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东51区的地下设施怎么突然报警了!”
灯火通明的警区大院,会议室里人声嘈杂。黑风衣来回走动,白领抱着文件,蓝色制服的警员拨号,真犹如一锅沸腾的粥。
“喂,是……是……什么?你说人全都不见了?”
“谁拉的灾害警报铃!特么谁拉的灾害警报铃!”
“有人用音响在仁和家园放警报铃,简直其心可诛!”
“谭淑是哪位?说了,我们这根本没有女成员!谁特么叫谭淑!”
正中投影仪前,一个带着睡帽的中年人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一旁几个备用手机都不约而同的正在接通。
“给我立刻联系李华东!”
“主任!李华东根本联系不上!”
主任猛地一拍桌面:“联系不上就去找,立刻给我搞清楚51号安全设施到底出了什么鸟事!”
他讲完一通,又抓起另一台开始输出。
“谭言,你今天刚去过仁和家园,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额……”
谭叔还有些茫然的声音,从电话一头传来:“没啊。”
“没个屁。”
主任虎目一眯:“你赶紧过去!喂喂?你那信号怎么这么差?你人在哪?开个视频。”
谭叔露出背后的市第二字样,以及一名带着金丝眼镜的医生。
“你怎么在医院,难道也有状况发生?”
主任原本还有些心惊肉跳,但听到谭言的回答,顿时无语了。
“主任,我回来路上跑错车道,被泥头车追尾了。”
“行了你别说了,立刻给我过去。还有顺带的,工作我给你安排好了。”
主任摆摆手,抓起一旁的签字笔:“抄一百遍交规上来,后天起去给我当交通辅警!”
谭言则还没想那么多。
刚回过神来的他,心中突然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告,连忙问道:“主任怎么了?仁和家园出了什么事?”
“小区全员疑似进入设施,但却触动了应急保护,所有的安全员跟保安员都联系不上?”
谭叔面目凝重:“明白,我立刻就到!”
“镜医生,多谢你治疗,我走了!”
谭叔像一阵风一般,嗖一下就冲出诊室。
只留下王医生一脸面沉如水,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尖叫鸡,疯狂欧拉:“你妹的,都跟这个破梗过不去了是吧?老子姓王!”
欧——!
……
福顺商场地下二层,主控室内。
几人静默不语。
都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可活生生遭遇眼前这诡异的一幕,饶是他们都有些不寒而栗。
高义蹲下身子,心细如发的观察力让他发现了什么。
哗。
翻动起地面堆积如山的文案,突然!一张被鲜血打湿的文件映入他的眼帘。
这是……谁的血?
试了试粘度,高义陷入思索。
与此同时,广播又来了!
“滋——我是李华东。安全员。该睡觉了。都关好门。不要让什么东西进来了。”
一人惊恐的发现:“这……这通知,不是通过播音器传达给我们的……”
高义转头,望向主控室中同样被破坏,通向更深处的门户。
这是通向放置有大型运作设备,以及各类缆线的地下空间。
广播的声音,正是从这下面传来的!
高义决定,先将无关人员清走。
“你们赶紧回去!”他发出沉闷的嗓音。
黑暗中,高义根本不怕暴露身份。
“我是zfb的秘密探员,现在接手这起事件。你们,立刻给我回到上面去,不论听到什么,都别下来,知道么!”
zfb的秘密探员,自然是高义瞎编的。
但要的就是这种不明觉厉的气势。
“是……是。”
其他几人此时都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哪怕没有高义提醒,都不一定会继续深入。既然现在有一个秘密探员负责接手,又让他们离开,那自然就更不会多留。
没有一丝质疑的声音,他们立刻向来路跑去。
好了,现在这里空无一人了。
高义拖来一把办公椅,静静坐下,双手柱桌。
就在刚好,他突然想通了其中关键。
而灵光就来自于最新一道广播。
“我是李华东。安全员。该睡觉了。都关好门。不要让什么东西进来了。”
这句话听起来是不是很奇怪?
词句之间东拼西凑,完全像是经过断句重组一般。
高义的思路,试着再向前追溯,来到第一次警报响起时,听见谭叔的声音。
“各位居民。你们好。我是谭叔。市气象局监测到。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雾来了。立刻前往安全设施。”
“本次演习将持续三天。带好你的个人物品。”
同样的没有口语感,前后文甚至充满着漏洞,分不清你和你们。而最显而易见的,就要数开头那句“我是谭叔”了。
他姓谭,但绝不可能真叫谭叔。
高义当时也没往这个方向想,但现在发现端倪再看,却不免觉得这两段广播,都充斥着一股缝合怪的味道。
像是有什么东西躲在一旁,把这两人平常说的一些话记了下来。
参照谭叔与自己的对话。
【“你谭叔我……”】——谭叔。
【“市气象局观测到台风……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雾包围了沙滨市……”】——市气象局/史无前例的大雾。
【“如果真发生了,小高你一定要立刻前往安全设施”】——前往安全设施。
只需要拼凑一下,一句几乎不会被人察觉到异常的假话就出现了
那么这样一来,安全员李华东也是同理。
高义摸着下巴。
这是在前夜,李华东结束了日常的维护,正准备告知工作人员休息,想要关闭防护门时说出的各种话。
大叔听见的关门指示,也是类似的道理。
完美无缺模仿人的声音话语。
大范围的广播通告。
设备明明有电,却莫名其妙的失灵。
那么答案已经缩小到很小的范围内了。
灾害预警……
“这根本就不是「季候性风暴」的警报。”
高义豁然起身,眉眼凌厉:“是警笛头!这附近居住的几千人,包括我都被它骗了!”
他想起那晚,被自己断首逃走的路灯头。
“是它。”
重新变回了警笛头,在附近徘徊。寻找机会,只为在这无法无天的地下深处,将几千人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