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特殊才能的隐藏者,或身份特殊的隐藏者将会被法院赋予表面合法的公民身份,但同时保留他隐藏者的身份,便于日后迅速从档案中将这些人找出来加以利用。
岳沣怎么也没想到,桑德竟然是一个隐藏者。从id电子码看来,桑德还是一个被法院特许的隐藏者,也就是说,他身上的某些特质让法院决定给予他一个掩饰的合法身份,然而隐藏者的身份却依然被保留了下来。
岳沣关掉资料,靠在车椅上思考。
隐藏者……桑德有什么特质让法院保留了他的双重身份呢?
就他所知,除了某些身份特殊的人因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被赋予双重身份外,剩下的都是些特殊能力者了。
桑德看上去并不像什么拥有特殊能力的人,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测,他拥有某些秘密身份?
岳沣回忆着他看过的档案和资料,桑德的履历很普通,幼时生活幸福,升入重点大学,顺利工作,因为离家远与父母分居,为了前男友辞掉上一份工作自己开店,每天的生活轨迹就是家与店两点一线,偶尔和邻居们斗斗嘴,是个宅男。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岳沣想不明白。
桑德下班的时候,发现岳沣又站在门口等他。
来来这个没出息的早就扑过去围着他裤腿绕圈圈,毛尾巴甩得忒狗腿。
岳沣蹲下去摸它,笑容温暖又阳光。
桑德咬着烟站在门口问:“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进来?”
岳沣抬头:“看到你在忙,就在门口站了会儿。下班了?”
“嗯。”桑德锁了店门走过来,问,“你也下班了?”
“没去上班,办了点儿事。”岳沣站起来,看着他,“一起吃饭?”
“好。”
岳沣眨眼:“去哪儿吃?”
“……”桑德看着他笑了笑,叹了口气,道,“走吧,去买菜,带你回家吃。”
岳沣抿着唇笑了笑,朝来来勾了勾手,跟着他朝前走。
两人去超市买了菜,桑德问了几句岳沣的喜好,买了些他爱吃的菜。岳沣偷偷摸摸地在糖果架那排瞅了几眼,被桑德看到,忍不住笑。推着车过去拍他:“想吃什么随便拿。”
岳沣偏开脸,别扭道:“没有。”
桑德低笑两声,随便拿了几袋不同品种的糖扔进车里,岳沣看到了,他就说:“给来来买的。”
岳沣:“……”
他抽了抽鼻子,假装没听到。
桑德带着一大一小两只忠犬回了家,让岳沣去客厅陪来来玩。
岳沣手残一个,不会做饭,只能陪着长大不少的小金毛在客厅玩。
来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陪他玩的人,从窝里把飞碟、橡皮球全找出来,叼在嘴里递给他,甩着尾巴等他扔。
岳沣满头黑线地看着这些沾着狗口水的玩具,拿在手里掂了掂,轻轻扔出去。橡皮球在地板上弹了几弹,来来立马扑过去接,四条腿在地板上奔跑得很欢快。
桑德在厨房听到动静,探出头喊:“嘿,悠着点!”
岳沣听到了,然而来来玩得欢乐,咬着橡皮球又跑回来,放他脚边让他继续扔。
岳沣看了眼还在做饭的桑德,干咳两声,用了些力气,扔远了些。
他和来来玩得不亦乐乎,桑德早就管不了,只能在厨房毫无意义地警告:“你俩别把屋子给拆了啊!”
岳沣陪来来玩起来,来来欢快地把他扑在沙发上,跳上去舔他。
“哎哟好痒!来来……哈哈……走开啦……痒……”
桑德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他们俩毫无形象地滚在一起,岳沣被来来搞得衣服乱七八糟皱着,肚子都露了出来,上面还残留着自己留下的吻痕。
桑德顿了顿,眼神温柔了些,也就不计较他俩把客厅搞得乱七八糟了,便说:“好了别玩了,过来吃饭。”
岳沣把来来抱下沙发,扯了扯衣服,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他穿上被悠在地上的拖鞋走过来帮忙:“我去厨房帮忙拿碗筷吧。”
“行。”
两人把饭菜碗筷都拿出来,摆了半桌。
岳沣领教过桑德的厨艺,所以吃到味道普通的饭菜并没有觉得失望,而是开心地扒着自己喜欢的吃的几个菜夸着好吃。
桑德白他一眼:“小孩子一点立场都没有。”
岳沣吐了吐舌头,继续扒饭。
桑德很久没体验这种温馨的类似家庭般的氛围,脸上的笑容也比平时多了几分,偶尔给岳沣夹点菜,尽显温柔本色。
岳沣吃得饱饱的,喝汤的时候还说:“比单位做的好吃。”
桑德哼了一声:“骗谁呢,谁不知道公务员福利好?”
“那得是坐办公室的啊!”岳沣振振有词,“我这种基本跑外勤的,吃的很简陋,自己找地方吃,有时候忙起来一天估计就只能吃一顿饭,单位每个月给点餐补而已。”
桑德一听,惊讶:“这么可怜。”
“对啊。”岳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有时候工作还得饿肚子。”
桑德看出他眼中的意味,闭嘴瞪他,被对方脸上乌溜溜眼珠里流露出的委屈给打败,只能妥协:“好吧,晚上给你留饭。”
岳沣立刻笑开,笑眯眯地喝着汤,嘴上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有时候加班回来很晚的。”
桑德翻白眼:“保温档开着呢,饿不着你。”
岳沣嘿嘿笑了两声,乖乖闭嘴了。
第27章 chapter2―12
吃完饭岳沣主动去洗碗,桑德开着电视干起了老本行,打扫家。
因为考虑到岳沣以后会留宿,他去整理了一下家里的东西,只是没有新睡衣让他有些无奈,只能继续把自己的拿出来给他,扭头就在网上订了一些睡衣和新的日用品。
岳沣很想帮忙,但是桑德直接让他一边儿歇着去。
岳沣抱着来来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无聊,就抱着睡衣去洗澡了。
两人都没说留宿问题,但是无言的默契已经说明了一切。
岳沣洗得有点久,出来后桑德给他开了房间的智能管家服务,帮他吹头发,自己也去把做完家务的一身臭汗洗掉。等他出来的时候,男孩已经躺在他床上睡着了,手里还搭着来来的背。
来来也在床上睡得打呼,给桑德气得不轻。
这小家伙,每次岳沣在就胆大妄为地往床上蹦了。
桑德把来来弄醒,把它赶回屋外,回卧室后发现岳沣半梦半醒地问他:“来来呢?”
