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疏疏衣料摩擦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长眠亭没有蜡烛,接着月光依稀能看到有人影从上方攀附着窗户,下一秒,人影的剑插入窗户,将窗户上的梢拨弄至一边,而后小心翼翼推开窗户,一阵阴风刮入屋内,夜行人顺着风悄无声息落地盯着一处许久,而后毫不犹豫将长剑刺入床间。
然后拔出长剑凑近查看,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从背后的角落里传来:“怎么,在找我吗?”
蒙面人大惊失色,慌不择路下欲夺窗而逃,可是不凑巧,一阵风将窗户吹的紧闭起来,蒙面人再也动弹不得,因为一柄剑夹在他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昭示着他若动一下就会命丧当场。
姜行的声音在湍急的河水声中冷厉刺耳:“付流愠,下一次你再想杀我记好不要犹豫。”
蒙面人身形僵住,他没有想到姜行会一语道破他的身份,他的声音干涩:“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这长眠亭空无一人,想要杀她姜行的人不久严令羽吗,可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严令羽怕死,只会派他得力的弟子来杀她,他得力的弟子有谁呢?
姜行无心与他废话,漫不经心:“付流愠,你帮着严令羽做事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你……”付流愠不解“你不杀我?”
姜行已经将浊云收起,她淡淡道:“暂且放过你一马,但是你要知道我不会两次放过想要杀我的人。”
付流愠目光不明,他看了姜行许久,然后一言不发翻出窗外,消失在房檐之上。
人走后,兔妖望着窗外圆圆的月亮,不解:“主人,你为何不杀了他?”
这不像你啊这一句话兔妖没敢说。
“一条想要噬主的狗留着迟早会让他的主人后悔。”
二楼月色摇曳中,严令羽恐怖的脸怒目圆瞪,他的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跪着之人的脸上,嘴上愤怒:“蠢货,废物!”
付流愠的目光垂在地上,月色明亮,他的脸在阴影处,无人可以窥见其貌。
“怎么,你不服气?!”付流愠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翻在地,他迅速重新跪正,一看就是知道不跪端正的后果,他声音低落:“师父,我没有,流愠知道错了。”
付流愠的认错并没有让严令羽消气,他冷漠道:“跪着,跪倒明日早晨。”
“是。”
付流愠走后没多久,窗外再次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兔妖一回生,二回熟,完全没当回事,大剌剌躺在姜行怀中:“主人,这又是谁来呀?”
姜行抱着兔妖,起身走到窗户前,用手挑开窗户上破烂的窗纸,漫不经心:“不是人。”
“不是人难道会是鬼?”兔妖想也不想反驳,陡然记起她与宴清许说的话,犹犹豫豫有些紧张“不会是那些尸体吧?”
姜行看着从水中冒出的一个个头,赞赏目光看着兔妖:“真聪明,你猜对了呢。”
“啊!”兔妖一点都不能领会姜行的玩笑,他连忙趴在窗户上探头往下看,好家伙,整条河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尸体,而且“他们”已经在往岸上爬了,不消片刻他们这间客栈就会被这尸潮包围吧!
宴清许躺在床上,从水声中听到异常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翻身下床,同样看到河中密密麻麻不断冒出来的尸体,难怪长眠亭中会一具尸体也没有,原来全部都在河中,那傍晚河中的瘴气从何而来就说的通了。
第四十章
枯尸行动异常快,不知道是不是长眠亭有活人的气息,瞬时全部向此地涌来,姜行刚刚跨出房门来到大厅的门前,一只枯手戳破腐朽的木板,乌黑坚硬的指甲在空气中扭动,想要抓住什么,就在姜行静静打量这一只手的时候,腐朽的木板被戳出无数个窟窿,数只枯手在空气中朝着姜行的放下扭曲的抓挠,想抓住令人兴奋的活人。
姜行看着千疮百孔的木门,不消片刻这摇摇欲坠的门彻底拦不住涌进来的枯尸,姜行的念头刚落,模板应声落地,张牙五爪的枯尸毫不犹豫冲向姜行。
姜行的目色微暗,她没想到这么多尸体冲了上来,这长眠亭到底死了多少人?
枯尸没有给姜行思考的时间,第一批枯尸已经涌入房间,蹲在姜行肩上的兔妖看着密密麻麻朝他们冲过来的尸体有些害怕,它声音发颤:“主人,好多啊,我们怎么办?”
姜行偏头躲开直直冲她面门抓过来的枯手,不紧不慢边躲边后退:“还能怎么办?要么杀,要么逃。”
“可是出口都被堵住了,怎么逃啊?”
“那就杀!”
姜行的话音刚落,房间此起彼伏传来惨叫,枯尸已经蔓延到所有人的房间了,紧接着有人持剑冲出来与枯手战做一团,片刻宋归尘拿着剑带着宋轻炀砍断枯尸的头冲出房间,见状,姜行收了召出浊云的诀,一边躲闪一边观察枯尸的特征。
无奈枯尸数量过多,就算朝阳宗的弟子平日勤奋刻苦修炼,可是毕竟是人,久了便会累,而枯尸还在源源不断涌来,给姜行躲闪的空间越来越小,两只枯手一左一右朝着她脖子袭去,姜行折腰躲过,两只枯手戳到对方的身体里,但是豪不觉痛又齐齐朝着姜行攻击去。
这些枯尸不流血,也不会痛,砍断了手脚都还能爬着朝人攻击,只有像宋归尘一般砍断了头才会彻底失去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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