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战战兢兢得看着信件,同时小心翼翼的将邮票撕下,藏在袖中。
天色已晚,他做的也很隐蔽,倒也没什么发现。
唯有公孙起注意到,他一直觉得小皇帝的反应不对劲,烧了多干脆,如此婆婆妈妈,完全不是身先士卒冲锋在先的那个小皇帝的作风。
一定有问题。
然后他看见赵延偷偷摸摸撕下邮票的举动。
即使久在天牢,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大概也能了解价值。
百万金,没有?
这特么不就是百万金?
公孙起走到赵政面前,身出五指。
意思是他要五成。
赵政皱眉,公孙起帮他解决了濛军主力,确实该赏,拿来收拢其心,也不错,但五成太多了,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知道这些邮票是他花了多少心思收集的吗?
赵政身处两指,至多两成。
公孙起不愿意,四指。
他不是个贪财的人,但这世道,干什么不要钱?人屠也要生活!
一穷二白的,买房子要钱吧?取老婆要钱吧?生孩子要钱吧?
三五仆人,总得要钱吧?
吃吃喝喝,车马衣装,哪样不得钱?
他还准备照顾照顾当年那些因他而死的弟兄,哦算了,金手银足,就是把邮票全拿了,都不一定比那些埋地里的弟兄有钱。
一番拉扯下,赵政强忍痛苦,最终给出了三成。
总比一把火烧了好。
这时候赵延也看完了信。
“看完了?”
“末将...已经看完了。”
“好。”
赵政拿过一支火把,将没了邮票的信件,烧了个干净。
做做样子而已,反正内容他都背的滚瓜烂熟,该杀的人,慢慢惩治,一个不留,现在烧了还能让他们放松戒备呢!
望着在火焰里灰飞烟灭的信件,诸将松了口气。
这里头的门道,可就多了。
看了,但没完全看。
这样也让人安心了不少,不是小皇帝亲自看的,就问题不大,赵延这种人,很容易处理。
利诱,色诱,总有搞定的办法,再不济还能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即使日后赵延将信里的名字告诉小皇帝,小皇帝也没有实际证据,而且还得猜测赵延说的是不是真的。
毕竟奸臣之子,而那名奸臣本来就勾结濛人,赵延平时又多有纨绔之举,运个饷银还运丢了,曹相也说其脑后有反骨,不可信。
众人大体上也明白了小皇帝的想法,虽然赵延可以随意处理,但总归还是有人看了信件,朝中那些有异心的官员,多少总会收敛一些,相比直接烧了信,各有优劣。
信件处理完后,又是那传令兵来报,说擒获了大量濛女,其中不乏濛人贵族的姬妾,那身段,那体态...
尤其是现在北濛灭国,更是个个哭得梨花带雨,娇滴滴,啧啧啧.....
有将领将濛女驱赶上前:“陛下,这些俘虏该如何处理?”
赵政眯着眼,看着几个低头望不着脚尖的濛女:“甘尚书要是在此,肯定乐坏了,朕记得,他最是喜欢濛女,家中姬妾,个个体味甚至。”
嗯?你怎么知道的?
众将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夏侯莽挥着独臂上前,露出男人都懂得的笑容,嘿嘿道:“陛下,老臣听闻濛女善舞,今日咱们大胜,不如就让她们以舞助兴?”
“不错不错,夏侯将军说的是!”
“濛舞啊!濛女一舞起来,堪称波涛汹涌!”
赵政果断制止:“不妥。”
“为何?比划比划也不错,算是慰劳将士。”公孙起也有些心动,天牢里十几年,他哪碰过女人?
“你他妈没见过女人啊?”赵政怒道:“五成送入宫中,五成送至盛乐城,就这么定下了。”
送到....宫里....
众将没有任何异议,跟皇帝抢,岂不是自找没趣?
赵政心里美滋滋的,大漠打下来了,牛羊成堆,后头可以发展织造业,织织毛衣。
什么濛女,这都是女工,包吃包住不发工钱,行走的赚钱机器!
开源节流,北伐花了不少,得成倍挣回来!
处理好战后事宜,已是天亮。
赵政引驴至斡难河畔,乾军追随而至。
一滴露水从叶片上落下,朝着地面飞速下落,最终滴在驴蹄边,飞溅开来。
“天亮了。”
赵政眯眼,微微昂首望天,天空中那个深红的圆东西,闪着不算特别耀眼的光,云片渐渐有了光彩。
“左威卫,右威卫,何在!”
“乾军威武!”
“左武卫,右武卫,何在!”
“大乾万代!”
“左骁卫,右骁卫,何在!”
“陛下万岁!”
赵政一一点齐十二卫,给予封赏。
塞北劲风席卷,乾军人人抖擞精神!
大乾十二卫,犹如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小方块,整齐划一的排兵布阵,甲胄齐全,刀剑之上尽是寒芒,浩荡军威,直冲云霄!
一些濛人俘虏见此,竟是不断咽着口水,双腿哆嗦,说不出话来,直接瘫软在地,升不起任何反抗之心!
赵政指着潺潺河水:
“这是斡难河,也是当年濛人祖先,称霸天下的起点。”
“五千年来,打到此处的皇帝,只有前朝永乐帝,今天,要加一个朕了!”
“哈哈哈哈!”
他忽然一阵无比放肆的大笑,钱是花了,心疼归心疼,但爽也是真爽:
“巴力怀,蒙戈,金木真,忽步台,忽也先.....”
“叫的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都死了!”
“北濛亡国,大漠尽为我大乾疆土!”
“长城已去,何处是国门?马蹄兵戈之下,就是国门!”
“朕,问一句,尽全功了吗?”
公孙起一声冷哼,早前小皇帝所说,一战尽全功,确实做到了。
百万将士热血沸腾,嘶声大吼:“陛下万岁!大乾万盛!”
赵政挥手,大军收声。
他策驴走到一处插着剑的地方:“这剑,是当年永乐帝打到斡难河时,留下的。”
“豪气万千,霸道无比,濛人千百年来费劲力气,都没有拔出来。”
“朕想试试。”
赵政稍稍用力,就将这柄剑拔了出来,除却龙纹剑柄,和普通长剑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又策驴继续走,走至河畔边的黄金台:
“当年金木真在此,统一草原,发出了草原唯一的声音。”
“今天——”
赵政将手中长剑对准狼居胥山,声音拉长,整个天地间,都只有他那威严无比令人畏惧的声音:
“大乾,赵政!”
“携大乾百万将士,于此一游!”
濛人的圣山上,土木飞溅,顿时刻上了这几个银钩铁画的字迹,比当初永乐帝留下的剑,更为霸道!
“十年之功,成于今夕,大漠诸部,尽归炎黄,河山既复,日月重光,社稷江山,至此中兴,乾坤天地,再造盛世!”
赵政手中稍微一用力,永乐帝所留长剑立时折断。
他将断剑抛入斡难河中:
“草原大漠,即今日起,再无兵戈!”
“诸将,卸甲,归家!”
万千将士举兵齐喝,天地唯有此一线:
“昭昭大乾....天俾万国!”
一片浓厚无比云气迅速堆叠,甚至初升的红日都被压制了光芒,只能透过云气,隐隐约约射出几丝金光!
大地一片被照应得一片金黄!
赵政一手收了云气:
“起!”
茫茫多的银子......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