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如今却直接怒了。
“我告诉你,饶那女人不死已经是我的最大让步,你若再得寸进尺,就别怪我无情!”
孟散闭口不言,眼神暗了下去。袁玖对秦虹瑶如此敏感如此深恶痛绝的原因,究竟是因为她是凌中南的得力干将,还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情意?
孟散以为,大部分是后者。
他叹了口气,“教主,我真的没其他意思,只是想多找些为你解毒的办法。”
“如若竹青和郁景兮两人加起来都无计可施,我也不抱希望了。”
“教主这话错了,”孟散坚决反对,“秦虹瑶精通古门所有毒术药理法门,‘五度春秋’虽是水寒衣秘制,但万变不离其宗,秦虹瑶定能比他二人更快地找到解毒之法!”
他边说边观察袁玖的神色,见他又要反驳,连忙放出了杀手锏,“教主,这并非你一人之事,还有我,还有孩子们,我们说过要想尽一切办法,就算是为了孩子们,你退这一步,放了秦虹瑶,让他们三人通力合作,好吗?”
他深知不能用吃醋的事触了袁玖的逆鳞,只能看准他的另一个软肋下手。果然一说到孩子,袁玖也没了主意,就算再不愿再坚持,又怎能拿孩子们的性命开玩笑?
他盯着孟散,越来越怀疑这人是不是真吃错药了,怎么短短几天之内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让人不知所措,防不胜防。
孟散见袁玖已是默认,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高兴。
他不是吃错了药,反而恰恰是吃了最对的那种,从而找到了收服袁玖的最佳方法,如今再看这份感情,虽然还算不得幸福圆满,但也已是豁然开朗,海阔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小散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要作为从前那个让小九疼爱的小散啦~~~~~~~撒花~~~~~~~~~~~~~~
另外注个解,敬皮杯就是嘴对嘴的喂法哈哈哈!小散偷偷占小九便宜!
52
52、登堂入室
在孟散的一再要求下,袁玖终于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让人把秦虹瑶带了来。
初见时她仍在昏迷,看来两名手下将袁玖的命令执行得很好。及到弄醒她,却因为此前昏迷的时间太长,整个人双目无光,精神萎靡,好像连人都认不得。
孟散看看袁玖,只是想简单地询问几句,袁玖却把脸一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差再骂几句活该了。
休息了一两日,秦虹瑶终于缓了过来。孟散说起要她一起帮忙给袁玖解毒,她断然拒绝,毫无商量的余地,还时不时地想偷跑,无奈都没成功,其中有一次还被袁玖逮了个正着。
袁玖忍无可忍,直接向孟散下了最后通牒:如若三天之内还解决不了,你就与她一起走吧。
孟散压力巨大,和秦虹瑶密谈三天,最终不知用的什么方法,还真就说服了她。
他如释重负,兴冲冲地跑去跟袁玖禀报,却发现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而且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怪很怪,态度也是冷冷淡淡,仿佛自己这三天……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时候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即使是没的也能说成有的,孟散自然不会傻到这地步,便只简单地说了经过,最后又状似不经意地加了一句:“就把莫竹青旁边的那间空屋给她住吧,方便他们联络,以后我们就不插手了。”
袁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话实为撇清责任证明清白,正好他此时倚在床头看书,也就顺理成章地没有向孟散投去任何目光,只是无可无不可地说了句“你随意安排吧”。紧接着倒像是想起了什么,合上书,郑重地叮嘱,“郁景兮这两日也该到了,收到消息后,你代我去接他。”
“属下知道。”孟散转身出屋,临了看了袁玖一眼,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这几天里,袁玖的胃口好了许多,身上长了些肉,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尤其是小腹那里,如今已有微鼓,触感也比从前结实。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果然不错。即使他嘴上不说,可他因为自己心情大好发生的转变却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说不得,自己心中很是骄傲。
轻轻地将门带上,袁玖似乎真是看书看出了神,并未发觉那人竟盯着他窃喜了半天。
郁景兮是第二日中午到的,孟散亲自去迎,回来摆了桌宴席与他接风。
厅中主席共袁玖、孟散、莫竹青、丁雁翎、郁景兮五人,其他部下也是好酒好菜在房里摆起来,算是袁玖的犒劳,凌中南和秦虹瑶是俘虏,便安于呆在自己屋里,却相互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郁景兮和众人纷纷叙了几句,说齐江天产后不久,又不如他在这方面熟悉,照顾三个孩子实在有些勉强,自己便带着刚刚满月最难照料的小儿子来了。众人贺他弄璋之喜,他脸上挂着幸福而满足的微笑,一一谢了。袁玖问了问他家中的情况,又问起冬儿,郁景兮简单说了,提到冬儿时,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小姑娘除了时长想念他和孟散之外,一切都好。
袁玖避过这个不谈,只是谢他近来的照料。
郁景兮趁空低声向孟散道:“我看你们……似乎是好了?”
