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不行,去、去【如意街】也成,听说那儿有几家倌楼挺出名的,里头的倌儿,都美得如花似玉──”那样,他就不必有心理压力了。
“其实我……唔!”一番好言相劝还未说出来,嘴巴便被堵死了,那舌头是霸道的,一寸领土都不放过……
气喘吁吁地埋在男人的怀里,听著他的心跳,我还在那深吻中难以回神,便听那低沈的声音响起:“拖儿若心疼,就为为夫排解吧!”
说著,便抓起我的手,放在那滚烫的炽热上,险些就灼伤我的手。
“这里,从来都只想要拖儿,旁的人它完全没感觉。”边说边往我的耳吹著热气,引得我一阵颤栗。
“好烫……”红著脸,我不由得喃著。可心中,是高兴的,也是幸福的。是被需要的那种溢满的幸福。
可是,幸福这东西,就像花朵,美丽而难长久──
当上千皇家军重重包围王府之时,我就知道,生死很多时候,皆身不由已,幸福也难以自持的。
池中寒护我在身後,一身尽是犀利与寒气逼人,“你们以为这里是什麽地方?”那不怒而威的霸气,生生震住领头军。
第269章:我人生中的第二个劫──牢狱之灾
眼前这领头军,我是见过的,还很有印象。在婚礼上,他曾代替皇家前来祝婚,礼部尚书,许陵。
明明是礼部的人,如今却带著皇家军,将我王府重重包围了。想都不用想,我便已知是谁给他下的命令,心中寒得很。
许陵一抱礼,倒还算恭敬,“王爷,得罪了,下官也是领旨办事,别无他法。”
礼部尚书,许陵;正三品,明明是个文官,却掩藏不住那份刚毅与犀利。
“旨?什麽旨?办何事要重兵包围我寒王府?”池中寒冷凛一句,生生把人逼退了两步。
那是唯我独尊的霸气。
自作镇定,许陵清了清声音,“下官奉命前来将杀人犯,凤小拖带回去天审。”那不卑不亢的声音,铿锵有力。
我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听差了……
“杀人犯?我?”一脸茫然在指著自己的鼻子,与其说无辜,还不如说我被震惊到了。
还天审!
所谓‘天审’,天之之审,那是无上之荣,也是无比之重罪,深如海底的罪孽!
我何时犯了这滔天大罪?
“荒谬!拖儿是堂堂的王妃,怎麽就是杀人犯了?”池中寒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护著我不准我上前,那坚毅的背影,其实我知道,他也在紧张。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皇帝怎麽会派人光明正大来拿人?
许陵不卑不亢,“王妃娘娘可还记得池寒城,刘家镇,【云来客栈】?”
身体不由得深深一顿,双目有了些恐慌。见我如此不答不应声,许陵又道:“那可是二十八条无辜的人命啊。”
“……”我瞪大一双眼,他、他怎麽会知道?
见我还是不语,许陵又道:“下官说错了,当晚云来客栈里可是有二十九个人,却只有二十八条尸体而已,而镇上救火的百姓里,有好些可是看见王妃娘娘进了那客栈,半夜里悄悄出了客栈,不到半刻锺,客栈在王妃娘娘面前,化成灰烬。”
“……”那些话,将我带回当时的情形,将那片熊熊烈火呈现在我眼前,还有那一具具焦黑的尸首……
“不,不,不是我──”摇著首,我只能不停地摇首,“不是我、不是我……”
忽然,脑里又响起一句:“今晚,你早些睡,早些醒来,丑时前,你定要带著随行离开这客栈,这儿会出事……那些人,阳寿已尽,你我都无能为力……”
那个人,那个长得妖冶而不似人的白衣人,那个亦神亦鬼亦人的──九天白玉!
