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号，袁华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
    哪怕是今天电影上映，宣传也不会结束，相反，比之前还累。
    接下来半个月才是刺刀见红的日子。
    票房好不好，具体能有多少，全看前半个月的数据, 所以才更加卖命宣传。
    剧组给几位主演放的假只有一天，明天开始他们就要全国巡演。
    漱口的时候袁华翻看手机，发现景恬给他发图。
    这是一张自拍，相片里景恬拿着一张鬼吹灯的票，拍摄时间为两个小时前。
    “抱歉，不能亲自参加首映礼，只能给你给你贡献一张票，加油, 祝票房大卖, 红红火火。”
    “你也是，加油！”
    袁华笑着回复一句。
    次日，袁华，黄博，舒淇三人跑宣传的时候前后接到电话，被通知首日票房数据。
    五千万二百万。
    三人高兴跳起来，表示中午要好好庆祝。
    首日票房五千多万，这个数据要是不崩的话，一个月下来是有可能到十亿的。
    十亿，国产片目前还没有哪部片子有这么高票房，最高的是姜纹的让子弹飞，六亿多, 被称为史上最成功的商业片。
    当然, 几人知道十亿是不可能的。
    首日票房有制片方花钱包场是不公开的秘密。
    这部戏投资一个多亿, 其中有一两千万宣传费就是放在前几天的票房上。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首日票房数据好看，保住拍片率不下降的同时营造出口碑好，吸引观众进电影院。
    袁华三人当然知道这五千二百万有水分, 但不多，大概一千来万样子。
    这么算下来的话首日票房实际是四千万二百万，这个数据很不错了，影片保底卖五六亿不是问题。
    投资一个多亿，三倍回本，也就是四个多亿就回本了，剩下的全是赚的。
    这个时候华宜的人怕是睡觉都要笑醒。
    票房高了，对投资方是好事，对演员来说也是好事，一方赚利，一方赚名。
    特别是主演，影响很大，演员嘛，要么有收视，要么有票房，这次要是能拿六七亿票房，袁华身价至少要涨三分之一。
    如果这部戏拿了影帝，他的身价要翻一倍，直接踏入一线艺人行列。
    半个月后，跑了全国三十多个城市的鬼吹灯主演来到魔都。
    今天是最后一站了。
    目前鬼吹灯上映时间过半，票房5.2亿，名声已经打出来，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演员没必要再继续巡演。
    接受完魔都电视台的采访，袁华舒淇黄博就可以各回各家，结束半个月来的辛劳。
    半个月跑三十多个城市，大家只有在飞机上才有休息时间，因为一下飞机就是工作。
    “华子，没想到你都走到这步了，恭喜你了。”
    采访完，黄博和舒淇先走，陈晨和袁华聊天。
    这不是这段时间第一次来魔都电视台，十天前他来过一次，那次是综艺宣传。
    “运气好。”袁华笑笑。
    “采访这么久，烟瘾早犯了吧。”陈晨拿出一包开过的演，递了一根给袁华，自己也点上一根：“托你的福，这两年我在台里混得不错。”
    “工作多了，应酬也多，这不，抽烟喝酒这些坏习惯全染上了。”
    当初袁华把谁是歌王的策划方案给她，三年了，办了三届，收视一直不错，她师傅也上去了，成了副台。
    “好事啊。”袁华翘着腿道：“看来陈姐要往领导层发展了，我提前道喜，以后还要仰仗你多多照顾小弟。”
    “什么领导层，我就是被带过去陪酒的，你就别笑话姐姐了，我还要你照顾呢。”
    在照顾两个字上，陈晨咬得有点重，有点不同寻常，袁华面色不变，过了两秒才开口。
    “要不是陈姐，哪有我今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能耐不大，但能帮的一定帮。”
    能耐不大，能帮的一定帮，这话是告诉陈晨，最好说点我能做的，大事麻烦事就别找我。
    “哈，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做综艺的想法。”陈晨笑道：“谁是歌王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天生适合做综艺，不干这行太可惜。”