孟散低眉微笑,“胜利在望。”
饭后袁玖闲着也是闲着,便逗弄起郁景兮的小儿子玩,谁料那小东西人小小的脾气倒挺大,无论袁玖怎么哄都只是哇哇哭,最后没办法,还是得他亲爹来抱。
袁玖无奈,“刚满一月的婴孩都会认人,真是奇怪。”
“也不算是认人,”郁景兮道,“大概是有些人天生就有哄孩子的本事。比方冬儿小时候,跟着我就比跟着你闹得少,现在长大了,知道谁是爹了,这才最亲近你。”
袁玖点头称是,笑里尽是温柔。
坐在一旁的孟散不知他是不是想起了冬儿,总是自己是想了。而且看到如今这情景,对郁景兮竟是羡慕得将要生出恨来,更为自己曾经缺失的三年遗憾不已。
将孩子哄睡下,郁景兮来不及休息,便会同莫竹青和秦虹瑶一起给袁玖诊治。
这回不仅是切脉,更将眼耳口鼻头发双手翻来覆去看个不停,每人都要诊上将近半个时辰,写下表征和的判断,随后还要讨论一番。
面对袁玖,秦虹瑶虽不温和细致,眉眼中往往带着怒气,但好在还算认真。
她切脉时,袁玖一直盯着她那雪白纤长的手指,禁不住去想这双玉手究竟有多少次碰过孟散,碰到了什么地步;心中也始终有个防范,好像担心她会像水寒衣那样手中淬毒,或者指尖按下来,直接切断他的经脉。
想完这些,袁玖又气又笑,把自己骂了几句才作罢。
郁景兮又将胎儿的情况细查了一遍,期间袁玖发现秦虹瑶没有任何异样,便大约猜到孟散当时是拿什么理由说服她的了。他又忍不住将孟散骂了几句,心说他果然还是从前那个孟散,隔三差五地总要做些让自己不痛快的事。
最后他们从袁玖身上取了一小杯血,想从中提取毒素。袁玖知道这事劳心劳力,首先谢了他们。紧接着郁景兮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瓶,也是装着血的。
袁玖一眼看去,瞬间明白了。
孟散也已猜到,那瓶子里,一定是提前取来的冬儿的血。
三名高手在一旁低声商量着。
袁玖和孟散听不清,也没想听清,只是突然见到那瓶血,想到女儿,心里都不痛快。
突然手上一热,袁玖回神,见是孟散拉着他。对这种拙略的做法他多少有些鄙夷,可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越是拙略的做法往往越管用。
下午孟散去忙,黄昏时才闲下来,可一回来就不见袁玖,找了好大一圈才发现他竟然在凌中南屋里。他远远望着那间角落里的房子,想去又不想去。正巧有个厨房的下人经过,他一打听,才知道袁玖已经进去了快一个时辰,他顿时火了,却只能把这把火生生压在心里,回房想计策去。
不是他心眼儿小,而是近日来袁玖去找凌中南的次数实在频繁。
他本以为那是袁玖乱吃秦虹瑶的飞醋对他进行的报复,然而转念一想,他跟秦虹瑶清清白白,袁玖和凌中南可是实有其事!虽然那是曾经,但眼见袁玖风流的本性有故态复萌之势,他身为孩子他爹,绝不能坐视不理!一个大着肚子的男人勾搭另一个大着肚子的男人,成何体统!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当晚袁玖也没看到孟散,但临睡前,却见他直接抱着铺盖进来了。
孟散很自觉地把被子往床上一放,还打手势示意他往里挪一挪。
袁玖一脸古怪,“你要做什么?!”