“客厅呢,你别惯着它,让它睡床上多了,以后连窝都不肯回了。”桑德爬上床挨着他躺下,“很困?”
“还好。”岳沣凑近了几分,闭着眼含糊着,“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别睡了……”桑德把手伸进他睡衣里,暧昧地凑近,“累了再睡。”
岳沣掀起眼皮看着他,含糊地笑了两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默许了。
街上的邻居们很快就发现万年单身狗桑德显然居然迎来了春天,时不时就有个鲜嫩少年站在店门外等他下班,认主的小金毛一见了他就欢快地扑过去求蹭。少年性格腼腆,但是笑容阳光,很讨人喜欢。
水果店老板娘和自己老公说:“你看,我就说他俩有猫腻,你还不信。”
她老公在一旁叹气:“唉,小帅哥都被老流氓拐跑了。”
桑德出来听到这句,顿时喊起来:“嘿嘿,谁是老流氓啊?”
水果店老板娘摊手:“总不能是小帅哥吧?”
桑德:“……”
岳沣在不远处笑得见牙不见眼,头发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桑德走过去摸了他腰一把:“笑什么笑,闷骚的明明是你。”
岳沣不置可否,跟他并肩走,还朝水果店夫妻俩挥手:“再见。”
“再见!”
桑德是个好情人,对年轻的恋人十足耐心体贴,说晚上留饭,岳沣无论多晚回去,厨房都有热饭吃。虽说厨师水平一般,但是暖心的感觉在,夜里睡觉也是舒服的。
他入住的第二天,桑德床头的那张合照就被拆下了。
岳沣住他卧室的第一晚看过照片,里面一对璧人确实羡煞旁人,照片里那个清秀漂亮的男孩比他更讨人喜欢,只是没想到竟然是那么阴狠冷酷的个性。偶尔桑德会从噩梦中惊醒,会伸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
岳沣没在他脖子上看到过伤口,大约是去医院消除了,但是每当这时候他就会忍不住抱紧桑德,安慰还未从噩梦里走出来的恋人。
那次伤害有多可怕,他也是在与桑德生活在一起后才渐渐发觉的。
桑德会刻意与人保持距离,即使他嘴上常常调戏别人,身体距离却保持在安全范围,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正经而冷淡的,成年男人的威严能唬住许多人,在邻居和相熟的饭店那里会开些玩笑,但是从不逾距,幽默而理智。
桑德不喜欢出去,有客人表现得略暧昧些,他就会冷下脸,迅速地解决手里的活儿把人送走。似乎除了自己以外,他对别人都不算耐心。
岳沣偶尔会因为他的宠爱而沉迷,被真心对待的感觉太美好,简直是一个正常的二十岁男孩会拥有的美好恋情,亲吻、拥抱、体贴、关怀、宠物,还有美好的夜生活。
桑德很少过问他的工作,有时候他无法回家,会给桑德留信息,对方叮嘱他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从不催促。
然而当岳沣第二天或者几天后回去,依然发现家里留着热饭。
这个细节太戳心,岳沣靠着厨房的墙,觉得自己沦陷了。
他会尽量早点回家,会不由自主地向桑德报告自己的时间安排,免得他担心。
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桑德甚至偶尔会在他面前失控,拖到两人都上不了班,在家里床上厮混,腻歪得像是蜜月期的夫妻。
岳沣活这么大都没想过他竟然也有这么一天。
同事见了他说:“少年怀春啊少年怀春。”
岳沣给了同事一拳,继续看档案。
他们竟然从来不吵架。
唯一一次濒临吵架边缘,是因为岳沣出差半个月,虽然每天都会给桑德发信息,但是他回家那天,桑德阴沉的表情实在太过吓人。
然而还没等他的道歉说出口,桑德已经恢复正常,笑容和蔼地拉他去吃饭,即使晚上在床上激烈了点儿,岳沣也忍着了,没怪他。
来来很快长大长高,站起来可以趴到他肩膀上。
岳沣没办法在家里扔飞碟玩,于是有空了就带着来来去公园,扔着飞碟陪它闹。他很宠来来,导致桑德的一家之主地位严重受到威胁,只要岳沣在,来来立刻抛弃主人投奔小主子的怀抱,亲密得像是岳沣才是亲爹。
这样平静而甜蜜的生活终于在第二年夏天的某一天被打破。
那时桑德在店里正和客户聊着,就听到自己的邮箱响了。
邮箱的提醒声与平时截然不同,桑德抽空看了一眼,居然看到一个金色的l标志,因为工作原因他对这个标识再熟悉不过,可是从未想到他竟然有收到这种邮件的一天。
客户看他表情变了,问:“怎么了,桑德先生?”
“哦……没什么。”桑德顿了顿,余光仍然瞟着邮箱,便对客户说,“抱歉,我这里有份加急邮件要处理,您介意等我几分钟吗?”
“当然不,您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