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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心有苦衷凭谁问
    第81章 心有苦衷凭谁问
    九曲夫人见张道陵不理会自己,也不生气,犹自自言自语道:“天庭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今世作事,来生得报,哼,都是骗人的。当今世上,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你们想一心向善,便能感天动地,苦尽甘来,可真是愚不可及,自讨苦吃。”
    张道陵只是哼了一声,仍不说话。
    九曲夫人又道:“你这样子,可是心中不服吗?好,乘着这里没人没鬼,说话方便,我便与你说道说道。你不是问那怪道人的来历吗?我这告诉你。当今世上,佛道并存,为天下修真之门,其实在千年以前,还有一修真门派,名叫截教,仍是当年天下第一大教派,享有万仙来朝之誉。其掌教通天教主,更有翻天覆地之能,你所问的那个怪道人,我猜得不错的话,应是截教通天教主门下弟子。”
    张道陵听她说起千年前仙界秘史,心下好奇,不由地侧耳细听。
    九曲夫人见他的样子,微微一笑,继续道:“可怜你为了求道,四处奔波,踏破铁鞋无觅处,连个神仙的影子都见不到。可是你若是生在千年之前,以你这等资质,早就可加入截教,入门修道,到现在估计最少也成就地仙之体了,早就能四处逍遥快乐去了。”
    张道陵听九曲夫人所说,句句不离成仙的好处,心中不喜,忍不住反驳道:“我所求道,仍是求解心中之惑,体万物生长之理,成仙一事,顺其自然而矣。”
    九曲夫人冷笑一声,不屑地道:“好个顺其自然,要知道当今天庭,严控仙人数量,自周以来,乃至秦汉,你们人类成仙者寥寥,至于其它四族就更不用说了,怎比得上当年截教收徒有教无类,除了收人类修道之外,还有广收兽禽鳞介四族,真可谓海纳百川,恩泽广布呢!”九曲夫人越说越是激动,说到后来,更是香肩晃动,声调高昂。
    张道陵听了,也是不禁神往,可转念一想,有些疑问,不禁问道:“你这么说可就奇怪了,我修道这么多年,那个截教我怎么从没有听说过呀?”
    “哼!你若听说过此教,那才叫怪事呢?”
    “这是为何?”
    “哎,若不是为洗刷我狐族之冤,碰巧在这神鬼皆无的破洞之中,我才敢说这天底下第一隐私。不管怎样,你这人,倒是个守信的人,与你说了,倒能出一口闷在心中的恶气。”
    “夫人,贫道只是好奇,但若是于您不便的话,请夫人惜言。”
    “哼,他们越是不让说,我偏偏说给你听,让你瞧瞧,这天地间,可有公理公平可言。”
    “这个……!”张道陵听她如是说,也不知如何说才好,只得洗耳恭听。
    “此事说起来话就长了,其实自打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未设天庭之前的上古时代,万物以人为首、俱敬天礼地,养气潜灵。虽有性拙情疏之辈,却无贪淫乐祸之徒。是以人人心爽气平,不贪不杀,处处清静无为,天下一派祥和。在这其中,又有出类拔萃之辈,悟得天地之秘,遂开宗立派,点化世人,其中又以先后有元始天尊所立的阐教,老君的人教、通天的截教和如来的佛教。那阐教以彰往察来,微显阐幽为宗旨,共收了十二个徒弟,且都隐居各自洞府,不问世事,不提也罢。其他三教,则是广收门徒,传道授业。然而世事难料,世上之人,总有一些人因参仙悟道太难,索性不再追求长生不老,反而注重眼前享乐来。于是,人性中贪、嗔、痴、妒、慢、疑、淫、怒、嫉竟渐渐流毒世间,尤其是贪欲二字,竟引起了人与人之间、人与其它生灵之间日益不和,争斗日多,世间戾气渐多。尤其是人教中人,自诩为万物之灵,向来看不起截教中所收的兽类门徒,彼此间弟子们的明争暗斗也随天长地久也愈来愈深,后来竟使得本是一宗同出的两大教派势同水火,最后竟演变天地间的一场浩劫。”
    “啊!门徒之间的争斗,教主为何不管呢!”
