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影卫天眼
天气渐冷,老和尚准备出趟远门,他站在庙门口反复叮嘱阿虎:“不可上树,不可打架,不可下山。”
阿虎恭敬地低头回道:“知道了,师父。”
“阿虎,为师讨到冬粮就回来,你在山上好好看家。”
说完,老和尚拿起地上的包袱,杵着拐杖一步一颤地往山下走去。
阿虎望着老和尚骨瘦如柴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一天天地长大,身体越来越壮,饭量也越来越大,以前用碗吃饭,现在得用盆才能勉强吃饱,老和尚的负担是越来越重了。
他不停地敲打自己的脑袋,接着是臂膀,然后是大腿。
你们长这么粗干嘛?!都快把师父吃垮了!
正当他站在庙门口独自撒气时,一团未知物突如其来地砸到他头顶上,所幸他的脑袋坚实无比,并没有感到痛楚。
他伸手去抓头顶上的那团未知物,有羽毛的触感。
鸟儿?
放在手心里一看,小鸟长着倒钩形的喙,身上的羽毛呈灰白色斑纹状,细长的尾羽一黑一白,看上去有些像鹰,但体型比成年鹰要小一圈。
它双眼紧闭,翅膀渗血,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阿虎把小鸟捧起来闻了闻,确定它还活着。
“喂,小鹰仔,醒醒!”阿虎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
小鸟缓缓地睁开双眼,刚“叽”了一声,看清阿虎的瞬间立刻又晕死过去。
阿虎抠了抠脑袋,捧着小鸟往寺庙里走去。
他径直走向厨房,把小鸟放在案板上后便蹲下身子在背篓里翻找起来。当他抬起头时,冷不防地看到小鸟正拖着虚弱的身体奋力爬行。
原来小鸟刚才是在装死。
阿虎知道,这是小动物为了自保而使出的障眼法。
“小鹰仔你醒了。”阿虎抓着一把草站了起来。
小鸟浑身一抖,两只圆滚滚的眼珠子惊恐地瞪着阿虎,下一刻,它“叽叽叽”地惊叫起来:“虎大爷你饶了我吧!我身上没有肉,不好吃的!”
阿虎先是一愣,接着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小鹰仔你别害怕,我不吃肉的,我只是想用草药给你包扎一下。”
说着,阿虎把草药放在案板上细细碾压。
“你,你不吃肉?”小鸟惊魂未定,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阿虎。
绿色的眼睛,尖利的牙齿,黑黄相间的皮毛,这庞然大物确实是一只老虎吧?!不过,它穿着衣服,站着走路,还会说人话?!这是什么情况?
小鸟蹲在案板上小声地问道:“你真的不吃我?”
“我是出家人,不吃肉。”阿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小鸟的翅膀。
“哎哟,疼疼疼!”小鸟凄然地尖叫起来。
“小鹰仔别动,我给你的翅膀上药。”阿虎把草药沫涂抹在小鸟翅膀的伤口处,没一会儿伤口果然没流血了。
“你这只翅膀骨折了,要养个十天半月才飞的起来。”
阿虎折了两根筷子固定在小鸟翅膀上,又从身上扯下一片干净的布把筷子和翅膀绑到一起。
小鸟看着阿虎这一系列熟练的动作,惊诧地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老虎?”
阿虎淡淡地笑了笑,“我当然是人啊!”
“你……你是人,为什么听得懂我说话?”
“我从小在这深山里长大,很多动物的语言我都能听懂,师父说这是我的天赋!”
“你……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像老虎?你还有尾巴?!人怎么会有尾巴?!”
“我也不知道,不过师父说我这模样是是天意使然,造化弄人。”
阿虎伸长手臂在米缸底部捞了会儿,然后放下几颗米粒摆在小鸟面前,“小鹰仔,吃点东西吗?”
“我不叫小鹰仔,我叫隼十三。”小鸟的眼神突然变得沉稳起来,“我是吃肉的,不吃这些。”
“你有名字?!”阿虎惊奇地道:“我也有名字,我叫阿虎,我名字是师父取的,你呢?你也有师父?”
“我没有师父,但我有主人。”
“这个我知道,山下的大黄经常上山来玩儿,它也是有主人的。怪不得你和别的鸟儿不一样,能跟我说这么多话,原来你和大黄一样是和人生活在一起的。”
“我跟那些畜生可不一样。”隼十三转身望着窗外,眼里流露出一丝傲气,“我在影卫中排行十三,外号天眼,是主人最亲近的部下。”
“部下?”阿虎挠了挠耳朵,“部下是啥?”
隼十三:“部下就是听从主人的命令,为主人办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阿虎:“听上去好像是一份差事。”
“也可以这么理解。”
“有工钱吗?”
“当然有。”隼十三伸出一只爪子,露出脚脖子的银色指环,环上刻有一圈非常精细的纹路,看上去像是一种文字。
“这是影卫的令牌,每个影卫驿站都要无条件的为我们提供物资。”
“哦……”
阿虎盯着指环羡慕地道:“要是我也能找到一份差事就好了!”
“你?”
隼十三对着阿虎上下打量一番,接着说了一句:“你可以去我们那儿找差事。”
阿虎眼前一亮,“你们那儿的人不怕我这张虎脸?”
隼十三不屑地道:“影卫都是些能人异士,他们什么世面没见过,又怎会怕你区区虎脸。”
“真的?!那太好了!”
阿虎高兴地手舞足蹈,片刻之后,他俯下身子对隼十三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去你们那儿?”
隼十三:“随时都可以,要是你方便,现在就可以动身。”
“方便方便,我这就去收拾!”说完,阿虎飞似地冲出厨房。
看见阿虎跑远了,隼十三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这老虎是个傻蛋。”
它低头啄了一下脚上的指环,环内立刻弹出一叠纸条出来,打开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隼十三看不懂这些字,但它知道这些字都是机密中的机密,否则影卫首领也不会让它这个“天眼”亲自送信。
送信途中危机重重,隼十三刚动身不久就遭到伏击,慌乱逃脱时,它不小心撞到了一只老虎头上,所幸,这只老虎看起来又傻又迟钝,正好可以利用它带自己去目的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虎会说人话,但若把这样一只奇兽献给主人,主人一高兴说不定会赐我解药……
想到这里,隼十三的心里舒坦了些,它小心地用喙把纸条折起来装入指环,接着就趴在案板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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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