“在你这儿睡啊!”
“为何不回你房里睡?”
“我那屋子给郁景兮住了。”
“那么多屋子,他为何偏要住你那间?”
“不是他偏要住,是我让他住的,”孟散紧挨着袁玖坐下,做出促膝长谈状,“你想想看,他是我们的朋友,如今抛下家里的一切特意跑来帮你医毒,我们难道不该好好招待他?况且他还带着那么小的孩子,屋子周围总要安安静静才好,光线不能太强也不能太弱,又要宽敞通风,里面的物品也该一应俱全,床铺也得够大够舒服,我看这整个院落里,除了你这间就是我那间最合适。”
“你说得对,是该给他挑间好屋子,”袁玖点点头,心中亮得跟明镜似的,“既然如此,你再随便找一间住下不就得了?”
“我们在这里又呆不了多久,何必再麻烦呢?这床睡两个人刚好,你我将就将就吧,”孟散边说边脱靴上床,“况且我换了屋子就离你远了,你有吩咐我也听不到,不像现在,只要你轻轻哼一声,我就能听得真切。”他又给床上加了层褥子,将被筒卷好枕头放好,得意地拍了拍叫袁玖躺下。
袁玖见这家伙明晃晃地登堂入室,也不知说他什么好,只是皱着眉坐在那里不动。
孟散却不依不饶地揽过他的肩,低声道:“夜深人静,该睡了。还有件正事要与你说呢。”
“什么正事?”
“大事,下午收到的消息,你躺好了我就说。”
“……”
袁玖懒得与他多费唇舌,狠狠地瞪他几眼,到底是躺下了。
孟散压低声音,表情也神神秘秘的,“据探子回报,水寒衣发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用存稿箱更新滴嘿嘿~~~算是个小小的过渡,让小散和小九处理处理感情问题,然后集中力量解决江湖恩怨!
53
53、疯魔与谋划
话说水寒衣那日被袁玖封了周身穴道,整个人捆成寒鸦凫水式,口中塞上布,扔在菜园角落里。不久后和尚们前来施肥,周围顿时泛起昏天恶臭,更有不少湿淋淋地洒在他身上。
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得忍受。
直到深夜他才被手下人发现,得救后却因袁玖功力深受将穴道封得结实,旁人均有心无力,只得静待时辰到了自动解穴。他深知袁玖此举是为羞辱他,心中恨得将那人一遍遍怒骂。又思及因自己一时失误,竟让凌中南落入敌手,不知将要受多少折辱和苦楚,便不住地懊悔自责。
偏生他心细如针,一有猜测便如那急功近利的钻营之人一般,削尖了脑袋往针尖里钻,还总要往那不好的地方想,越想越急,越想越气,几乎呕出血来。
古门中有不少人对自视甚高的水寒衣颇有意见,却碍于凌中南的宠爱敢怒而不敢言。
实际上这几年来古门的行动一直都按着水寒衣的计划,这下倒好,一统江湖的霸业尚未完成,反倒把门主赔了进去,顿时,全派上下对他的谴责声讨平地而起,更有甚者借着近来凌中南总是称病不出的由头怀疑他图谋不轨。
水寒衣自然不可能将他跟凌中南的事公之于众,也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有点儿权力但一到关键时刻便兴风作浪之人,然而性格使然,那些风言风语令他如芒刺在背,即使手握凌中南的门主令牌,但想要集全派之力跟袁玖叫板,却甚感有心无力。