他说,他为了寻一个人,一个与我长得很像的人;他说我不是他找的人,身上却有那个人的一缕青烟……他说,他从天堂到地狱,路过人间,因为他寻的人,就轮回在人间……
那麽的诡异,那麽的……我当时竟然没有怀疑过那个人。
“如今,人证物证具在,王爷,王妃娘娘您们就别让下官为难。”许陵也看出我苍白的脸色,笃定了事实,摆了摆手其身後就有军官司准备行动。
而,王府的护卫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唰唰”一下子亮出家夥,虽然是敌众我寡,但我知道以池中寒的能力,他这些人如果使劲全力,未必不能脱身。
只是……抬首望了望护在身後的男人,我拉了拉他,朝他甜甜一笑,“寒,你信我吗?”
被我的笑容迷得有些不稳,池中寒只是定定地回视著我,嘴里毫不犹豫吐出一字:“信。”
我又笑了,我知道他必定是信我的,即便我真杀人,真的是罪不可赦,他仍会信我。
“只要你信我,就足够了。”我笑得大无畏,笑得坦荡,“这其中必有误会,当务之急便是你快查找我是无辜的证据,揭露真相,而不是与皇家对持,这样不但不是救我,是害了我,害了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要说服这个固执的男人,不容易,於是,我拿自己,拿自己肚里的孩子在压他。
果然看到他脸色变得很难看,眼里却多了份犹豫。
抓起他的手,揉著他那修长好看的手,好似撒娇,“我是寒凤妃,没人敢对我怎麽样,在罪还未定下来之前,我们有时间解除误会。如果你为了我而与皇家反目成仇,就是陷我於不义;如果你为了我而冒犯皇命,便是陷我於不仁……不管哪样都让我一生痛苦。”
抬首,撞进那紫瞳里,“寒,别让我做不仁不义之人,别让我做个罪人活下去,我要清清白白地与你一生一世在一起。”
我的坚定,是打消男人眼里著急的武器,是让他心安的定神丸。
他懂我的,他也该明白我就是那样的人,於是,我赌了他的不忍。
不忍看到我日後活在愧疚与痛苦之中。
伸手,抚摸著我的脸,“拖儿……”那是心疼与猝不及防,那是懊恼与无能为力。
我伸手,覆在他的手上,朝他笑,用我最甜美的笑融化他,“为了孩子,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而且,我相信你。”
在池中寒一脸难受中,我被带离王府,大军跟著撤了,王府变回一片祥和……
而我,被送进宫廷天牢。
那皇帝对我还是不薄,天牢也有独立间,看著,还算……清雅,一张石床,一张石桌;桌面上还给我摆了一壶茶,一个杯。
我在牢间里来回地走动,方便肚子里的孩子灵气,他似乎也觉察到他爹爹的异样吧!一天下来显得十分安静,也不总闹著我。
估摸是午时了吧,许陵奉旨来到牢里,审问。
以身份而论,在我面前,他没有资格坐著,亦没有资格要我向他下跪,於是他站在前方,而我坐在石床上,含笑著看他。
“许大人倒是来得挺早的。”
一含 首,算是行礼,“王妃娘娘,得罪了,下官也是奉旨办事。”没有池中寒在场,这人显得不再那麽谨慎。
这人长得很书香味,与辰轩墨有几分酷似,都有些狡黠与算讲。
第270章:牢狱中前来探望的人
我还是含首笑,“这,本妃自是明白,如说得罪,这一句该是皇上给本妃说才是,毕竟下领抓拿本妃的,不是许大人。”
我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说,悠哉地说。
许陵只是挑了一下眉,并未和一些官员那般迂腐愚忠的跳脚,口气平稳而冷静,“如今有十多个人证,还有相关的重要物证,王妃娘娘怎的还能口口声声言皇上这行是有误?”