    “怎么不管?想来无论是通天教主,还是太上老君,法力无边,他们怎么能忍门下弟子胡作非为。只是他们知晓,此劫仍是天地间的浩劫,早晚必来。门下弟子虽法力深厚,但却尘根未了,犯了红尘之厄,根基不牢者,自有杀罚临身。为此,各教一方面闭宫止讲,另一方面,由截教、人教和据说还有阐教三教教主共议,共同佥押了封神榜,榜上共有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又分八部:上四部雷、火、瘟、斗,下四部群星列宿、三山五岳、布雨兴云、善恶之神。神职之位,除了阐教、截教、人教三教中的弟子中选上榜者之外,还有忠臣义士及难成仙道者。神职按法力深浅厚薄,功劳缘份排序。是故神有尊卑,职有大小,此是天数,非同小可,受封者只有在真身死后,魂魄受封时才知端晓。封神榜设后,各教仍是闭宫止讲,约束门人在洞中静修,盼众弟子能自清尘根,躲避杀罚。曾有有诗曰:神紧闭洞门,静诵‘黄庭’三两卷;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只可惜圣上之心,下人难料,一千年前,因武王伐纣,截教与人教弟子分别拥护商周,终究还是引发了封神大战。最终,人教在佛教相助之下,大破截教所布的诛仙阵和万仙阵,截教教主通天战败远遁,世上再无音讯。老君的人教也就成了唯一的道教正宗。”
    “啊!”张道陵听到这里,张大了口,不知如何说起。
    “我与你说,那截教当年可是天下第一大教,到今天之所以灰飞烟灭,正所谓胜者为王。当年道教三清道祖与佛祖如来联手,四圣大破通天教主所布诛仙阵,通天教主自此役后,元气并未大伤,他再设万仙阵,但因教中出了叛徒,导致又被打败,自此通天教主不知所踪,座下截教众仙,或亡或降,你那朋友血书中所说的女道人,我猜的没错的话,应是通天教主座下弟子无当圣母。”
    “无当圣母?”
    “不错,通天教主座下这些一代弟子,个个修为均至大罗金仙之界,此番出世,想来必要一雪前耻,看来天下又要大乱了。”
    “什么?天下大乱。这不可能。你不是说说个事都会被天庭监听吗?为何无当圣母出世,天庭不闻不问呢?难道是天庭在默许不成?”
    “你问得好,当今天庭,御下极严,只要涉及仙家之事,俱要过问。但是人间生灵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却只要来个轮回转世就可以了。所以天庭之下,虽然处处皆有神灵,但都只能按规办事,凡间事一概不管。”
    “那有冤情,老百姓在人间无法申冤的话,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也不能那么说。人都有一死,死后还可到地狱去喊冤呢。地狱之中,设有判官阎王,来审理阳世间的冤曲,再依万物在阳间的行事,断出魂魄中的好坏,报与天庭,为善者投三善道,为恶者则得下地狱了。怎么样,听到这里,你感觉这天地间的事,还是挺公平的吧!”九曲夫人说到这里,面带嘲讽地笑着道。
    张道陵张了张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想起金蝉被那黑衣道人伤害一事,心中反而愤怒不解,问道:“请问夫人,那无当圣母出世后,到现在还没有为害世间,天庭可以不管,可是有人用妖法杀人,为何神灵还是不管呢。”
    “为什么要管?你要知道,六道轮回之中,万物都在其中。不管是人是兽,死后都要到地府中被审定来生转世之路。但是地府也只是根据品行来定其投胎方向,转世之后,其行为如何,全在己心。心念这个东西,是天庭也控制不了的。打比方说吧,用妖法杀人,和老虎用牙齿咬死人效果是一样的,既然允许人用刀子宰牛杀羊,那也得允许你们人被别的物种所杀。而且天庭为了平衡万物,你们人是万物之灵,在修行上比别的物种有先天优势,所为若是别的物种中有修得法术人形的,吃点人肉,喝点人血,来补补道行,也算是情理之种的事。”
    听到这里,张道陵心中所而感觉有些不以为然。
    九曲夫人见他样子,冷笑道:“怎么,你又感觉我说的不妥了吧。哼,我索性与你说详细些六道之中的事,你自己听着点,免得有一日你到了地府,无处喊冤。在地府中,有十殿阎王主事,大小判官干活。他们的办事原则,自然是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啦。经过地府的审判后,作恶多端者打入地狱,好人进入善道,在世间有功者还可得封神职。由于鬼魂在进入地府后,须得喝下一种汤,喝下之后,就会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在阳世间的所做所为,一一交待。地府中有在阳间派驻的城隍土地的监督,所以地府的审判,自然会公平无比了。所以说嘛,有地府这一关,天庭也就放心了。对下界万物的遭遇,天庭是不会管,也没有必要管的。等你修行到天仙境界,你就会明白,就是死成千上万的人,在人世间是惨绝人寰,但是在上天看来,也是顺其自然的事。”
    “可是,若是地府没有发现有人是冤枉的呢,那该怎么办?”
