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更有许多不明内情的人私下对迟迟不杀齐江天颇有不满,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个交代。
去校场前,袁玖拐了个弯,来到郁景兮住的小院。他派人时刻守着这里,郁景兮也随遇而安。他窗户开着,是以袁玖一看就看到他逗孩子的场景。
孩子躺在摇篮里,他看不到,但郁景兮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齐江天生产后他就变回了自己的真正模样,如今那一脸笑容灿烂非常,犹如春日的阳光,再真切不过,再幸福不过。
袁玖扪心自问,这样的笑容,他只有童年时才拥有。
郁景兮不知何时发现了站在院中的他,将笑容收了收,站起身道:“袁教主是来看脉的么?”
袁玖一怔,抬手抚了抚又大了不少的肚腹,道:“郁公子这是在讥讽我吧。”
二人沉默一阵,郁景兮笑意全消,道:“我想请袁教主给他留个全尸,”他看看日头,叹了口
气,“就快到时间了吧,希望袁教主成全,我想抱着他走。”
“……好,我答应你。”
“那这孩子……”郁景兮低下头,用食指指腹轻轻蹭着儿子的嫩嫩的脸蛋,眼中满是疼惜。
“我也答应你,帮你抚养他长大。”
“多谢了,”郁景兮语气淡然,复又对襁褓中的胎儿低声道:“以后便跟着这位叔叔吧,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你将来也不会有这些日子的记忆,最好不过了。”
随后,袁玖派人将孩子先接回自己的庭院,郁景兮,却在为自己与齐江天的最后时刻做着准备。
他一直都认为,能有这样一个结局,也算不错。
时辰将至,袁玖转身去校场,郁景兮最后一次叮嘱了他。
“袁教主,今后该注意的地方我已全部告诉了莫公子,你要听他的话,多将养将养身子。少操劳一些,胎儿也大了,多为他想想吧。”
“多谢。”袁玖拱拱手,一脸郑重,“你助我达成心愿,我无以为报,所以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孩子,绝不让他受半点儿委屈。”
“有袁教主此言,我自当放心。”
上校场前袁玖换了身黑色长袍,肚子不那么显,他坐在高台上,底下人基本也看不出什么。
齐江天被押在中间,低着头,不怎么动,也看不到表情。
寥寥数语后,袁玖决定用最简单的一箭穿心了结他的性命,由他亲手行刑。
那人应声倒地,以袁玖的箭法和功力,必定是致命一击。底下有不少人大呼畅快、教主英明之类,看着齐江天的尸体被抬走,终于了了几个月来的心事,可他心中却仍旧堵得难受。
抬头看看,青天白云,一切都很好。可始终觉得不对,就连刚才那一箭都很没劲头似的。
最近总是如此,他也未多想,一路走回去,可一进门就见一个手下跪在那里,口称有罪,说刚把郁景兮的孩子带回来不久,转了个身人就没了,再找便不见踪影。
袁玖大惊,脑中一个念头一闪,猛然回神,什么都明白了。
急招莫竹青前来,他刚遣散了其他人,尚未开口,莫竹青便自己跪下了。
“属下放走齐江天一家,自知有罪,请教主责罚。”
“责罚?杀了你都不够!”袁玖一脸怒气,咬牙切齿道。
他料得果然不错,全教上下,只有这个准贴身侍卫有能力、也有动机放了那一家三口。今日校场上被他一箭射死的“齐江天”,一定是用死囚牢中的某个人易容而成,难怪对阵之时,对方没有任何齐江天的感觉。
“那就杀了属下吧……”莫竹青自言自语,将头埋得更低,“属下只是不甘心,教主不久前才说过,做贴身侍卫,就是要做和您心意的事,我知道您心中其实不愿杀他们,所以才做此决定。如今众人眼中的齐江天已死,又能成全一个即将骨肉分离的家庭,两全之策,难道不好么?”
顿了顿,他又苦笑道:“我知道教主气什么,不过是没人能像孟散那样让你称心如意罢了。须知事实的确如此,我与孟散也的确不同。他只是一味对你言听计从,可曾认认真真地揣摩过你的心意?除此之外,最大的不同便是,他会背叛你,而我则永远不会。”
莫竹青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袁玖却被眼前的人镇住了,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很陌生,很让人惊讶,更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他确确实实是习惯了孟散在身边的感觉,所以不自觉地便用他的标准去衡量所有人。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一摸一样的两个人呢?