我不怒,依然笑首,因为韩沫雕言过,我常笑的话,会直接影响到孩子的未来性格与心态,所以我要让他以後也能如此,不急不燥,不怒不慎。
双眸垂下来,抚著自己的肚子,缓缓地开口:“……因为,我想信自己是无辜的。”没有什麽,比自己相信自己更重要。
只要我相信,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必会相信,他的爹爹不是个杀人犯;只要我相信,那个男人,那个占据我整个心,整个灵魂的男人,就必定会尽全力还我清白──
“事到如今,下官认为,王妃娘娘最好的打算便是认罪,以王妃娘娘的身份,皇上必定不会真的置您於死地,到时,会找个替死的,让你隐姓埋名,好给池氏留个後。”
许陵大言不惭。
我抬眼,看著这还带著书香味的男人,笑了笑,“许大人,在朝为官许久了吧?”
我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嘴,让许陵愣了愣,回道:“下官在为官已有十年。”
我又问:“那麽,许大人,这是皇上要你这麽做的吗?”
“不,这是下官揣摩对圣上之意。毕间王爷是圣上唯一亲侄,而王妃娘娘娘如今又身怀六甲,这可是皇室血脉,即便您真背负著杀人犯的罪名,也是有值得原谅的地方。”
我挑眉,照这口气,这个许陵是完全认定我就是杀人犯了?不由得叹口气。
“看来,许大人为官十年也未是了解当今圣上。你的揣摩已离圣意八万里有馀。”
顿了顿,“我累了,许大人请回吧。”作一副困样,当著他的面,躺回石床上,不再理人。
许陵无奈,一鞠之後便出了牢,还能隐约听到他吩咐外头的人小心侍候著。
当牢门再次关上,我睁眼望著牢顶,不由喃道:“唉,这床……真硬。”
这两年,叫池中寒给惯得跟个纨!子弟似的,好吃好穿好睡,哪受得了这份罪?
没躺多久,便有人来探牢──
被困天牢的人都能有人来探望,可想而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主子,绯雪给您带些东西过来。”门锁响了一阵之後,便专来声音,我猛地睁了眼,高兴地望过去,果然看到绯雪含笑著望向我。
我坐了起来,便看见几个人鱼贯而入,又是厚厚的丝被缛,又是好茶具好茶;最得我心意的是,绯雪放下的许多书本,看得我双眼都发亮了。
“哎呀,我还说著闲得慌来者。”看到有书还有笔墨,心里可美了。
随从们都退下去後,绯雪微笑著看我,“爷知道您定是怕闲著,便命我带些东西过来给您解闷,爷说了,他定会尽快让您回府。”
心中一疼,我知道那个男人定是从昨夜开始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在寻著解救我的办法,又挂心我在牢里难受,想著我。
“……你回去告诉他,我可是堂堂的王妃,这点事根本没放在心上。”所以,他不要再自责,再为我心痛了。
“是。绯雪会一字不露地传给爷听。”
看著她的忠贞模样,我敛了眸,“代我……好好守著他。”别让他太过操劳,别让他太过著急而做了傻事。
绯雪自然也是懂我,了然地点首,“绯雪会看好爷的。”
“嗯。”我点点头,随手拿起一本,想了想,“外头是不是开始传了什麽流言蜚语?”