    “哈哈,你当真是杞人忧天。地府中十殿阎王之上,还有酆都大帝和地藏王菩萨呢。再说了,要是连他们没有看出你是冤枉的,那你就是不冤呗!”九曲夫人说到这里,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怨恨之意。
    张道陵听了,摇了摇头,未置可否。
    九曲夫人见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慰藉,又继续道:“至于无当圣母出世一事,想来不光涉及天庭,佛道二门,也怎么能坐视旁观。但是那齐云塔仍是建在佛门祖庭,佛门到现在也未见有动静,只留下你那个朋友自生自灭,看来里面诡异的紧啊!所以我说啊!你那朋友既然是糊里糊涂地卷入此呈,那他小命就该如此,纵是冤死,到了地府,也会为他来世定个富贵之家,不用像今生这样,小小年纪就当和尚,难享人间清福。”
    九曲夫人如此一说,只说得张道陵目瞪口呆,是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最后长叹一声,道:“我不管天庭也好,截教也罢,我总不能让金蝉好兄弟这一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折磨,受这天大的冤屈。”
    “哼!他这点冤屈算得了什么,与我姐姐比起来,不值一提。”
    “你姐姐,她怎么啦?”张道陵越听越是奇怪,忍不住问道?
    听张道陵问话,九曲夫人反而沉默起来,只见她将袖子一收,背过身去,双手捂脸,竟然蹲在石梁上抽泣起来。张道陵从后面看去,九曲夫人再也不是那个风华绝代、冷艳无双的河伯夫人,反而和龙儿有些相似,只是一个楚楚可怜的伤心少女。
    张道陵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呆呆坐在梁上,可待了一会,九曲夫人仍没停止哭泣。张道陵向来急人所难,更何况如今与九曲夫人同处险地,内心中隐隐有同舟共济之意,当下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轻轻地来到九曲夫人身旁,安慰道“:夫人,你姐姐若是被冤,咱们为她伸冤就是,纵是天地不公,可公道自在人心。还请夫人节悲。”
    九曲夫人听了,慢慢地停止了悲声,但还是摇了摇头,低声道:“没用的,这世道总是人家说了算,连通天教主都败了,灭我们这等,对天庭来说,如同反掌。姐姐临别之前,嘱我要隐姓名,千万不能提报仇二字,我虽心有不甘,可等我长大之后,这么多年来际遇,我终于明白,要想报仇,实在是蚍蜉撼树,无能为力啊!”
    “若是不能,不如就放下,既然有轮回,恩怨也不过是一刹那。”
    听了张道陵如说禅般的安慰,九曲夫人缓缓站起身来,抬头,拭泪、望向张道陵。但见她白玉般的脸庞上,拭过的泪痕,竟然隐隐有血印。
    张道陵见状,心中大惊,心道她竟然啼哭出血,可见伤心之深,当下对她同情之心更重。一阵微风轻轻吹过,拂起她的衣裾。
    只见她双手一振,身后的金珠当空升起,金光四射,将石梁四周照得清清楚楚,九曲夫人款款走来,直到离张道陵身前两米方才站定,轻启珠唇,一字一句地说道:“张道长,你可知我姐姐是谁。”
    张道陵茫然地望着她,摇了摇头。
    九曲夫人用银牙用力咬了咬嘴唇,轻轻地道:“她的名字,叫作妲己。”
    “什么?”张道陵闻听,大大地张开了嘴,半晌才合得上,结结巴巴地道,“是她,妲己,她可是,可是……。”
    “可是坏人,对吧!在你们人类眼中,她可是祸国殃民的千古罪人,罪不可赦的狐狸精吧!”