凌中南不在,古门失去支柱,部将要员们各有各的心思,面临危机他无法服众,只能继续使用手下的亲信,其他人则放任如一盘散沙。
他极其善谋,却需要一个更加强大的领导者让他依附,如今依附没了,他便如失去巢穴的鸟儿,即使再漂亮再聪明,却不知该往何处去。
他恨极了那些面临危急关头不是齐心协力商讨营救凌中南对付常教之法,反而互相针对,只为自己牟利之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而被里外各种事情逼急了的他,凭着门主令在手利用杀人来缓解内心即将爆炸的烦乱的行为,从事发那天起,几乎没有停止过。
凌中南失踪三天不见任何消息,水寒衣以门主近卫失职为由,处死十人。不久后又以玩忽职守等理由在三天内连续处死七名堂主,均是以往古门的中坚力量。新上任的精英近卫和堂主们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不知何时也将成为水寒衣的剑下之鬼。
除了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料理门中事务之外,水寒衣便呆在药炉中,几乎不眠不休。
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只是间或听到里面时不时地发出些古怪的声响,有的像是药剂调配的反应,有些像是摔东西。每每水寒衣进去时精神差,出来精神则更差,双眼深陷,眼圈乌黑,脾气较以往似乎更是怪异乖戾。
听到这里,袁玖的困意也没了。早知道那家伙性格偏激古怪,却没料到仅一件事就能将人弄成这样。若真论起来,还算是赚着了。
他将双手交叠压在脑后,道:“再这么下去,他很有可能犯了众怒,众叛亲离。”
“是啊,果真那样的话,我们也就轻松了。”孟散道。
“他控制的那些门派如今怎样?”
“经过少林寺一役,几乎所有门派都亮明了立场,江湖上大多是无事生非推波助澜之人,如今他们自己闹得无法脱身,怎么可能有空顾及古门。水寒衣也是,杀了许多大将,古门乱成了一锅粥,他自己也乱了,想管都管不了。”
袁玖点点头,皱眉想了想,又道:“古门门中共分十堂,除了你和秦虹瑶,剩下的八个堂主被杀了七个……若我没猜错,活着的那个,应该是刘达吧?”
“不是我,是马浅夕……”孟散郁闷地纠正了袁玖的错误,“活着的那个的确是刘达。实话说水寒衣杀的人中确有几个很不是东西,唯独这刘达,家中几代为古门效力,豪气正直,忠心耿耿。”
“那如果连他也受到了不公的对待,或者水寒衣实在逼人太甚,惹怒了他,他领头起来反抗,一定会一呼百应了?”袁玖扭过身,单手撑着头问。
“是这么回事,可要他反叛,却不简单……”
“我们设一计,你那些留在古门的内应正好派上用场。”
“何计?教主义已有打算了么?”