明明已经走了的,却总以为他还在,是他太痴太傻了吧……
五日后,已经离开常教势力范围且易了容的齐江天站在渡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只,面无表情,半晌才开口说话,却是低声问了身后那抱着孩子的人一个问题。
“我的的确确是杀你全家的凶手,我们……真的能在一起么?”
身后长相平庸的年轻人将怀中孩子的襁褓拉得紧了些,过了一会儿才轻声答道:“原本那都是我的罪孽,却被你抢了去。再者,”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一脸的满足,“如果没有你,我家可就要断子绝孙了。”
而此时在常教中,新任教主贴身侍卫莫竹青拿着一封请帖进了卧房,拱手道:“教主,双辉楼楼主丁雁翎邀您两月后前去观赏评定他楼中即将打制完成的兵器名品。已确定前往的有古门门主,另往武林中其他几大门派都派了请帖,只是仍未有回音。教主您觉得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唔,那个什么,因为俺最近十几天都在陪人旅游,自己体力又不好(其实也不是俺体力不好,主要是俺陪的是外国友人,他们从来都走得特别特别快,从来不休息,从来不做任何防晒措施,俺与他们又缺少心灵的交流等等,所以身心俱疲o(s□t)o),真的太累太累了,每天浑身长盐脚筋一次次被挑断的那种,根本没时间写文,之前的存稿到今天发完了,所以从今天开始到本月28号停更(也就是一个礼拜的时间),望大家谅解。
俺坑品很好,一定会如期回来!大家稍等下噢~~~~~回来后俺会努力写得更好的!
呜呜呜累死了还是想念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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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临产赴会
袁玖近日越发身懒,此时虽已醒了,但仍未起身。
听了莫竹青的禀报,示意他把请帖放在一边,先服侍自己更衣。莫竹青从柜中拿出一套新中衣,看着那宽大的尺码,不禁皱了皱眉――
袁玖的身材他了如指掌,记得从前,那比自己略宽的肩,比自己更加修长有力的双腿,劲瘦柔韧的腰身,无一不让他心生羡慕。可如今……哪还有什么身材可言。
不仅如此,他刚套上中衣袖子,就来了一件更难堪的事。
准备系带的双手停住,莫竹青面露尴尬,更不敢抬头看那人的脸色。面前的白色中衣被圆隆的肚腹撑得十分饱满,还偏偏短了大约一寸的距离,带子都难系上。
他仍窘着,就听头顶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然后袁玖双手向后撑着挺直身子,又深吸口气,莫竹青会意,连忙将衣带系好,又将袍子套上,最后系上约有手掌宽的滚边腰带。
不等吩咐,他便赶紧告退――今天之内,一定要吩咐人赶制出些更宽大的衣服鞋子――刚才也看到了,袁玖腿脚略显浮肿,穿从前那种便于练武的薄底靴,恐怕很不舒服。
回来时袁玖正用早饭,饭后便研究起那封请帖。
过了片刻,莫竹青询问道:“教主,您怎么看?”
袁玖将请帖合上,露出个不易觉察的笑容,道:“古门都去了,本座不去,岂不是太没面子?”
“可是……”莫竹青瞟了袁玖的肚子一眼,“两月之后,正是教主您临产之期,怎能长途跋涉?况且这一去会发生些什么,谁都预料不到。”
“可本座却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袁玖斩钉截铁道。
“最近,对于本座重伤流产的消息,江湖人大多将信将疑,这样很好,但如若现在就拒绝了两月后的邀约,外界恐怕会认定本座是真出了事,更有许多不怀好意的人会伺机对我教不利。”
顿了顿,他又道:“凌中南绝非本座对手,但水寒衣心狠手辣聪明过人,整件事恐怕都是由他操纵。此次古门首先答应赴约,想必就是他借此机会要再逼本座出来一决高下。”
莫竹青眼珠转了转,“教主的意思是,古门和双辉楼合谋?”
“不好说,”袁玖皱着眉摇摇头,“如今只是猜测,并无证据。但教中探子早就探得,双辉楼的兵器虽然提供给各门各派,但最近几年,古门是他最大的买主。”
袁玖露出苦笑,“事到如今,即使知道这是场鸿门宴,本座也去定了。身为教主,就该名副其实。与古门和水寒衣,也该做个了断了。竹青,本座知道你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到时你与本座同去,多少精彩场面,必定错过不了。”
看他竟然开起玩笑,莫竹青却高兴不起来,忧虑一重胜过一重。
“教主所言有理,只是此次时机太差,教主您这样的身子,极易落于下风。不如我们先忍这一时,等您生产之后,再图大计,岂不更有胜算?”
