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他的肩膀:“真不是你发的?”
“不是!我能把自己对象出卖了吗?”
甄屿连忙捂住他的嘴,都快急哭了:“老大,这种时候你可别乱说……会坐牢的!”
梁蒙恶狠狠地瞪着他。
“唐齐什么时候被你这大尾巴狼吃掉的?”苏恒诧异,小声八卦,“这才几天啊?”
梁蒙一把扒开甄屿的手,看也不看苏恒,焦躁地在原地转圈。
不一会儿,里面有人出来汇报情况:“苏队,查过了,房间里只有死者和一个男人的脚印,需要回去对比检索。死者是被人对准太阳穴一枪毙命的,子弹暂时还未取出来,法医说要回去进行尸检,把子弹取出来之后进行弹道测试。”
苏恒点点头,问:“监控查得怎么样了?”
另一个警员回答道:“还在调查,等一会儿才能把监控图像传过来。”
苏恒看了梁蒙一眼,道:“走吧,你和我去一趟警局,做个笔录。”
“我做个毛线的笔录!”梁蒙不满,“我忙着呢。”
苏恒一把抓住他胳膊,严肃道:“跟我去警局。”
梁蒙紧盯着他的眼睛,发现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苏恒握着他胳膊的手看似只是轻轻一握,实际力道十足,捏得他轻微泛疼,有几分警告的意味。梁蒙把满心的暴躁咽下去,深吸一口气,对甄屿说:“我去苏队那儿一趟,你们回组里以后把资料先整理一遍,要查的东西都查清楚,我回去立刻开会。”
“好。”甄屿得令,立刻跑进去通知其他人。
苏恒松开手,过去和自己的属下交代了几句,返回来招呼他一起离开。
两人并肩朝电梯走,苏恒暗中给他做了个手势,梁蒙意会,立刻切掉了自己的通讯器,开启屏蔽信号模式。两人进了电梯,梁蒙在身份识别区划过身份卡,迅速设置好隐私模式,外界的一切信号被瞬间屏蔽。
42楼下到底楼只有一分钟,他们必须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把话说清楚。
梁蒙率先开口:“我没发过任何邮件。”
“那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苏恒长叹一口气,看着他,严肃道,“梁蒙,接下来恐怕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战役,你能撑住吗?”
“苏恒,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苏恒摇了摇头,提醒他:“梁蒙,你不是这么蠢的人,难道你还没明白吗?这是个圈套,是个针对你的圈套,唐齐是你的牺牲品。”
梁蒙心中的不安被他这几句话说得愈发清晰,他冷着脸道:“我不明白。”
苏恒看了眼电梯下滑的数字,快速说道:“唐齐是杀手的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凯撒,那个女人。”
“但是她死了。”苏恒的眼神锐利而冷静,“梁蒙,如果你是唐齐,你的身份一夜之间铺天盖地地被宣扬出去,成为了整个联盟通缉的罪犯,你第一个怀疑的人是谁?”
“是……”梁蒙张大嘴,恐惧这才一点点蔓延上来。唐齐只对自己说过这件事,从他的角度来看,凯撒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唯一可能透露出消息的人只剩下自己。“他不会怀疑我的……”
“是么?”苏恒嘲讽一笑,“梁蒙,你敢说,当你知道他是杀手的时候,没有动过要把他依法缉拿的心思?”
“有是有,但……还不到时候……我……”
“你会把他抓起来的。”苏恒肯定道,“我了解你,即使你真的爱上了他,只要他是个杀人犯,你一定会亲手把他送入监狱。”
梁蒙气急败坏地吼:“但特么的不是现在!”
第69章 chapter4―25
“梁蒙,邮件是你发的。”苏恒咬定,“无论是不是你发的,对外,你必须这么说。”
“为什么?”
“梁蒙,你大概忘记了特殊调查处的保密协议。”苏恒再次提醒他,这次更加严厉了,“你是特三处一组的组长,你拥有b级议员权限,还拥有特三处的几百项安全权限,你敢说你的账号被别人盗走了吗?你找死吗?”
梁蒙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心惊肉跳地瞪着苏恒,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调整心中的震惊。
“梁蒙,我不知道你们在调查什么案子,但是……你们越权了。”苏恒一脸沉重,“唐齐只是对你的第一个警告。如果你想救他,就先保住自己的命吧。”
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面色如常的苏恒拉着他出来,示意他留意周围的监控系统。梁蒙虽然脑中十分混乱,但基础的安全意识还在,木着脸,尽量镇定地随他一起出去,不露痕迹地重新打开通讯器,与他一起钻进了警车。
警车一路行驶,苏恒打开了车间格挡,从随身的笔记本上撕下几张纸,一边与他闲聊一边隐秘地问他一些问题。
警车内一般装有窃听监控,苏恒为了避开这些监控,不得不出此下策。梁蒙领会到他的苦心,一边与他搭着话,一边在纸上回答他的问题。
越沟通两人越是心惊。
苏恒没想到梁蒙竟然查到这件事头上来了,还挖得这么深,而梁蒙也是在转述的过程中才发现自己究竟惹下多大的麻烦。
其实在很早之前桑德就隐晦地警告过他们,这个产业链已经存在多年,十分成熟了,能将这个产业链维持这么多年若是没有背后的势力支持根本不可能。不知这个产业链出了什么问题,lmpb调查组的人开始察觉不对劲,紧接着,lmpb内部开始整顿,而其他机构暂时毫无察觉,偏偏梁蒙他们发现了其中的一些问题,想要查明。这个行为一定直接地损害到某些人的利益,甚至这件事的调查可能会严重影响到他们的声誉,所以有人开始出面阻止了。
若要细想,其实这件事一开始就处处透着蹊跷,lmpb对外缄默;总处屏蔽特三处的信号,却又允许梁蒙私下调查;知情人集体闭口不言;桑德这种游离边缘的人也只是提模棱两可的信息;凯撒……她只是刚刚与他们接触过,就死了。
苏恒忍不住在纸上问他:“唐齐真的不会为了保住自己身份的秘密杀了凯撒吗?”