袁玖点头,“这个刘达我多少了解一些,想法也有。但此事不急,我们还需将水寒衣再拖上一阵子,让他彻底疯了,才能成事。”顿了顿,他目光一暗,“刘达既然有如此声望,未免以后徒增麻烦,此计一旦成功,他就必死无疑。”
孟散愣了一下,即使袁玖不说,他也知道刘达但凡被利用了,便是其中的牺牲品,命不久矣。两方人马相斗,必定有不少无辜的好人牺牲,即使不忍,也只能生生看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正是如此。
袁玖眉头微蹙,似乎正在脑中演练这个计划,随后神色放松,似乎是顺利完成了。他给自己拉了拉被子,看来是想结束谈话,“水寒衣的这些动向,记得说给凌中南知道。”
孟散不明白地看着他。
袁玖不想解释太多,只道:“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假装随意提起让他听到也好,直接说也好,总之他一定得知道。但还是那点,别说太全乎,留些余地,让他自己想。”
孟散称是,看来之前又误会了袁玖,如若他心上还有凌中南,也不至于用这种堪称“狠毒”的手段打击状况本就不佳的老情人了。
袁玖打了个哈欠,叫孟散灭灯,二人睡下,安安分分,和和美美,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袁玖召集手下几员猛将,分派任务:孟散带领三十近卫与丁雁翎带领的双辉楼家将一组作为主力,另将所有探子分为两组,一组由袁玖亲率,另一组另选头目,兵分三路,暗中捣毁古门各大分舵,孤立总坛;莫竹青率领若干侍卫看守凌中南,与郁景兮和秦虹瑶一起,一为对凌中南适当照顾,二要继续寻求袁玖的解毒之法;同时不断地放出凌中南逃逸的假消息,让水寒衣连番寻找,以便乱其耳目,弱其心智。
当然,要绝对防止凌中南和秦虹瑶知晓对方的存在。
部署完毕,大伙领命下去,孟散却将袁玖堵在门口。
“怎么这么突然?你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突然?事前早已如此计划,你不知道么?”袁玖若无其事,孟散在怨什么,他十分清楚。
果然见孟散略微犹豫了一下,便下定决心似地说:“即使如此,你也不该将我与丁雁翎分在一起,让我跟你一起不是更好么?我可以时常照顾你。哎,”他叹口气,“其实你原本就不该去,身怀有孕,又身中奇毒,怎能叫人放心?不怕你笑话,”他压低声音,神色有些黯然,“我们好容易才……这还没过几天,就又要分开……”
“我倒真要笑话笑话你,”袁玖无奈,干脆坐下,悠哉悠哉地给自己倒茶,“你当我们是那颇有闲情逸致的小儿女?如今是何时候,不需我提醒你吧?”
“这我当然明白,只是……”
“你想想,丁雁翎是竹青求来的帮手,他们俩怎样关系我不管,可他在我这儿始终是外人,不找个信得过的人盯着,我怎么放心?如今我们势力单薄,要成大事,必须仰仗他,这一路如何想办法叫他更加死心塌地,就全靠你了。至于我,这是仅有的复仇机会,我不能单单坐在这里苦等。”
他又站起来,拍了拍孟散的肩,怅然叹道:“孟散呐,我究竟要什么,你能明白吗?”
孟散怔了怔,突生自责之心,“我懂,我懂……”他握起袁玖的手,“我不会让你失望。但你也答应我,在外一定要量力而行,千万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袁玖点头,突然笑起来。这家伙时而机灵,时而痴傻;时而认真诚恳,时而放浪不羁,确实可爱,让人不得不动心。
“跟我来,还有件事要交代你。”
袁玖拉着孟散回房,从暗格中拿出粗布捆着的秘藏神兵,“这个给你带着。”
孟散一脸诧异,不敢接。
“神兵的事我们不能做得太绝,虽然此时不能还给丁雁翎,但至少得让他得个信儿见个影子。况且你与他那队是主力,一路势必凶险,有这东西防身,也是好的。”
孟散觉得不妥,正要推辞,袁玖却已猜到他心中预备的拙略理由,便直接将神兵塞到他手里。
“我用我的剑已习惯了,那才是有灵气,用这家伙虽无大碍,可威力不见大涨,也不甚顺手。然它浑然朴实、内见光华、大巧不工的模样与你倒很相似,或许你更适合它。听我的话,带着吧。”
孟散嘴唇微张,睫毛扇了扇,突然猛地将袁玖紧紧抱住,动情地在他耳后吻了起来。
袁玖只是微笑,心中倍感通透舒畅。
出发时,袁玖将部署的细节和各人的职责明确了一遍,再次向丁雁翎道谢后,看着几队人马向不同的方向发出,最后纷纷行至道路的尽头,自己也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天空湛蓝而广阔,愈显高远,让人心情大好。
