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你是躲清净来了。”夏晨乐得不行了,又问:“她怎么想的,咋还招来了一批老太太呢?”
说起这个来何正斌就很烦,唉声叹气地说道:“人家跟我说,起初是想招聘小姑娘来着,但是姑娘们一听说从事的是红娘工作,无一例外全部拒绝了,所以人家顾依依就另辟蹊径,招来了一帮有着丰富保媒拉纤经验的老媒婆儿。”
夏晨脸上笑成月季花,“招几个三四十的大姐也比招一帮老太太强啊。”
何正斌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专门跟她聊过,她不听啊,说一来大姐也难找,二来老太太们便宜,这理由我也是服气了。”
夏晨正色起来,“你一定要坚持住你的意见才行,我建议你回去后立马把老太太们都给开了,一个都不能留,要不然你这事业还没开始就已经能看到头了。”
何正斌起身,说:“我这就去,我还不信我堂堂大股东还对付不了你一个女的了。”
“好好谈,别把关系弄僵了,讲明利害关系,我想顾依依能够理解你的想法。”夏晨说道。
“我心里有数。”行长走了。
看看时间也快下班了,夏晨收拾了一下,出了办公室,在员工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走向电梯。
“哇,老板身材好好啊。”
“还有胸肌呢。”
“我都想扑上去咬一口了。”
“你要是不怕被开除,你就扑上去吧,我全力以赴支持你。”
夏晨:一群幼稚鬼!
回到家后,依旧是六郎在做饭,他炒了个青椒肉丝,猪头肉拌个黄瓜,煮了大米粥在电饭锅里保着温。
六郎身兼夏总的司机、保姆、保镖等数个职务,仍然游刃有余、乐此不疲。
夏晨当然不会亏待六郎,他把闲置的一套小两室给了六郎同志,说是奖励,其实是为了每天都能吃到六郎做的可口饭菜。
兄弟俩面对面坐着,小酌一杯后开始吃饭。
撂下碗筷,六郎又把洗刷碗筷工作揽下来,夏晨则去书房继续工作。
拿出下午写的调整方案又仔细看了一遍,查漏补缺的同时也能够再丰富一下内容。
忙到八点半钟,夏晨看着写满字的密密麻麻的四页纸,揉揉晴明穴,满意地笑了。
抄起电话打给赵雪凝,跟她说方案确定下来了,让她通知公司中层以上干部,无论在京的还是外地的,7月10号全部到京开会。
赵雪凝忙答应下来。
为什么要把时间定在7月10号呢?
赵雪凝不用问也能弄明白夏晨的心思,一来,这几天他太忙了,要忙着对付那帮外国佬。
二来,夏晨在没有亲眼看过门店的乱象后是不会轻易下刀子杀鸡的。
他得抽时间把京城这十家门店全部走一遍才行。
另外,怕是要派人出差了……
要不怎么说最了解夏晨行事风格的还是这批老员工呢。
…………
“狼局长今年他四十多呀,日常的工作就是吃吃喝喝,反正都是拿公款来请客呀,吃完了多开发票还能挣余额……”
阳光晴好,一个蓝银哼着小调在洗澡。
身材八块腹肌,手指修长细腻,锁骨清晰酥脆。
总之就是女人看了会流泪,男人看了也不敢犯罪。
“晨哥,你麻溜儿的,这都快八点半了,再磨叽一会儿张主任该打上门来了。”六郎对浴室里辣个蓝银大声喊道。
“着什么急啊,又不是我求着他们,搞反了你六郎。”蓝银喊完,继续荒腔走板地唱着:“狼局长个人他爱好多呀,跳舞唱歌儿洗澡儿加按摩儿呀,唱歌要搂着那小姐人几个呀,洗完澡就要找人不知道多少摸呀……”
六郎把两碗鸡蛋面摆在桌子上,笑着挠挠头,“还怪好听的。”
换了一套t恤加休闲裤的打扮,摸着回来后刚剪的利落短发,夏晨清清爽爽走了出来,抬胳膊闻一下胳肢窝,香!