    张道陵沉默了片刻,才道:“不错,我曾读过史书,书上记载说当年因商纣王宠爱妲己,自妲己入宫后,对妲己之言是从,好酒淫乐,残害忠良,导致灭国。”
    “哈哈哈哈,那只是一面之辞,其实我姐姐和我一样,就是狐狸精。她本来好好地在轩辕坟修行,却被女娲娘娘宣去,说是因商纣王到女娲宫中进香时,因见神像貌美,写了诗,亵渎了女娲娘娘神像,罪不可赦,特派她去设法扰乱后宫,惑乱君心,使商纣王不行正道,断送商汤天下,以助武王伐纣成功。事成之后,保我姐姐修成正果。我姐姐奉诏而行,潜入宫禁,百事逢迎,日夜陪伴纣王,那纣王天性淫乱,爱江山更爱美人,自甘将天下断送,可当武王伐纣成功,商纣王自焚鹿台后,我姐姐本以为上复钓旨,重归轩辕坟,不期女娲娘娘却将我姐交与天庭评议功过,依天规处置。想不到天庭不顾我姐姐仍是奉命行事的事实,一句我姐姐残害忠良,就将我姐姐交由姜子牙,任其赐我姐姐死罪,并将我姐姐魂魄均消!张道长,你是明白人,我姐姐不过一介女流,惟知洒扫应对,整饰宫闱,侍奉巾栉而已;其它她如何能以自专也。纣王失政败德,满朝文武百官不啻千百,皆不能厘正,又何况区区一女子能动其听也?”
    张道陵听她说完,半是同情,半是疑惑,头脑中一片混乱。要知在他心中,向来是爱憎分明,眼中从不揉半点砂子。可如今听九曲夫人所说,那祸国殃民的妲己,竟是奉天命而行事,到头来又被灭口,这可与他所思所想大行径违。不由地跌坐在石柱上,口中喃喃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唉!你不必想了,今日我所说之事,你忘了最好,此仍天地间秘事,你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是不利。好了,我今日之话,信不信由你,但我总算是说出了埋在自己心里的话,感觉轻松了许多。”
    张道陵听完九曲夫人所说,长身而起,作礼道:“夫人,如此说来,你与龙儿均是苦命之人,贫道想请二位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龙儿那小丫头不识好歹,我只是想吓吓她,谁和她一般见识,关她也一是防止她胡闹,惹祸上身,二来也可为她挡了五百年的天灾。”
    “是这样啊!贫道多虑了,当时是贫道见夫人要杀龙儿,才不得已将夫人推入此渊。”
    “哼!我若是真要杀龙儿,早就杀了,还等到现在。若不是我暗中喂了你们二人一人一粒宝琴所制的解毒丹药,单凭你体内之血,能这么快就将龙儿所中的宝琴之毒治好了吗?哼,这些事我虽与你说了,但不可与龙儿说,我可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人,你明到了吗?”
    “是。”张道陵听她这样一说,这才明白九曲夫人也在暗中助了自己一臂之力,不管她出自何心,毕竟人家帮自己在先,当下抬起头来,诚挚地道:“夫人既然暗中助我等,为何事先又难为我等,难道仅是为了得到那部洛书吗?”
    九曲夫人沉默片刻,才道:“有些事说不明白,你也是不明白的好。好了,你不要多问了,一会咱们下去瞧瞧可有出路,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二人正说间,忽觉得脚下生风,九曲夫人道了一声不好,用袖子将张道陵一裹,她双脚在石梁上一蹬,身子急速向下坠去。这次她见机的快,有了向下冲力,再加上她身后尾巴向下使力,二人方没被吸了上去,而是向下坠去,只是坠的速度越来越慢,但只见一团团黑雾裹着黑水玄蛇,从身边经过,向上飘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