听了我的问话,绯雪眼里闪过一丝为难,最後才点点首,“是有些。”
我想,必定是非常难听的流言蜚语了。
绯雪离开天牢不久,又迎来稀客。
“自大婚後,相爷可是没有露过一次面,这次怎麽特意来到这充满晦气的大牢来?”我说的大婚,自然是指我的大婚,而非他的大婚。
便见那老狐狸似的脸色也未有变,还是那谦谦君子的笑容:“王妃娘娘新婚燕尔,我自是不愿打扰了,听说娘娘不幸受屈入狱,我也著急万分,便前来了。”他说得半真半假,亦真亦假。
我也笑,微笑著,“那可是有劳相爷挂心了,我一切都还好。哪比相爷做了冰国驸马,如今两国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说完,便看见辰轩墨那一双狡猾的眼里,闪过些东西。
“王妃娘娘说笑了。”辰轩墨又恢复那君子之模样。
看著他,与两年前一样,儒雅俊逸;再垂首看自己,挺著个大肚子,十分诡异……真是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回头。
“时光,过得可真快啊。”我由感而发。
辰轩墨似乎也有同感,眼神里多了份苍茫,“当初,你还是个懵懂的少年,如今竟然嫁作人妃,身怀六甲。”
他的目光,放在我隆起的肚子上,看得痴迷。
我愣了愣,“我……当初真心当你是朋友。”说得有些心酸,“尽管你之後算计过我。”我一直以为,他是我出来之後,交到的第一位友人。
对方也微怔,收回了视线看我,张了嘴好半响也说不出什麽话,最後苦笑著说了一句:“天意……弄人。”他说。
我不知道他说指的是什麽,只是那份无奈与犹豫,总有些刺目。
辰轩墨来看我似乎并没有什麽要说的,便与我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後无奈地摇摇首,便要离开了。
情急之下,我急得拉住他的衣袖,他回头不解地俯视我,似乎有些害怕我说出口,似乎又期盼著我说些什麽。
就这麽拉著他的衣,我愣了好久,也才挤出一句:“不要……伤害他。”
辰轩墨那双总是带著狡黠的眼眸里,多了层痴离,望著我的眼神都有些飘忽,似乎已过千言万语,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牢。
第271章:面见圣上,各怀鬼胎
幽幽鸟儿翠鸣,柔悠风儿在听。
风华一指流沙,苍老一段年华。
寥寥几笔孤寂,艾艾游子归心。
寻不到花的蝶,琉璃一场空梦。
涟涟溪水渗尹,杳杳飘花飞香。
恨对百花时节,碧纱窗外莺啼。
籁籁笑乐凤吟,片片相思厚涕。
谁见夕阳孤梦,满院闲落花调。
萦萦愁恋浮凛,妍妍红日已落。
寂寞芳菲缭绕,岁华如箭堪惊。
凄凄琴声依稀,明明皓月游园。
梦断一曲韶华,蹉跎一生岁月。
涓涓心事难掩,清清湖波荷莲。
忧一忧难补怨,愁一愁惑世间。
戚戚泣声幽怨,炊烟乡间。
难别离青丝灭,抚手又是一曲。
陌陌红尘花酸,萋萋王孙绿草。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无妻──
写到此处,我顿了又顿,停了又停,便是写不下去了。
心已乱,意已散,很狐疑,句句不成行,词不达意。
已经第几天了?我被关在天牢里好些天,虽然,我住得并不为难,却也知道为难许多人,首当其冲,估计就是那个男人是要急坏了。
每日,都有人送生活用品,和一些解闷的物资进来,可池中寒一次都未来过。我不怪他,其实我知道,最想来看我的,莫过於那个男人了。只是,他必定是担忧见到我的处境而恼起来,到时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唉……”绕屋徘徊,困不知,难勉行。我现在就非常不清楚该怎麽做了,外头的事,我也只能道听涂说。我最清楚的,便是我成了一代妖孽此事。
本来,男儿怀孕本就逆天,古怪极了。天下百姓本也就懵懵懂懂,只有流言一起,也就跟著信了。
如今还传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妖魔,更加证实我不是人,至少不是好人这一流言上。而,四处奔波的池中寒,也受了波及。他娶个妖孽,堂堂的寒王,当年手握重权,领著八十万大军凯旋归来的第一将!却被妖孽迷惑,一世英明尽丧。“唉……”绕了几圈,不禁又叹了一声。
“主子,您半刻间已叹了三十五回。”今儿个给我送书来的,还是绯雪,她站在牢房的一角,看著我在房里绕,终於在我叹了第三十五次时,忍不住开口。
我停下脚步,看她,心中还是郁结,“绯雪啊,你说你家王爷一切如常,没什麽不妥……可我为什麽觉得那只是表面现象呢?”
我可是担心他私下做什麽傻事啊!我绝对不希望他一世英明就为我而丧失了,背上本不该有的骂名。
“回主子的话,爷的确是一切如常,早出晚归,神色也并无异常。”绯雪也被我缠得烦了,说话都变得一板一眼了。瞥她一眼,就是这样才叫异常呢吧?