“哎……”袁玖摇了摇头,“你怎的不明白?我们放出的消息哄哄旁人就罢了,想唬住水寒衣却是不能。他看准了这个时侯对付我,即使我不赴双辉楼之约,他也会有别的办法。”
莫竹青怔住,他从不怀疑袁玖的判断力――在这点上,他跟孟散是一样的――难道说,真的无路可退了?
正想着,袁玖突然笑了起来,莫竹青又是一愣,如斯的笑容,他已经很久没看到了。
“你也无须担心,究竟谁对付谁,还不一定呢。啊对了,本座那把扇子呢?”
话头转得太快,莫竹青脑中空白了一阵,才意识到袁玖说的是他之前从不离手的扇子。他不由奇怪――这把扇子,自从袁玖出事回来后就再没用过,怎么突然又想要了?
从柜子里拿出扇子交给他,袁玖面无表情地打开合上,把玩了一阵,突然脸色一凛,手中用力,竹制的扇骨粉碎,扇面更是成了一摊粉末。
莫竹青心中猛地抽了一下,袁玖眼中的恨意转瞬即逝。
袁玖拍拍手,若无其事道:“今天之内,再去做个一摸一样的。”
莫竹青连忙应是,只是他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物是人非……吗?
与此同时,远方的孟散正呆呆地一遍又一遍地擦着自己的佩剑――最近,他只要一有空闲就开始做这件事,可每每越擦便越烦躁,梗在胸口的那口气,几乎将他生生闷死。
如论如何,无论他怎么擦怎么努力,留在这剑上的血,永远都消散不去。
那晚袁玖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几乎成了他的梦魇,时时刻刻萦绕在心间,日思及此,夜不能寐。
你以为,我从来没有真心吗?谨之……
谨之……
他一直想让袁玖这么叫他,以为这样就证明了他们亲密无间的关系,谁料这两个字,却成为他不再被信任的开始。当时袁玖的失望、嘲弄、悔恨他都听到了,可他能给予的,只有利器刺入皮肉的疼痛和鲜血滴过心头的麻木。
背叛袁玖,抛弃孩子,即使再有苦衷,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近日来关于袁玖的消息众说纷纭,他无心去听,更无心去查。因为只要听到那人的名字,心口就像被无数大石狠狠碾过一样,疼痛难忍,几欲窒息。
两个月很快过去,眼看双辉楼之约临近,袁玖点好了随从,准备不日出发。可那临产的肚腹却不容忽视,时时刻刻提醒着此行的艰难。
袁玖毫不在意,莫竹青倒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也难怪,那人每日连自己穿鞋都做不到,稍微走快些就喘起来,以致不得不以手撑腰,却偏偏硬要逞强,怎能叫人不忧心?
实际上,他的劝进几乎从未停止,袁玖有所谓非去不可的理由,他也有无数绝不能去的反驳。只是一天天过去,袁玖从与他讲理到辩论,再到最后则根本置之不理。
是以莫竹青也明白,自己即使磨破了嘴皮子,他家这位教主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或许换一个人,比如孟散,一句话的威力就不同了吧?
这日莫竹青正在袁玖房中准备出行之物,却见医馆中的一名医者进来,将手上的托盘放在袁玖面前,行过礼,就又出去了。莫竹青往那托盘里一看,心下大骇。
一碗药,一件衣物。
袁玖端起药碗放在嘴边,莫竹青一个箭步冲上去挡住,心中极大的不满通过语气本能地流露出来,“这是什么药?”
袁玖的药全部要经他的手,这碗他却毫不知情。更重要的是,他分明闻得见这药气味古怪。
袁玖皱起眉,压下愤怒,“你区区一个侍卫,竟敢质问本座?”
莫竹青却毫无惧色,“这是属下职责所在!”
袁玖一怔,沉默了一阵,道:“也罢,此事你早晚会知晓,告诉你也无妨。这是延产药。”
莫竹青大惊,“延产药?!什么意思?”
他从来只听过催产药的。
“这药是本座两月前吩咐医馆研制的,有拖延产期半月到一月的功效。你不早算过么,本座的产期就在十日之内,若不拖延产期,这样去赴约,确实不妥。”
“什么?!”莫竹青彻底接受不能,他瞪大双眼,“这太草率了!仓促赶制的药能随便吃吗?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两个月前……两个月前你就决定了?你为何不与我商量?!”