    袁华吸了一口烟，半眯着眼道：“陈姐说的做综艺我不太明白。”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姐姐我现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挺尴尬的，要是有业绩冲一冲日子会好很多。”
    懂了，陈晨要晋升，这是让他再出一个点子，给她弄套综艺捞成绩。
    “这个，我需要回去想想。”
    “确实该想想，好好想，姐的未来可全靠你了，吃饭没，我请客。”
    没有拒绝就是有希望，陈晨满心欢喜。
    “谢了陈姐，刚吃过，改天咱们约个时间再请不迟。”
    “好好好，你随时给我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谁是歌王好是好，几季办下来跟风的人多了，市场上类似的综艺一年好几档，观众被抢了不少。
    加上开播时间长，观众也有点腻了。
    她不求袁华给多好的点子，比谁是歌王差一点的创意也行。
    回到家，袁华狠狠的睡了两天觉才开始思考陈晨的事，做综艺不比做电视剧和电影，一般人根本玩不转。
    首先是播出平台，不是自家综艺，哪个电视台给你播？
    再一个是赞助商，这不是靠名气就能拉来的，个人名气再大还能大过电视台？谁鸟你？
    还有就是嘉宾，得朋友多。
    这三条中，袁华只符合第三条，而第三条也是最不值钱一条。
    所以他注定做不了综艺。
    第一个播出平台就能把他难死。
    强如黄垒，前世在弄向往的生活时候也把他难住，要不是有何炅在中间牵线搭桥，向往生活根本弄不起来。
    因为他是创造人之一，要分钱的。
    在电视台身上拔毛可不容易，一般艺人敢张口，人家就敢把唾沫喷你嘴里。
    在电视台这种庞然大物面前，艺人渺小得可怜。
    普通三线明星他们说封杀就能封杀，二线明星也遭不住捶。
    一线明星倒是能过两招，但也是过两招，两招之后就得躺下。
    在娱乐圈混，没有人愿意得罪电视台，君不见某些二线艺人在录综艺的时候被台里恶意剪辑，塑造坏形象屁都不敢放。
    没办法，谁叫电视台的老大是光电总局。
    谁敢惹。
    袁华不敢跟电视台抢饭碗，既然自己做不成综艺，给陈晨一些点子还是可以的。
    极限挑战，王牌对王牌，向往的生活，演员请就位，导演请就位，导演请指教，名侦探，蒙面唱将……随便拿一个出来就够陈晨刷业绩。
    “猜猜我在哪儿？”
    就在袁华思考的时候，景恬给她发了条信息。
    穿上拖鞋，袁华下楼，电梯门打开，景恬正提着行李箱站在哪里。
    “嘻嘻，有没有想我啊。”
    “你说呢。”
    接过她的行李箱，两人进入电梯，刚到家就抱在一起了。
    没办法，电梯有监控，袁华可不想在国产区看到自己。
    “等等哈，我先去上去洗个澡，刚下车有点热，你帮我去超市买点吃的。”
    “没问题。”
    取了个口罩，袁华下楼到超市柜台哪儿买了几盒口香糖，超薄那种。
    回来后口香糖还没开呢，华宜总裁的电话打来。
    “王总，有什么事吗？”
    “有事，我在魔都，你方便出来见一面吗？”
    听着浴室哗哗水声，袁华道：“怕是不太方便。”
    今天耶稣来了也不方便。
    “那我在电话里说了，前段时间考虑的事怎么样了？”
    “什么事？”
    袁华的话把华宜总裁噎住，暗骂这小子不上道，不把他的话放心上。
    “咳咳，就是加入我们公司的事。”
    “不好意思王总，我考虑过了，真去不了，谢谢你的欣赏。”
    “签约合同就在我手上，现在我亲自过来找你，难道还不够诚意吗？你可能不知道我开出的条件，如果知道就不会拒绝了。”
    景恬已经换了一身居家服走出浴室了，袁华不由有些心急：“王总，我再次表示感谢，实在是去不了。”
    “我保证，你来我们公司，资源和待遇不比佟大围和邓朝差，发专辑，开演唱会，电影男主角，一年之内这些你全都有，我一个接一个给你安排。”
    景恬拿起茶几上的口香糖仔细看了看，脸蛋一红，张开嘴无声道：“我让你给我买吃的，你就买这个？”
    袁华脸不红心不跳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继续对华宜总裁道：“说实话我很心动，但我有去不了的理由，抱歉了。”