“有人来了。”就在这时,绯雪忽然严肃起来,瞪著牢房门,就见那许陵仍一脸书生气息地站在门前,牢头为他开锁,他却未有入内。
“王妃娘娘,请跟下官来吧。”他的话说有礼却也无礼,说敬却又不尊。
绯雪对此很是气恼,看她就要发飙的模样,我赶紧出言相拦,“你回去吧!”
“可,主子……”绯雪很不放心。
朝她笑了笑,“我的罪还未定下来,没人会对我怎麽样。”再说,池中寒早就在宫中给我安排许多的眼线与人线,绝不允许我出事,我还能怕什麽?
再来,即便没有,我也未有过一丝害怕。
随著许陵,出了守卫深深的天牢,被带往深宫里去。走的路都是偏巷,除了卫兵,几乎不见一个宫人。
直至到太和殿堂外,我才知道被带到哪。那是书房,是一国之君的御书房。将我带到之後,许陵甚至没有入内的资格便退下去。而当今圣上就坐在他的御桌前,似乎在审批著奏折。
我步行入内,含首行个礼,并未下跪。“参见皇上。”我说得轻淡,倒也并不是闹情绪。
放下奏折,那个男人抬首看向我,我没有回避那撞过来的视线,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清晰地看著这个天之娇子的容貌。
池懿,懿文帝。四十来岁的容貌,继承池氏一族的英俊美貌,甚至比池中寒多了一份男人的魅力在里头,只是更阴冷些,更狡黠些,更残狠些。
“嘎吱──”听到身後门被拉上,整个御书房中,也就只有二人的呼吸。
对於我毫不畏惧的回视,池懿由原先的挑眉,到最後的不明确的挑衅,久久才应了一句:“你倒也不怕死。”
我倒也平静,看了看御书房里,边上有座位,於是我含笑,“谁不怕死?”顿了顿,又道:“在未定罪能怀前,我还是寒王妃,也是身怀六甲之人,皇上不赐个座位吗?”站著说话会腰疼。
池懿这回倒不挑眉,似笑非笑望著我好一会,才摆手,意思让我坐。我心里一阵咒骂,然後挺著肚子往一边慢慢踱去,走到一边拖拉著重重的大椅,好不容易搬到殿前,微侧看著那见我搬得吃力却未有唤人帮忙的皇帝,心中再一阵咒骂,觉得这人真没人性,连孕夫都欺负!
等我坐稳了,池懿这才幽幽地开口,直捣话题中心,“寒儿真是有福气,即便取个男儿也能怀上孩儿。”说著就斜眼瞄了瞄我的肚子。
我心道:可不是嘛,哪像你後宫三千却无一子一女。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声音也悠然了,“不知,我们这次,是祸起萧墙吗?”怀璧其罪了吗?
声音一落,便见那唯我独尊的帝皇也不恼,却是眯起了眼,盯著我多了份犀利,“何意?”
我不动声色,倒是知道此人多疑在端测著我,想了想,事到如今,也不躲得,便是回了声:“原先皇上倒是同意王爷不顾逆不逆天,硬与我完了大婚之事,本是觉得皇上是大度且不迂腐,如今这般出事,难道不是因为我肚里怀了皇室血脉,外头都在盛传,这有可能是未来皇位继承人……这,不是祸起之源吗?”
没想到我如此直白,池懿倒是又眯了眯眼,那模样还是很骇人。
第272章:事件越演越烈,一发不可收拾
“哦?皇媳也如此认为吗?”池懿也不动声音,反问得很是隐晦。
心中骤然就明白这人心底的算计可不小,心道你还想坑我不成?
恼是恼却又一时无能为力,但有些赌气,“皇上圣意,我们这些臣子怎敢胡乱揣测?”