他伸出手掌看了半晌,随即握住。他并不贪心,但只要是属于他的,他绝不会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更新~小九最近状态不错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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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暖爱敌情
青玉如晤:
一别数月,不得相见,以君身怀幼胎,又奔波劳碌,吾思念甚重,忧虑尤深。离别至今,我教奇袭甚佳,气势如虹,古门江北五家分舵尽被攻陷,吾将全力清除余党,不日之内,即可大成。
今已入秋,早晚雾深露重,君当留心添置衣裳,量力而行,以己身为重。吾日夜以期后会,望能常伴君侧,操劳行走诸外事;或与君及幼子共聚天伦,时刻相随,则吾心稍安。
书不尽意,盼即赐复。
请君千万珍重,谨之顿首。
袁玖将书信前后看了几遍,透过薄薄的信纸,仿佛能看到那人落笔时的神态动作。他挂着浅浅的笑容,一脸欣慰。孟散信中虽说“数月”,可事实不过刚过两个月,可见他是何等的度日如年。袁玖打开抽屉,取出用细绳捆成的一卷信札,将这封刚收到的捆在里面。
厚厚的信札里全是与孟散别后他寄来的,每一封都不长,寥寥数语,不止报告他们的行程和任务结果,更多的参杂着他对袁玖的思念和空闲时顿然而生的情绪,好像无论什么都要跟袁玖分享。也正因如此,他的信又多又快,经常这封刚寄出去,就又提笔写下一封。
这番累坏了信鸽的深厚情意,几乎让身经百战的袁玖都有些招架不住。
享受完份每天必至的体贴温存,袁玖收起信札,踱步到窗前,开始规划今后的行动――这也是他每天必做的事。唯有一遍遍反观,得出经验找到漏洞,才能长久立于不败之地。
古门虽然近几年来声势大盛,可这只是虚浮的外表,其主要势力仍在江北一带,只要能灭掉那里,便如断了巨人四肢。
如今时机正好,常教采用最擅长的奇袭策略,加之孟散和丁雁翎率领的均是精英,再适当的利用武林其他门派造成混乱局势,前后两个多月连番推倒江北几大分舵,是早在袁玖计划内的。
与此同时,他亲率的一队探子和另外一队所做的辅助尚算不错,成功地扰乱了水寒衣的计划。水寒衣得失心太重,顾虑太多,在追寻凌中南的下落和守卫古门中左右为难,顾此失彼。
连连受挫后,那极端的个性就越发严重了。
他虽有万千手段,但一人独大时却不懂恩威并施笼络下属,失利的部将被他毫不留情地斩杀,他如同一个困守孤城急红了眼的将军,以最惨烈的方式赢得信心,但实际上,只是自欺欺人。
古门中的内应源源不断地将这些情况传递出来,说水寒衣如今枯瘦如柴面色枯黄,内心也是病入膏肓,太过一意孤行,已然摇摇欲坠,不知何时便会倒塌。袁玖虽有预料,但他恐怕水寒衣还有后招,时刻提醒自己小心谨慎,万不能掉以轻心。
毕竟,那是曾两次将自己逼上绝路的人。此时他虽占优势,但只要有半点儿漏洞,就有可能让对方翻盘,到那时,将是绝对的永不超生。
十天后他收到各路报捷,众手下已按计划将拿下的地盘完全控制。袁玖大喜,召集各路留下适当人手,然后一齐赶往古门总坛城外的密所会面。
袁玖发觉,他的手指竟兴奋地颤抖――因为一旦顺利,这将是为准备最后一战的会面。
袁玖到达密所时已近中午,此前莫竹青的人马已先一步抵达,备好了一切,大伙好好吃了一顿,算是庆功宴。孟散丁雁翎因为离得远,要晚些才能到。
黄昏时孟散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什么都未收拾便急急跑去见袁玖。一进院门,见袁玖倚在花丛边的栅栏旁,轻抬左手,小臂上停着他那只信鸽。
顺了顺雪白的羽毛,他从小口袋里取出一粒粒食料喂它。信鸽坚硬的喙一张一合吃得认真而执着,袁玖低头盯着它微笑,时不时努努嘴逗它,极尽温柔。
夕阳下的景象几乎让孟散看呆了,落日余晖洒在那和睦完满的一人一鸽身上,简直绝美。尤其是袁玖眉眼间无意留下的怜爱,几乎叫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那眼神虽不是看他,可那温暖的能量仍是传达到他身上,透过皮肉,传进血液,融入骨髓。
与此时的夕阳一样,绵长舒适;也与夕阳的美感一样,可遇不可求。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扶着月亮门,贪恋地想要时间静止,让这一刻的袁玖永存。
袁玖却恰好转过身,看到他,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随即抖抖手臂放白鸽自去转悠。
“回来了?”