莫竹青气急败坏,不仅不顾身份,反而责怪得甚是起劲儿。
袁玖的脸色越来越黑,双眼微眯,煞人的目光顿时将莫竹青的话堵了回去。
“你最好安分点儿,也给本座记住,你只是个侍卫,本座能信任的人,也不是只有你一个。”
莫竹青呆呆地向后退了半步,这就是他隐瞒自己的原因?原以为取代了孟散的位置,渐渐地就可以取代他。谁知道,袁玖把一切都分得很清。
那个位置可以让很多人来做,但如若不是那个人的话,就不过是一个冰冷的头衔罢了。
看莫竹青愣着,袁玖又道:“至于药效你不必担心,我常教偌大一个医馆,医术比你高明者,大有人在。”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将药喝了下去。
莫竹青仍未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半晌才喃喃自语,“若是为赴约,提前催产,不是更好么?”
声音很小,袁玖却是听见了,“本座的决定,不需要经过你同意吧。”
他转过身,在莫竹青看不见的地方,脸色垮了下来,苦笑着摸了摸自己高高的肚子,心道:无论如何,也该让孩子在里面呆够日子啊……
已有了延产药做铺垫,再见托盘中那件衣物,莫竹青也就有了心理准备。
那是九环银线罩衣,用特制的银丝线织成,极细极薄,是常教的秘宝,用于易容时将宽胖的身材变瘦。须知易容术中,由瘦变胖可用多种填充物,方法容易,由胖变瘦却难。
而九环银线罩衣却能紧紧附在人肌肤之上,向内用力收缩,效果奇佳。
莫竹青展开那件银白色罩衣,道:“教主您真要用这个?您应该很清楚,短时间内强加压力改变形体是怎样的痛苦,易容时非万不得已不得用,更别说,你腹中可是个就要瓜熟蒂落的孩子。”
“这件罩衣是至宝,有极佳的保健之效,孩子不会有事。”袁玖淡淡说道。
“孩子不会有事,那您呢?”
莫竹青艰难地说着,心中的憋闷感让他很难过,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不过是只有一段露水之缘,可此时的心痛却清楚地提醒着他,事实不止这么简单。
“本座的事,你无须知道理由,只要照做便好。”
莫竹青不说话了,只是一脸失落地站在那儿,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袁玖看着他,不知怎么的突然生出了莫名的心疼,好像从前的孟散,也时不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心软了,他便又解释道:“本座不是不愿以这个样子出现在旁人面前,只是为了让其他门派,尤其是古门慑于本座,不敢轻举妄动。好了,你过来吧,帮本座一把。”
最终他们还是这样上了路。
这一路究竟有多辛苦,袁玖虽然不说也不表露,莫竹青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日帮他穿九环银线衣,袁玖背对着他站着,腰身微弓,双手扶着床柱。他不敢下手太猛,只是一点点顺着罩衣自然的收缩加上力度。
此间袁玖一声不吭,只是身体不断地绷紧僵硬。
整个过程花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刚一结束,袁玖便直挺挺地倒在床上,撑着腰试图调整呼吸。莫竹青看得清楚,他脸色涨红,满头满身都是汗,就连床柱都被按出了手指的痕迹。
肚子自然不可能压到平,但只要穿宽大的衣服是看不出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一路跋涉,他深深地佩服袁玖,担心袁玖。
与此同时,也不由地恨起孟散,那个人,竟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好容易抵达双辉楼,由小厮领着前往住处,无巧不巧,正好遇见也是刚到的古门一行人。
凌中南走在最前面,不苟言笑,威风凛凛,水寒衣在他身侧,神色谦恭,看到对面走来的袁玖,倒是比凌中南更早地露出了久违的虚假笑容。
“呦,这不是袁教主么?数月不见,倒清减了不少。”
两方人马停下脚步,敌对的气氛顿时升腾起来,水寒衣打量着袁玖,话里有话。
凌中南也不禁往他肚子上看去,关于他流产的消息,他一直没有确切证据,如今看来,再算算日子,也不知是真流了,还是已经生了。
“多谢水公子关心,不知水公子的伤势可好了些?”
