尊为神明。
    禁区之中神识卷动，很显然，所有至尊都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