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看见黑山早出晚归，身上脏兮兮的，已经完全由社会闲散妖怪进化成一个社会灵活就业的民工。
    工作之余还非常努力读书。
    陈华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功劳，顿时有了一种引人走上正途的自豪感。
    连带着社会闲散女巫也进化成了专业的诈骗犯，试图窃取黑山的劳动果实。
    这个就不关他的事了，女巫这种东西就是有毛病，自己不好好找个事做, 不是喵喵喵，就是骗黑山，反正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黑山。”
    大早上，见莉莉丝没在附近，陈华招了招手，俩人便凑到一块。
    “你投资莉莉丝说的那个什么东西没？”他悄摸八卦。
    “没有。”
    “哦？”陈华有点惊讶, 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抵住莉莉丝的诈骗的，“不是说收益很高吗？只要用钱生钱, 比干活强多了，你怎么不投？”
    “真有那种好事能轮得到我们老百姓？”黑山压低声音，“我觉得莉莉丝被骗了。”
    陈华泪流满面，好家伙，看看人家这觉悟。
    谁再说黑山傻，他和谁急。
    “你投了吗？”黑山问陈华。
    “没有。”
    “对，肯定不能投。”黑山戴上手套准备去找莉莉丝一起出门了。
    陈华摸出手机，打开绿油油的基金陷入沉思。
    八月一晃而过。
    快要到开学的日子，顾诚站在台阶上，看着黑山和莉莉丝出去，又看着他们回来，黑山攒钱买了一辆电瓶车，和他高壮的身材不太搭，骑着都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弄坏了。
    其实骑一辆摩托车更符合气质。
    莉莉丝趴在后座, 等出了巷子才感觉到老鬼的目光消失在身后。
    “他监视了我们好多天。”莉莉丝小声说。
    黑山没有反应。
    “应该在期待我们逃跑。”
    老鬼肯定是想故技重施，等黑山跑，再追着他, 看能不能多找到几个妖怪。
    之前经常去看黑山干活, 就猜出来他的目的了。
    莉莉丝眼神转来转去，在半路从黑山车上跳下来，晃悠到火车站，然后回头看身后。
    没有老鬼的踪影。
    她往前走几步，再忽然回头。
    不应该啊……
    莉莉丝望着车站，耳朵抖了抖，然后观察附近可疑的身影。
    等晚上回家时，她问夏小满白天老鬼有没有出门。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在。”夏小满对此一无所知。
    莉莉丝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顾诚，顾诚淡定地和陈华说话，偶尔侧头看她一眼，莉莉丝顿时如临大敌。
    绝对是去了！
    和顾诚说话的陈华兜里隔一会儿震一下，他也懒得拿出来看。
    “你找小三了？”顾诚眼神诡异地看看他口袋。
    他们朋友圈简单，基本不会有这么频繁的消息，甚至手机放在那里，都很少有人找，最多一些工作上的事在群里被@。
    “黑山那个傻子！”
    陈华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摸出手机给顾诚看。
    都是黑山发的。
    ［你好］
    ［德古拉伯爵］
    ［微笑/］
    ［憨笑/］
    ［疑惑/］
    ［流泪/］
    陈华：［吔屎啦你.jpg］
    黑山盯着手机上的熊猫头图片呆呆发愣。
    虽然看不太明白上面的字, 但这个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在骂自己。
    “这是什么原理？”黑山想不明白, 过来找陈华请教。
    顾诚已经回去做晚饭了。
    “我帮你加几个群，你可以和那些可爱的人类交谈，学习人家怎么上网的。”陈华夺过黑山的手机，先删除自己好友，然后找群添加。
    谷恅
    “那个图……”
    “保存你就能发了。”
    “噢！”
    黑山放大了表情包，越看越出神。
    “在手机上，别人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黑山问。
    “没人能知道你是谁，就算莉莉丝拿猫爪子噼里啪啦打字都没人知道。”
    “老鬼的qq号是多少？”
    “……等我看看。”
    陈华恍惚了一瞬，黑山的模样让他感觉好像回到了零几年的时候，手机qq刚流行，兴致勃勃，像是什么新玩具。
    那时候qq是主要的软件，不像现在扫一扫就加微信好友，问qq号这种事都有点陌生了。
    顾诚倒是有qq，因为班级群用qq更好管理，发布一些作业之类的，微信很多功能都不全。
    正做着饭，手机震了一下，顾诚摸出来看看。
    ‘黑山老妖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顾诚随手点了同意，妖怪都能上网了……他把手机放在一旁。
    嗡嗡。
    黑山老妖：［吔屎啦你.jpg］
    黑山老妖：［吔屎啦你.jpg］
    黑山老妖：［吔屎啦你.jpg］
    ［……］
    顾诚：？
    夏小满在一旁惊叹，“这傻大个儿是准备起义反抗你了吗？谁给他的勇气？”
    黑山老妖：［便便/］
    黑山老妖：［便便/］
    ［……］
    顾诚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继续做饭。
    黑山待在自己屋里乐得直拍大腿。
    莉莉丝表情诡异。
    “看，他都不知道是谁发的。”黑山快乐极了。
    “你有没有想过，名字已经暴露你了？”莉莉丝迟疑道。
    黑山怔了怔，赶紧翻回去看自己网名。
    “坏了！”
    炒好菜的顾诚已经翻过墙头过来，面无表情地把黑山打了一顿，又翻墙回去。
    “可怜呐……”
    夏小满和莉莉丝躲在一边看黑山挨揍，完事她跟着顾诚回屋，蹭点吃的。
    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
    夏小满又不见踪影，顾诚自己待在屋里看书，准备开学之前的工作，看看办公室群里他们的聊天。
    晚上十点。
    ‘往事如风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顾诚看着qq上的消息皱了皱眉，点开资料看看，然后同意。
    往事如风：［你好］
    顾诚懒得理。
    过了一会儿，对面又发过来消息。
    往事如风：［你怎么不说话］
    顾诚：［？］
    往事如风：［打死你个龟孙.jpg］
    往事如风：［打死你个龟孙.jpg］
    往事如风：［打死你个龟孙.jpg］
    ［……］
    顾诚忍无可忍，放下手机出门，到了黑山房间。
    “什么声音？”赵红从自己屋床上支起身子侧耳倾听。
    “别管了，好好睡觉。”陈华把她拉回去。
    莉莉丝在屋顶上听着黑山的惨叫，捂了捂耳朵。
    今夜月色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