无畏地回视他,“关於刘家镇上的二十多条命案,确与我无关,还请皇上能明辨是非,还我清白。”
这麽著说我已经站了起来,挺著个大肚子朝他行了个重礼,能以表自己真心。
池懿似乎并不是这麽想,半支著脑似乎没有听得进去,在那儿思考著什麽,见他不放人,我不得已又坐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池懿才又重新开口了:“对於寒儿,对於皇室,你了解多少?”他的问题仍是有些试探。
“比皇上想的还要多。”我说。
却见那池懿微微讽笑一下,似乎觉得我说了大话,却也未说明,换了一句:“关你的这些日,寒儿倒是够冷静的,除了私下招集兵马,别的什麽事都没做,也不急著为你脱罪……原还听说你们有多恩爱,这倒是奇了。”
听著这话,我愣了愣,寒在招集兵马?招集兵马做甚?谋朝叛变?眼珠溜了又溜,一时还真想不通其中。
见我这模样,那池懿又笑了笑,“看来你倒是不知,似乎连自己是否被真重视估计也是不清楚吧?”
心中一冷哼,冷冷地回这平静的帝皇,“皇上这是在挑拨离间吗?”什麽不好,竟然来离间我们的感情,“我与寒的感情,我自是清楚,旁的人怎麽道说也无用。”
“是吗?如真像你所说,他因何不急著为你开脱,而是私下招集兵马。”
瞪他,“他不急著,说明他是信我的,相信我关未有杀过人。至於招集兵马之事,我想皇上是多虑了,那绝无可能的事。”
他当初去围剿山贼恶徒都用了自己那一百精兵,他哪还有兵马可招集?
“照你这麽说,那是朕的眼线在谎报了?”池懿不以为意,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一下站了起来,我瞪著那个仍悠哉却透著一股子狠劲的帝王,“你还是在怀疑池中寒怀有叛变之心!”
他如今搞这般敲山震虎之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当年池中寒手握重权都未有一丝谋朝之心,如今他未有一兵一卒,你却仍怀疑他,如今还搞这种敲山震虎的举动,实为叫人心寒!”
我如此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举动,却没有惹恼这高高在上的帝王,看著我激动的模样,池懿除了冷凛一点,倒没有动怒的模样。
“你说你了解你与寒儿,其实你不了解,一丁点都不了解,你看到的,不过只是表面罢了。”他的口气,竟然还带著一份同情,叫人听了不自觉地难起来。
“表面?我倒是觉得皇上看得‘太深’。不然哪来的那麽多怀疑?整个皇朝,也就只有寒一个亲侄,你还怀疑他有叛变之心,当初就夺他兵权,如今还来陷害於我,为的便是逼他有叛变之理由!”
铿锵有力的话,激得对方黑了脸,快见暴风雨的来临。
“凤小拖,放肆!”池懿一双眼瞪得极大,就是没有传人将我拖出去,於是我倒是来胆了,用力地回瞪他。
“我还放五呢!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这天下若池中寒真想争,也不是没有可能!别太过份了!做个好皇帝人人都会称赞,别非要做个昏君,就是到时池中寒不反你,也有许多人要反你!”
平生第一次拍案而起,指著别人的鼻子骂,而且还是当今的圣上!我心中无惧倒是阵阵的爽。
而最後,我得到的结果便是被人拖了出去,重新关回天牢里,倒是没受什麽刑法。大概还沉浸在辱骂当今皇上的豪爽中,就是被这麽无礼对待心里还是乐著。
真是解气!
