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后的空气常常泛着潮,一阵雨后,空气清冽。
玉婵坐在椅子上,下巴磕在桌案上看账本,她聪慧,家里的生意已熟悉大半。
如意拿着一个方盒进屋,就见她一副懒散的姿态坐着。
“娘子,”她将盒子放在玉婵手边,“要看看喜子吗?”
“什么喜子?”玉婵懒懒朝盒子瞥了一眼,又转回账册上。
“今日可是七夕了。”
“哦……”再过一个月就是自己生辰了。
“那我打开了啊,待会儿合上可就不能再看了。”
玉婵的心神一半在账册上,一半在生辰上,听到声音便不由得又转过去瞧,待如意打开盒子,入眼就是一只红褐色的长脚蜘蛛。
“!”她骇了一跳,身子不由得往后仰倒,可她坐在椅子上,退无可退,只好慌乱地挥挥手,“快、快盖上。”
如意盖上盖子:“娘子,我早说了……”
“哼,明明是你使坏……”这么多年,她哪回不知道自己最怕这些虫儿,还偏偏每年都拿给自己瞧。ℝòūщěйщū.dě(rouwenwu.de)
“那若是不给您瞧,我可会被说办事不利了。”
玉婵抄着手,扭头“哼”了一声,不接她的话了。
“好了,那这喜子给您放博古架上了?”
“唔……”玉婵眼珠子转了转,“那就放桌上吧,要是阿九来了就吓唬吓唬他。”
“……”娘子,不是所有人都和您一样这么怕虫儿的。
如意没将心里话说出,只放下盒子离开做事去了。
*
晚间饭前,阿九果然来了。
玉婵把自己心里的预感归结为心有灵犀和自个儿的聪明才智。
他屈膝蹲在窗沿,一手撑在脚边,一手支着脑袋上的窗框,正对上玉婵洋洋得意的脸。
她朝他招招手,神神秘秘的:“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阿九跳下窗沿,走到她身旁站定,就见她从身后拿出一个方盒子给他瞧。
她双手举到他眼前,一手托着盒子,一手打开盖子:“喏,怎么样?”
他抬手,作势伸出一指要戳进盒子里,玉婵瞪大了眼,连忙收回手,又拍他手背:“可别弄坏了,它晚上还要结网呢。”
他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
小心翼翼地盖上盖子,她想了想,还觉得不放心,又眯着眼睛打开盖子,仔细地觑了一眼,还好,喜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生龙活虎,辣人眼睛。
“你真是……这个不吓人吗?”玉婵捧着盒子,像捧着烫手山芋似的,转身将盒子放回博古架上,心里才安定一些。
眼前的少年果断地摇了摇头。这些东西,他从小到大都见得不少,十分熟悉,甚至还能分辨是否带毒。
玉婵大失所望,摆了摆手:“唉,没劲。”
她的话入耳,也不知是如何理解的,阿九的眼睛亮了亮,朝她凑过去。
玉婵当他是来讨吃的:“先吃些点心,晚膳还早呢。”
她将桌案上的点心往他那推了推,就自顾自看书了。
阿九自觉受了冷落,当然不甘心,他在交椅上坐下,又搂着人腰肢,拉她到自己腿上坐着。
玉婵顺势靠到他怀里,一手拿书,一手摸了下他颊肉:“小阿九真乖。”
他侧了侧脸,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拿犬齿细细地磨。
“哈哈,好痒……”
他的舌舔着她指腹,潮湿温热的感觉从指尖传来,玉婵知他又要闹,忙拿书拍他:“别闹。”
他不服气地哼哼了两声,却不松口,口中传出含含糊糊的声音:“生辰礼……”
“……”狗子,你变坏了。
玉婵自认是个极为大度的小娘子,也十分有自己的原则:“那好吧……”
反正她也不亏。
阿九将她手中的书册抽走,丢到桌案上,玉婵“哎”了一声,转头拿眼睛瞪他,就对上他一瞬不瞬的目光。
她的双颊霎时烫了气起来:“真是的,总是自说自话,下次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话越说,声音越小。
可手指上的触感越发明显了,她觉得自己的目光和整个身子都无处安放了,只得说些话来打破越来越暧昧粘稠的气氛。
转而便想到了沉均先前交代的事。
“阿九……”她瞥了他一眼,少男正垂着眼睫,专心地含着她的指,“你颈子上的玉佩怎么来的?”
他不舍得松口,声音便混沌着:“小时就在……”
他吮着指尖,发出“啧啧”的水声。
“那……”她语调更轻了些,“你爹娘呢?”
“……不记得。”
玉婵蓦地觉得心口堵得慌,她另一手抬起,摸摸他的发。
得了她的怜惜,阿九更得寸进尺,吐出她的手指,握着她的腕子,仰着脑袋瞧她。
他的眼尾泛着红,显见是欲求不满了,可玉婵向来爱思考,莫名看出了些可怜的意味,她抿了抿唇,俯身啄了一口他的唇。
他不满意她的浅尝辄止,微启着唇瓣,她垂首,眼睫颤颤,伸出丁点小舌,喂到他口中。
他眼疾口快,攫住了她的一点粉嫩就不松口,舌头缠上她的,拖着她进入他的领地。
“唔嗯……”玉婵反应不及,要喘不过气,两人双唇相贴,鼻息间满是热气氤氲。
可气息不足,她试着张了张唇,涎水又尽数被他吞吃,她忍不住耳尖发烫,眼睛睁开一条缝,悄悄瞧他的脸。
阿九若有所觉,和她四目相对,这下,两人倒都成了斗鸡眼了。
“……”太过破坏当下的气氛了,玉婵忙又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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