    “那金鸡影帝你能去吗？”
    “什么意思？”袁华坐正身体。
    “今年是金鸡年，快年底了，你也看到了，没什么片子能和鬼吹灯打擂台，等电影下映我就报名金鸡，只要你过来，最佳男主角我报你的名字。”
    袁华沉默，如对方所说，今年的热门电影很少，鬼吹灯一旦报名话是很有可能拿影帝的。
    就算拿不到，退一步说，以华宜的实力，帮他成为六位提名者之一不是问题。
    提名影帝，说出去也是一份光彩。
    “王总，我如果不去是不是就没我了？”
    “你说呢？金鸡奖最佳男主角可不只是男一号能报，其中有条规则是其他人想申报的话角色戏份必须是重角，且戏份不比男一号少，符合这个条件的还有黄博。
    “今年竞争对手少，属于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想清楚了，一旦错过，不知道哪年才能拿到影帝。”
    影帝，谁不心动，但袁华不想用这样的方式获得。
    用子弹飞里的一句台词来说就是，他想站着把钱铮了。
    签约华宜不是那么简单了，进去容易出去难，不签个十年八年你都别想走，违约金更是高得离谱。
    黄小明能走是因为他合约到期了，人家不好留他，加上平时他和老板关系不错，所以才走得顺利。
    “王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能是我没这个福分，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合作。”
    “好好好。”连说几个好字，华宜总裁挂掉电话。
    景恬都听出来了对方生气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在电话里说，不见一面吗？”
    袁华摊手：“刚刚他有约我，我说我没时间。”
    “你。”景恬跺脚，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影帝都不要，你疯了？多少人想要都没机会，你如果拿了影帝，事业马上更上一层楼。”
    “但同时也失去自由。”袁华吊儿郎当道：“再说，我现在不也是某人的最佳男主角了嘛。”
    “事业上的最佳男主角哪有人生中的最佳男主角好。”
    景恬支支吾吾道：“那个，我今天肚子不舒服。”
    完了，芭比q了，最佳男主角也没了，袁华笑容僵住，欲哭无泪。
    “不知道现在给王总打电话还来不来得及。”
    说曹操曹操到，电话响了，不过是黄博打来的。
    “华子，王总给我打电话，说鬼吹灯最佳男主角报我名字，什么情况？”
    “没事，一点小摩擦，让我签约他们，我没同意。”
    “那太可惜了。”黄博是真的为袁华感到可惜。
    他入行十年，之前默默无闻，斗牛拿下影帝之后，谁见他都客客气气的，资源也多了起来。
    如果袁华拿了影帝，马上就是一线，论名气和热度，马上就能超过他。
    谁叫袁华年轻呢，长得帅，作品多，热度高，这种稳扎稳打上来的影帝，可比他这种一下子窜上来的厉害多了。
    “没事，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你要是拿了金鸡影帝，记得借我拍几张照就行。”
    “没问题啊，我送你都行……给你打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情况，那什么，你别多想。”
    袁华是男主角，最后报名金鸡奖把自己这个男二号报上去了，这个大馅饼把黄博砸的晕乎乎的。
    赶紧给袁华打电话解释清楚，别让人以为是自己使绊子给他夺了。
    现在好了，知道情况他也问心无愧。
    等黄博挂掉电话，景恬靠着袁华肩膀，轻声安慰：“拿不到影帝就算了，这几年你够辛苦了，不是减重就是增重，身体搞坏可不行。”
    “咱俩现在不闲着嘛，要不休息几个月？到处旅旅游啥的。”
    “好，听你的。”摸摸她的头，袁华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手机给陈晨打电话：“陈姐，前两天说的事我有头绪了，咱们明天见个面。”
    上哪玩不是玩，综艺里还能拿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