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舒追着那位自称阿修罗的仙皇暴揍。
    虽然体内的力量虚幻不堪，但是耐不住萧舒现在同样处于仙皇境界。
    对于这个境界的强者而言，所有的力量都是存在的，虚假的力量同样也是力量。
    而非本体到场的阿修罗自然不是现在萧舒的对手。
    等到萧舒将这条影子打了个半死，紫斗仙皇叫住了他。
    “怎么了？”萧舒面色不善，颇有一种如果你说不出什么东西，我就连你一块揍的冲动。
    紫斗仙皇笑容不变, 笑眯眯地看着萧舒。
    周围的环境在迅速变化，逐渐变成兜率宫的模样，萧舒见状也不阻拦，而是拖来阿修罗的身躯，一屁股坐了上去。
    “有话快说。”萧舒拍打着阿修罗的脑袋，语气不善道。
    “我想说的，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紫斗仙皇说道。
    萧舒神色不善, 一巴掌拍在座下阿修罗的头上, “你这人, 怪不得以后我那么折腾你。”
    紫斗仙皇脸带笑意，“反正那也是以前的我了，与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完全就是一副无赖相的仙皇，萧舒的确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就是紫斗仙皇与这位阿修罗的赌约。
    看看这个在山海界中肆虐的邪魔，到底会不会为了那一丝的第五步之可能，吃下那葫芦的丹药。
    很显然紫斗仙皇看的更加清楚。
    “其实，那一丝的可能性是真的。”紫斗仙皇忽然叹息道。
    萧舒冷笑一声，却不是嘲笑紫斗仙皇在撒谎，他体内的境界虽然在衰落，但是之前可是没有半点虚假。
    站在那最高处的台阶上，他当然知道这丝可能性的真与假。
    无论是真是假，萧舒都不可能用定军的轮回，来成就他的路。
    紫斗仙皇同样笑着，“也是，你从来都是这样的。”
    脑海中像是有一道枷锁破碎，一些记忆像是河上的莲花灯，逆流而行, 渐渐流入紫斗仙皇的脑海中。
    那是一位身穿黑衣的青年，孤身盘坐在一处山顶上。
    山不高，最起码比起周围其他的大山，丝毫不显得起眼。
    但是，因为山顶坐着的青年，这座山便显得神圣起来，像是山中的圣灵。
    “先生，你在思考什么？”
    还年幼的紫斗爬上山顶，在青年身边坐下，抬头看着青年。
    青年微微笑着，道：“先生在考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幼年紫斗不解，学着青年的模样，看向周围的高山，“绍儿的嘴巴很严实哦，先生每次偷看白芸姐姐的事情，我都没有告诉其他人。”
    青年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幼年紫斗的头顶，“师父那叫欣赏，不叫偷看。”
    言罢，青年叹息一声, 道：“绍儿, 先生问你一件事情，你如实回答？”
    幼年紫斗连连点头，“绍儿一定知无不言。”
    “好，我就问你，如果你将来修行，需要做一场屠杀才能破境，你做还是不做？”
    紫斗皱着眉头，沉思道：“应该会吧，毕竟只是杀些凡人或是修士，对我而言问题不大。”
    “那如果，需要屠杀一个世界呢？”
    紫斗愣住了，不解道：“先生，你是不是被白芸姐姐打的头晕了啊？一个世界诶，那得多少人啊？”
    他语气又变道：“不过如果是先生的话，那绍儿不会阻止，但是也想请先生多加思考一番。”
    青年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是啊，的确是需要多加思考一番。”
    记忆到此为止，被裁剪下的金甲紫斗并不知道这段记忆的后续。
    但是如今真界尚在，想来，先生应当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紫斗看向对坐的萧舒，神色和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只是还没有等到紫斗仙皇开口，萧舒已经身化一道流光，向着下界飞去。
    紫斗仙皇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卡了回去。
    他知道，这是萧舒不愿意让他掺和他的未来。
    萧舒化作流光，直接没入圣佛洞中，也看到了正在打坐的荆凌。
    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彻底看穿荆凌，眼神中便带上了些欣喜、回忆。
    眼前的荆凌，她每天夜晚所做的梦境，其实不是她的前世，而是未来。
    “诶！你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荆凌感受到两道熟悉的目光，顿时从入定中醒来，一看到萧舒，眼神就变的欢喜起来。
    萧舒故作懊悔，“可惜了，忘记带点回来给你吃了。”
    荆凌却并不觉得可惜，笑道：“你胆子真大啊，偷偷溜上天庭偷吃仙丹，不想着抓紧吃完抓紧溜，还敢想着给我带？”
    她的笑容，是真的开心。
    因为萧舒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还想着她。
    看着荆凌欢喜的笑靥，萧舒也不由得心生欢喜。
    高天之上，之前被当成坐垫的阿修罗慢慢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叹了口气。
    “只差一点，我就能看到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紫斗仙皇笑道：“只是错过了一次机会而已。”
    阿修罗还是有些伤心，就在眼前的机缘没能拿住，下次见面，眼前的年轻人就没那么容易拿捏了。
    “你说实话，你有没有看到他的路？”
    阿修罗看向面前的紫斗仙皇，语气不善，他现在是越想越明白了。
    什么窥探第五步之路，都是借口。
    眼前的狡猾猴子，就是想要借着他自己的手，为他曾经的先生开路。
    紫斗仙皇直接摇头，道：“我若是看到了他的路，又何必与你在这里闲聊？”
    阿修罗一想也是，于是就更有了一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悲伤。
    下界，萧舒能够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不断地流逝，很快就要跌下仙皇境界。
    时间不多，萧舒忽然拉住荆凌的手，然后撕开了这片世界。
    更加浩瀚的世界出现在两人眼前，萧舒带着荆凌一步踏出，落在崭新世界的一处偏远小镇中。
    “时间不多了，我要离开了。”
    荆凌还没有弄清楚周围的情况，就听到萧舒低沉的话语，猛然转头，看向身边的萧舒。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唯有现在我有把握庇护你，所以所有的问题，等我回来和你解释好吗？”
    自从踏入真界，萧舒就已经感受到不下于十道投来的目光，体内正在逐渐消退的力量，险些让他没能护住身前的荆凌。
    荆凌的眼眶顿时就红了，但是她一言不发，用力挤出一个委屈兮兮的笑容。
    “我明白。”
    萧舒心中叹息，却还是微笑道：“别哭啊，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
    言罢，他不再犹豫，将眼前女子的所有信息全部遮掩，再无一人能够找到她的踪迹。
    最后，他将沉睡着的青璃身上的契约解除，同样抹去了与自己相关的信息。
    做完这一切，萧舒身体中的力量陡然消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