坐下吃饭,吃完饭奔公司。
今天是第二轮谈判的黄道吉日。
夏晨来到会议室的时候,谈判团的诸位代表们已经全部到齐。
见他笑容满面走进来,布鲁克斯起身迎上前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满面菊花地说道:“夏,你今天太帅了。”
冯珊快翻。
夏晨给他这个面子,回抱着拍拍他的后背,笑道:“其实我每天都这么帅。”
布鲁克斯耸耸肩,“希望今天我们双方能够顺利达成一致。”
听完冯珊的翻译后,夏晨说道:“我也希望。”
他一直弄不太明白的是,这位布鲁克斯先生昨天为什么突然加价了。
说好的日韩两国是傀儡呢?
说好的你们美英两国坐收渔翁之利呢?
你们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把我的后招儿全弄乱了。
你还耸肩,哪来那么多臭毛病?
不耸显得你特没欧美范儿是吧?
夏晨默默吐槽了几句后,拉开椅子坐下了,一扭头儿,发现行长乱入,正笑嘻嘻冲他挤眉弄眼呢。
得,今儿有乐子瞧了。
各自落座后,双方再次进入到口吐菊花的状态中。
联合谈判团咬死了6美金或6%,夏晨一方固执的坚持7.5美金或7.5%。
局面又僵持下来。
关键时刻,按捺不住的行长果然开口了,“要不我提个建议吧,各退一步,我们这边开价7.49美金或整机净售价的7.49%,争来争去得多费劲呐,就这么地吧各位。”
他这话有点喧宾夺主、一锤定音的意思。
瞅瞅夏晨,冯珊的意思是要不要翻译过去。
夏晨笑道:“如实翻。”
好吧,我如实翻。
谈判团那边傻眼了,这人得有多不正经才能想到降一美分的鬼主意来?
这是在跟大家开玩笑吗?
见正主儿夏晨依然笑眯眯的,联合谈判团的诸位就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人家认真的。
以为美丽的女士撇着嘴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您是……”
何正斌泰然自若,“忘记介绍了,本人何正斌,嘉悦公司的编外副总经理。”
编外副总经理是个什么职务啊?
你咋不说你自个儿是常务副主陪呢?
冯珊快被折磨哭了。
老板不着调也就算了,他的朋友居然也不怎么着调。
冯珊入职晚,和行长没打过交道,若是姑娘搞清楚夏总和行长的关系,她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还是老老实实翻译吧,谁让咱只是个没啥影响力的小助理呢。
一口流利的伦敦腔从冯珊嘴里飙射而出。
她把“编外”两个字自动忽略了。
只跟对方强调了“副总经理”这个词汇。
对方齐齐点头。
这就认可了行长存在的意义?
是这个意思吗?
冯珊又不会了。
既然行长出头了,夏晨自然乐得看戏。
一直冲在第一线,哇啦哇啦说得嘴皮子都快起泡的秦广年也战术后仰,乐呵呵当起了旁观者。
他太清楚自个儿这位前任老总是个什么玩意儿了,有他搅浑水,妥!
行长果然不负众望,把袖子一撸,脸一板,亮着牙真往上冲啊。
拉锯战就像nba的垃圾时间一般让人提不起半点精神来。
当然,除了乐在其中的行长之外,包括夏晨在内的几个货都快睡着了。
现在的比分是每台机器6.35美金或6.35%∶7.38美金或7.38%。
局面依然焦灼。
张新刚和刘秀对视一眼,两人哭笑不得,真会玩儿啊,这工夫耽误的,价值真大呀。
嗖,一上午时间又转瞬即逝。
当然,这是对于行长来说的。
对夏晨几个而言就是,时无重置,花不再阳。
大家苦笑着走出会议室。
今天中午的局区里安排了。
夏晨没给面子,找了个中午约人谈事的借口匆忙离开。
走之前委派编外副总陪好各位贵宾。
他心说,有这闲工夫我简单吃口睡个午觉它不香吗?
我又不是个专职三陪。
次日。
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一大早秦广年就找了过来,他跟夏晨说:“这么下去就是瞎耽误工夫了,晨子,交个实底儿吧,你的心理价位到底是多少?”