袁玖啪地打开折扇,笑意盎然地看着水寒衣的双腕,以他当时的手段和功力,即使是古门,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治好,也并非易事。
果然见水寒衣眼中狠意一闪而过,随意又笑起来,云淡风轻地转了个话头,“今日见到袁教主,我才发现疏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此次前来,竟忘了带袁教主您最想见的人,实在对不住。”
袁玖面不改色地哈哈笑着,“水公子说笑了,古门中怎么可能有本座想见的人。另外凌门主,本座想提醒你一句,手下人如此多话,还是要勤加管教得好。告辞了。”
脸上的笑意退去,袁玖收起扇子,领着部下而去。
等到古门的人走远,其他人住进房间,只剩小厮领着他两人前往独立的小院时,莫竹青才凑到袁玖耳边,道:“教主,刚才看了一圈,可看出哪个是孟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啦啦!俺回来了!挨个亲一下~~~~~~~~~~~~~
其实啊,那个2128日停更的意思就是29号才开始更嘛……
那个最近还是两日一更,但是每更字数都很多噢,要写好久的那种嘿嘿~~~~
咱们继续整治小九和小散还有其他攻受和包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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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临产赴会2
“你何以认为孟散一定在古门那群人中?”
知道这人一向古灵精怪,袁玖扭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莫竹青面露轻蔑,道:“古门若是真想对付教主,此行不带上孟散,岂不太亏?方才听那个水寒衣的意思,也是故意说反话,提醒教主您呢。”
袁玖将折扇搁在腹前晃着,既是习惯,也为遮挡身形。
“那你又如何断定他一定会易容?”
“这就更简单了。”莫竹青道,“当日教主下令,凡常教中人,见孟散必杀之,他若不易容,将本来面目遮住,一定时时处处被追杀。恐怕……”莫竹青看看袁玖的脸色,“教主是为给他留条生路,故意放出这样的话吧?”
袁玖停下脚步猛地回头,莫竹青向后退了两步,连忙道:“教主息怒,是属下多嘴了。”
不只是因为多嘴,更是因为戳中了他的心思。
袁玖鼻子里哼了一声,跟着领路的小厮继续向前。
及至这间雅致的小院,袁玖先进卧室,莫竹青在外厅吩咐了小厮几句,回去就见袁玖侧身面向里躺着,一手扶着腰侧,姿势极不自然。
“教主,你怎样了?”
他走到近前,发现袁玖眉头深锁紧咬牙关,方才的细汗已化作粒粒汗珠从额角连串滑下。
“院子周围都有我们的人,绝对安全,属下帮您将罩衣解开歇歇吧。”
饶是袁玖仍有顾虑,此刻也实在抵不住了。莫竹青的手伸进他衣内动了几下,然后肚子猛地胀开,脑中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便头晕恶心起来。难耐地将全身的重量放下,刚扭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眼前尚未清明,剧烈的踢打和绞痛便从腹中袭来。
“呃啊!”他双手抱住肚子,闭气忍了一阵,谁料不仅丝毫未好转,眩晕恶心反而变成更为严重的恶寒,身上时冷时热,眼前阵阵发黑,腹痛腹胀也愈演愈烈。
“好痛……”
无助感骤然升起,从未经历过此等痛苦的袁玖将头埋在枕头里,双手在腹上胡乱抓挠,似乎想要找到疼痛的根源,却无济于事。莫竹青没料到一向坚强的袁玖竟会有这种反应,硬是愣了一阵,才意识到自己既为侍卫又为医者的责任。
“教主您冷静一下!”莫竹青抓起他的双手握住,“您轻点,小心弄伤自己和孩子。胎儿长时间受压迫,此时闹一下是正常的,您先忍一忍,有属下在很快便没事的。”
从怀中掏出药瓶,莫竹青想了想,直接给他喂了两颗――出门在外不便熬药,他便将其制成药丸,既能安胎,又能增补体力,凝神静气。
“教主,胎儿躁动,属下要帮您揉腹,您别乱动好吗?”
莫竹青一手扣着袁玖手腕,一手用袖子帮他擦汗,动作细致温柔。袁玖渐渐平静下来,点了点头。莫竹青刚一放开他,他便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教主,放松些。”
解开衣物,突起的大腹直入眼帘。双手刚一搭上,便能感受到猛烈的胎动,同时还有些僵硬,看来即使服用过延产药,仍是不能掉以轻心。
“孩子怎样了?”