没有惊讶,喜悦也不甚明显,只有一份踏实和安然,就像最平常不过的早出晚归,夫妻间互致的问候。这一刻孟散有种错觉,仿佛他们一直相守,从未离开。
他点点头,上前几步,看看在脚旁跳动的雪白信鸽,笑道:“教主还真是喜欢它……”
“那当然了,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只有它陪我。”
孟散一怔,往日的经历浮上眼前,顿生自责。
袁玖又道:“你也要对它好,否则你信里的情意,我就都看不到了。”
孟散一阵恍惚,心中五味杂陈,而行动已胜过思考,猛然将袁玖抱在怀里。刚一抱住他就愣了,随即后退一步,看向袁玖的肚子。他衣衫宽大,无法看得太清,这么想着,手就伸了上去。
近七个月,圆圆滚滚的隆起,却不甚大。孟散继而松开手,吻住他,千言万语无法说出,只能用这种方式将自己的急切传递。
阵阵喘息在两人间游走,几欲窒息。孟散近来才有这样的体会,原来对一个人的思念,真能强烈到用极单纯的身体行动来表达。紧紧抱着袁玖还仍然一次次地将他拉近自己的身体,仿佛想要两人的血肉镶嵌。他以为自己疯了,疯到在这个世上只认得袁玖一人……
暂时将一切抛在一边,整夜颠鸾倒凤后,袁玖将破碎的思绪一一拾起,终于发觉自己忘了件很重要的事。于是早饭后他特意支开孟散,前去看望凌中南。
一路走过去没见几个人,莫竹青必定是昨晚与丁雁翎大闹一场,此时尚起不了床,可郁景兮和秦虹瑶也不见人影,让他不由地有些疑虑。
一进屋,那人身着中衣坐在床边看书,刚起的样子。凌中南见是袁玖,便把书放下,本能地弯了下腰,双手也放在身前,像是想要遮盖肚子。
这么一来反而引得袁玖去看,一看之下就有了比较,结果就是袁玖诧异了,并且自卑了。他俩怀胎的时日相仿,怎么凌中南的肚子简直有他的一倍大?
怀着这份质疑么,他下意识地想摸摸自己的肚子,但忍了又忍,终于将半抬起的手放了下去。
于是他干脆搬了把椅子坐在凌中南对面,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从头到脚认认真真地观察起来,神情时而严肃时而玩味。凌中南只好移开双眼,眼观鼻鼻观心,但那道视线实在太过赤/裸,弄得他浑身不自在,只能僵着,两人的气息流动也尴尬起来。
当然,只有凌中南觉得尴尬,袁玖看得很是大方自然。
凌中南身体由僵直变得酥麻,又因一动不动,腹部很不舒服,但他不愿在袁玖面前示弱,只好苦苦坚持。偏偏袁玖看得起劲儿,完全没有结束的意思。时间一长,好似变了味儿,让凌中南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尤其要命的是,曾经与袁玖床上大战的记忆碎片竟被串联了起来……
两腿/间的东西不受控制地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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