见他也有点腻歪了,夏晨笑道:“六块七。”
“那我知道了,我看这样儿,你也别出面了,今儿我和老冯主谈,尽量能多争取一毛是一毛,我们俩谈不下来了你再出面,也好有个缓冲。”秦广年建议道。
“行,听秦哥你的。”想想这谈判策略值得一试,夏晨从善如流。
秦广年离开,又奔赴战场。
左右无事,夏晨跟六郎开着车绕世界乱转。
一上午时间转了四家门店,看到的情况比赵雪凝反馈的还要糟糕一些。
导购员素质堪忧,没有服务意识,店长们工作懈怠,敷衍了事,管理混乱。
密云店更是离谱,导购员居然敢指着顾客的鼻子骂,说什么没钱你就别问那么多,瞧你那个穷酸样儿也不是能买得起空调的主儿,回家摇你破蒲扇去吧。
要不是怀着找鸡杀的心思,夏晨都想冲进去狠狠扇那个二百五两巴掌了。
这特么就是故意败坏电器城的名声啊。
虽然没扇她,夏晨却让六郎把店长喊了出来,严令店长王春玲立刻让那个二百五卷铺盖滚蛋!
这要是还能容忍的话,假以时日……
都不用假以时日,过不了两个小时,嘉悦电器的名声就会烂了大街。
看着夏晨要吃人的表情,王春玲知道,药丸呐……
揣着一肚子火,夏晨和六郎一人吃了半斤包子,喝了两碗炒肝,这才感觉没那么大火气了。
下午继续转,发现的问题虽然不如上午多,但各家店里的毛病也不少。
眼看四点钟了,夏晨不敢继续转了,晚上还有个慈善晚宴要参加呢。
他回到家洗了个澡,找出一套休闲装来。
倒不是不想穿的正式一些,主要是少年老成范儿他装不出来。
那就索性平时怎么穿现在就怎么穿。
怎么舒服怎么来。
还是让六郎送自己过去,夏晨猜测,今晚弄不好得喝点儿,平安出行始于心,拒绝酒驾践于行嘛。
这是起码的道德准则。
夏晨下了楼,迎面遭遇何正斌。
“干嘛去啊这是?”行长问道。
“赴宴。”夏总言简意赅。
“什么局?”行长再问。
“慈善局。”夏总言简意赅乘以二。
“带我一个呗。”行长打算蹭酒喝。
“……”
夏晨:“走吧。”
迎着阑珊的夜色,大切停在了毗邻使馆区一座高大建筑前面。
这是哪儿?
史上第一家五星级酒店——长城饭店。
夏晨和何正斌从车上下来,望望大楼,一个好奇,一个兴奋。
“走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何正斌搓着手说。
途中,夏晨已经给他介绍过情况了。
听说今晚请客的是京城首富,这货就有点儿激动。
首富长什么样儿他还不知道呢,今晚可要好好见识见识。
夏晨是有点紧张的,原因不外乎是心里没底。
老李怎么知道自己的?
这个疑问他一直没解开。
他现如今表现出来的平稳气场纯粹是放屁瞅别人——故作轻松。
刚想抬腿往里走,大哥大响了。
夏晨打开包,拿出来,看一眼来电号码,立马接通:“有结果了?”
今儿可是整整谈了一天啊,再不出结果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大家的耐心都被耗费的差不多了。
那边的秦广年笑着说道:“有了,得偿所愿,不负众望,7美金,或者整机净售价的7%,双方约定好,明天上午正式签订合作协议。”
夏晨松了口气,说道:“辛苦。”
秦广年知道夏晨今晚有重要场合要参加,也不多说废话,“应该的,就是通知你一声,具体的明天见面再说,你忙吧。”
夏晨挂断电话,稳了一下,这才迈步往大楼里面走。
进去后拽住一名服务员,问她李晓桦定的包厢在那边。
服务员说,在西侧副楼。
道谢后哥儿俩继续往西奔。
进了西大厅,电梯扶手处竖了个外镶玻璃的大牌子,上书四个大字:天上人间!
夏晨不由得定住了脚步,摸着下巴颏若有所思的样子,还发出两声哂笑来。
“看什么呢?”行长也不往前走了,过来一看,“哦,是个歌厅,据说挺有名儿的,待会儿喝完酒过来玩玩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