可是,从头冷静下来,就觉得自己太冲动了,这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事得其反,弄巧成拙。
“唉……我怎麽就这麽沉不住气呢?”平时也不是这麽急躁之人,今日一看到那皇帝便想到池中寒的委屈,心中就沉不住气了。
“唉……还是太嫩了些。”自我一番反省,於是坐到石床上,面对墙壁开始面壁思过。
果然我给惹了事,第二日池中寒进朝竟然被罚站在殿外!这对於一个亲王来说何等耻辱!下朝之後,池中寒到御书房面圣,还是被拒之门外……这都是後话了。
面壁的结果,是我将事情前前後後都在脑里梳理一番,越想眉就皱得越紧,越想就越不安。
於是赶紧执笔,写了长长的一封密信,第二日等来的不是绯雪,竟然是──冷无痕。
“你怎麽来了?你来了!谁跟著王爷?”我知道一般无事,这个冷无痕是绝对不露面的。
冷无痕跟冷无言不太一样,这人虽然也少言,却不那麽冷酷,偶尔还会露个笑脸什麽的。
今日的冷无痕也没什麽不同,微笑著朝我行礼之後,答得很轻松:“绯雪在俯里处理些事,於是爷命我前来给主子送些物件。”
此话说得天衣无缝,可我还是听出不对的地方。
绯雪在府里处理事情,那池中寒呢?他不在王府里?
心里虽然带著疑问,却也不动声色地笑笑:“是吗?没什麽事就好。”然後我看了看外头,冷无痕也聪明,赶紧闭气,才道:
“主子放心,没人。”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把准备好,放在桌面上的纸张弄得非常随意地折了,然後递给他,“把这个给爷。”
冷无痕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过於严肃的脸色,却这麽随意地折,甚至连封都未封,有些矛盾。
知道他所疑惑,我看他还是小心地收好之後才补加一句:“在这里总免不了有眼线,越是过於小心,越容易惹眼。”
主要是在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若那皇帝要动起手来,真查搜这里我也无力阻止。
第273章:全国动荡混乱不堪
一含首,“属下明白了。”
剩下的,我与冷无痕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著,直到那许陵又前来,冷无痕才离开牢房。
我倒是很好奇了,昨天闹得那麽僵,今儿个这皇帝还要见我做何?批斗我?还是想直接给我定罪?
大概是看出我的迟疑,许陵挑个时机开了口:“王妃娘娘,你还是顺著一下圣意吧!王爷也不容易,今早就在殿外站著,现在可还站著呢。”
“……”听罢,我愣了愣,马上又恢复平静的神情,将心中之急给掩藏起来。
见我不动声色,许陵斜了我一眼,有些不解了,“王妃娘娘都不担心王爷吗?”那可是试探呢!
淡淡一句:“许大人倒是操心了。”别的话我多一个字都不想提,多说无益。
一想到池中寒真在殿外站到现在,我心里就急得火了。
这次果然还是到御书房,而御书房外,我并未有见到池中寒的身影,蹙了眉四处扫眼仍未看到。
许陵见到我停了下来,便催促:“王妃娘娘?”
瞥他一眼,我没有应声便走了进去,说真的我并不讨厌这个礼部尚书,只是对於这种助纣为虐之人,却也不想假能怀辞色。
跟昨日一样,那皇帝池懿在他的御桌前垂著首批奏。屋里没有其他声音,屋门被掩上之後,我正捉摸著要不要搬昨日那椅子过来坐?
便听到奏子被放下,有声音传来:“……以往,这些奏子,都是寒儿帮著批奏的,也不知何时起,寒儿几乎不到重要关头,都不会来朕的御书房了。”
那话中,带著叫人不敢置信的遗憾与感叹,感慨中似乎还有些示弱。
“……”我抿著嘴没有出声。
池懿示意我坐下,叫我好生惊讶一番,带著多疑的心情坐下来之後,池懿又开口:“今日,寒儿这麽多年来,头一回在朝堂上公然与朕顶撞,甚至扬言朕若不放你,就是不仁不义之君。”
他抬首看我,似乎目中带怨,怨的是我把他心目中的寒儿给带坏了,是我才让他们关系变差,是我才导致如今这种局面。
我心中冷笑,你就继续装吧!
见我没有应话,池懿敛起神色,“你今日倒是挺安静,昨日的嚣张强势都到哪儿去了?”
微眯起了眼,我盯著这个帝王,久久才缓缓地开口:“尽管真有人看见我进了那客栈,尽管也有人看见我半夜离开那客栈,尽管那宫栈在我的面前变成一片熊熊大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