过了近一个时辰,揉腹结束,腹痛平息,袁玖也已疲惫不堪,想起方才的情况,有些后怕。
“只要教主不再胡来,孩子就没事。”
袁玖知道莫竹青揶揄他,也不责怪,只是叹了口气,“你以为本座想胡来?只是没法子罢了。”
“法子多得是,不过是看教主愿不愿意。”
袁玖皱起眉,是啊,法子多得是,可他偏偏选择了最难的一个。
黄昏时小厮送来晚饭,还带了几个模样清秀供使唤的丫头,却都叫袁玖遣退了。经过一番折腾,袁玖没什么食欲,又过于疲乏,简单吃了些,沐浴后便睡了。
第二日莫竹青起来收拾了一下,便服侍袁玖起床――今日前来赴约的门派都已到齐,不久后将于双辉楼正厅会见,想多睡睡也不行。
临产之人身体诸多不便,腹中压迫太大,夜里侧躺不是平躺也不是,经常抽筋盗汗,更极易如厕,一晚上折腾下来,很难睡个安稳觉。
因此袁玖被喊起来的时候,心里十分不痛快,可眼下能做的,却只有忍。
“教主不急,属下先帮您浑身各处按按,放松放松再更衣吧。”
袁玖点头,最近双腿双足浮肿,即使不走路都觉涨痛,后腰更是被坠得难受,好在莫竹青有这样的手艺,每日清晨按一遍,多少能缓解些不适。
袁玖撑着床板坐在床边,莫竹青蹲在他身前,先从双足按起。
恰到好处的疼痛与舒适夹杂着传入脑顶,袁玖向后微微仰头,闭起眼睛,十分受用。
正在此时,门突然被推开,二人俱是一惊――袁玖这副样子若是给旁人看去,实在不好说。
还是莫竹青脑筋快,顺势起身跨坐在袁玖腿上,双臂环住他脖子,一脸亲昵地贴上去,姿势十分暧昧,却正好挡住了袁玖的身形。
送早饭的小厮愣在当场,盯着床上的两人看个不停。
莫竹青不耐烦地瞪他一眼,“还没看够么?”
小厮回过神,放下早饭,一边往出退一边不迭地道歉。
用完早饭,袁玖沉着脸又将九环银线罩衣穿上,在房里适应了一阵后,领着莫竹青出去。
在屋里,他可以不设防地表露出自己的疲惫和痛苦,可一出门,他就是常教教主,行事说话绝不能有半点儿岔子。
出门不久,迎面过来一个常教的部下,说他们和古门的人动起了手,请教主前去。袁玖和莫竹青面面相觑,跟着过去,却见凌中南和水寒衣也到了。
打斗被中止,两方人却仍是怒气冲冲,更有几人受了些轻伤。
问过之后,才知道起因不过是一件琐事。
双辉楼给每派各拨了几间房的大通铺,供所带的部下居住。正好常教和古门房间挨在一起,古门的人洗了衣服,自己门口晾不完,便晾在了常教门口。
常教的部下自然不满,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很快便动起手来。
袁玖看了看参与打斗的几个人,那架势,确有要见血的意思。
此时水寒衣走上来,对袁玖拱手道:“因为此等小事冒犯了袁教主实在不应该,在下代那几个不成器的跟您道歉,希望您别计较。我们毕竟是在别人府上做客,看在主人家面子上,就算了吧。”
袁玖一手托起水寒衣双手,嘴角露出一丝讥笑,“看在你与本座、还有你家凌门主与本座往日的情分上,这种小事,自然当它没发生过。”
说完,他却仍抓着水寒衣的手腕。水寒衣听他那话不由地怒火中烧,再看他此时的动作和眼神,立刻明白了。那是在警告自己,他随时都能将自己尚未完全痊愈的手再次折断。
“既然袁教主不追究,那就最好了。”
突然,凌中南用极快的步伐移至袁玖身前,左手抓住他小臂,暗暗使力。
“袁教主,想必丁楼主已在前厅等候多时,你我还是快快前去吧。”
袁玖哈哈一笑,“凌门主相邀,本座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他松开水寒衣的手腕,水寒衣退到凌中南身侧,凌中南也放开了袁玖的手。
教训了各自的部下今后不许再无故惹是生非后,常教教主和古门门主一同离开。紧随其后的莫竹青和水寒衣对视了一眼,水寒衣冲他微笑。
只是这一眼,莫竹青便断定了他确实十分讨厌这个人。
之前就听说过他的事,再加上至今的两次碰面,厌恶更深,却也更觉此人深不可测。
方才那三人你压制我我压制你的手段他看得清楚,也听得懂袁玖和凌中南在“不许惹是生非”前加上“无故”二字是何意思――迟早,他们会搞点儿“故”出来。
闹事的人纷纷散去,莫竹青边走边想,突然余光瞥见角落里一个似乎很熟悉的背影迅速拐到假山后面,等他细看时却已不见了。
双辉楼主楼气势宏大,正厅宽阔,富贵逼人中更透着江湖的大气潇洒。
而这双辉楼和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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