梁蒙脑中闪过唐齐语气随意地说着自己迟早会遭报应的表情,立刻摇头道:“他不会的。”
“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认为。”苏恒苦笑,“如果我是个杀手,好不容易隐藏了多年的身份竟然被一个职业掮客知道了,这个女人狡猾冷酷,还可能牵扯着更多的关系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卖了我,那我肯定……”
他没有说出口,但两人均没有继续交流下去。
梁蒙对唐齐的认知总是不够,苏恒的话点醒了他。现在的他置于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对外,他不能承认自己的账号被盗,不然自己面临的绝不仅仅是牢狱之灾,但若承认了,唐齐会怎么想?会不会怀疑的确是自己出卖了他?
在这一刻,他忽然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信任这东西,岌岌可危。
当初唐齐告诉自己的时候,看上去轻描淡写,回头想想,又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那个谨慎而冷酷的职业杀手,在日落之塔下能够当机立断地拿自己垫背,却在自己的追问下将保守了半生的秘密说了出来。
我怎么能辜负他?
梁蒙捂住眼睛,不让太多的表情流露在朋友面前。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一个人了解他与唐齐之间的感情,那些在外人看来相爱相杀的幽默表象,那些堪称调情的亲昵小动作,那些在身体交融后都放不下的戒心与试探,那些彼此都有秘密的人天生的怀疑与防备,那些无法言说的妥协与坚持……
他们像两只机警的野兽,警惕着对方,赏识着对方,被吸引想靠近,而后毫无安全感的他们尝试着彼此信任,却又无比清楚自己会忍不住伤害对方。
戒备的、矛盾的、危险的,爱情。
“哎,问句题外话。”苏恒八卦,“你……到底为什么喜欢他啊?”
梁蒙沉默许久,缓缓道:“那天我拉着他跳下日落之塔,他把我垫在身下准备让我去死的时候,碧绿色的眼珠在夜色中特别好看。”
“……”苏恒无语半晌,问,“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梁蒙哑然失笑,道:“你不懂,那时候啊,我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就想,看,他想杀了我,和平时那个道貌岸然的信息员一点都不像,对危险靠近的本能让我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但那一瞬间,我突然特别想吻他。”
“然后我就吻了。”
苏恒笑了一声:“像你的作风。”
“说出来你可能会笑话我。”梁蒙微笑着看他,“我那时候一边亲他一边就想,这个小混蛋可不能去祸害别人了,我就收了他吧。”
苏恒哈哈大笑:“有病。”
梁蒙喟叹:“可不是么。”
两人到了警局,简单做了笔录,梁蒙借着特殊调查处保密协议的借口只简单说了些与唐齐相识和工作的过程。苏恒与他多年朋友,知道事情敏感,也聪明地没有多问。几小时后收队回来的同事们向他报告了目前的调查状况,苏恒皱着眉进了审讯室,对梁蒙摇头。
“怎么了?”
苏恒也没瞒着,直截了当地说:“目前调查到的情况对唐齐很不利。监控里发现他在凯撒死前进入了大楼,想办法打开了她家的门,进入室内。子弹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你看看,是不是很眼熟。”
梁蒙拿过报告一看,子弹对应的果然是唐齐手里那柄银色手枪。
“你说他收到过凯撒的名片对么?”苏恒拿出一个证物袋,“这里面的名片是在现场找到的,里面有凯撒和唐齐的指纹。”
“那这就不是真的。”梁蒙道,“因为这名片我也碰过,不可能没有我的指纹。”
“你……”苏恒叹气,没责怪他,而是继续拿出下一个证物袋,“从凯撒家里搜出的一部分资料,关于唐齐的。确切地说,是关于他经手过的一些杀人案。”
“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调查他!”梁蒙低骂一声,“但是我们跟踪了她一整天,她上哪儿去找出这么多资料来的?”
“你不是说她认识唐齐么?”苏恒奇怪。
“她只是见过,但具体情况不清楚。”梁蒙想打开证物袋,被苏恒拦下了。
“这你可不能碰。”苏恒把证物袋和报告收回来,提醒他,“你该回特三处看看了。”
“有人催你?”
苏恒怪笑一声,拍了拍他肩膀:“你回去估计有一场硬仗要打,撑着点儿。”
梁蒙隐约猜到一些,一路上做足了心理准备,只是万万没想到,从他一进大楼开始,周围的气氛就变得十分微妙。所有人都用审视而警惕的眼神看着他,即使是那些从未打过招呼的其他几层的同事们也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
梁蒙冷着脸走向电梯,刷身份卡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销假,权限还未调整回来。他通知过组里的人后,不一会儿,他重新刷卡进入电梯,一路上楼,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进特三处,楼里鸦雀无声,与平日里那种安静截然不同。梁蒙疑惑着推门进了一组的办公室,发现组员们围坐在一起,满脸忧虑地沉默着。
“这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