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总要繁衍,繁衍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有青楼,所以似乎是不论哪个世界,都有这样的地方。它们的名字各异,正统点可能叫勾栏、教坊司、粗俗点可能是窑子,八大胡同,亦或者会馆,私人spa等等。
而在这个不知道存在于哪个时空里的大秦帝国,它们还是保留了那个人们最耳熟能详的统称———青楼。
许白焰也是个雄性生物,虽然性格偏向于正直守序,但是也难免对红粉之地产生好奇之心,更何况......他来到这个世界整整18年,从来就没去过比虞城更远的地方,整日和一群书生或者大头兵混在一起,这到了繁华的朝都城,如果不先去看看青楼,似乎就有点对不起自己这穿越一回。
“哦,对了,我不是自己非要去的,而是虞峡口那帮老光棍们非要我去的。受人所托,自然要尽心尽力,这很合理。”
这么一想,许白焰心里就一下子就释然了,同时他也不禁感叹,原来自己在某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竟也能做到如此无耻的自欺欺人啊。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自己也不能免俗。
所以,他便沿着面前这条繁华的街道朝前走着,很快找到了一家立于街边的面馆。
“老板,一碗白水面。”他很客气的说到。
“三个钱。”蒸腾的白气之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许白焰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碗面在虞城,最多也就卖上一个钱,而这朝都竟然要贵上三倍。
他不禁有些肉疼,不过看那老板已经开了锅,面条已经捞了出来,也不好意思说不要,只能排出三枚铜钱放在桌上:“能不能赠碗面汤?”
“当然!”老板爽快的嚷道。
许白焰心里稍稍平衡了些。
面端上来,看着比虞城的面要白,粗细也要均匀,但是吃起来却没有更好吃,天下的麦子似乎都是差不多的味道。
但是临近繁华的街景,看着男男女女华装盛服的走过,也算是值回点铜板。
不多时,一碗面下肚,许白焰感觉底气都足了些,不由得端着赠的那碗面汤,来到了老板的摊位前:“老板,在下初来朝都......想问个事。”
老板抬起了头,看着少年的穿着,和那张朴实无华的脸:“哈哈,问!”
“就是......我有几个兄弟,想要让我替他们去看看那青楼。”
老板眯起了眼睛,用狡谐的目光瞄着许白焰:“你说那个兄弟,是不是你自己?”
“不是......”
“哈哈哈。”老板笑了起来:“怕啥,这朝都的烟花之地可是天下闻名,我看你这穿着,是个书生吧......书生才子,自然愿意去逛青楼,不必害羞。”
“额......”许白焰见状,也放弃了解释:“好吧,那不知,咱们朝都最好的青楼是哪?”
老板的眼睛眯的更小了:“这最好的青楼,自然是河上的乐舫,可是......那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玩得起的地方啊。”
许白焰尴尬的笑了笑:“我也不是想去玩,只不过是去看看,最多......喝壶茶。”
“嘶——”老板琢磨了一下,他也从来没去过那乐舫,也不知道里面的消费水平和规矩,所以一时之间给不出意见,最后只能好心的提醒道:“那小兄弟去看看便好,做什么事情都要提前问问,别一壶茶要价好几两银子。”
“多谢老板!”许白焰拱手谢过,然后顺着老板指出的方向,踏上了一个少年步入成熟,开阔眼界的必经之路。
还好,这朝都的乐舫位置离着许白焰进来的城门不算远,不然可能要走到明天。
一个多时辰后,他来到了一条河边。河岸侧万灯摇曳,通红的灯笼印在水里,随波轻轻飘舞,入眼似梦似幻,整个人都好像要跟着迷醉起来。
这条河,叫沅澧河,一横一束,形成一个“十”字,贯穿了大秦朝都的东西南北。
这河水是从地下水脉引流而上,河堤两侧由百里长的大符催动着,无潮无汐,千万年流转不停,河里有渔有虾,也有青青水草,但是又一直清澈,随便捧起就能饮用。
许白焰站在河岸边,瑶瑶望向远处,只见一座座巨大的船只停靠在岸边。船上搭建起华丽的楼宇,一层又一层,层层张灯结彩,灿烂非凡。
这......便是乐舫的花船了。
许白焰呆呆的看着,然后咽了口唾沫。
他这一路上其实已经想好了,一定要镇定,别看起来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但是即使再怎么做好心理建设,依旧被震惊的缓不过神来。
很难想象,这花船是如此的恢弘,轻佻曼妙与磅礴大气如此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一层......两层......三层......”许白焰控制不住的开始数了起来。
还没数几下,他突然的意识到,这种行为是多么的没见过世面,赶紧将手放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
“镇定,镇定......许白焰,咱是穿越过来的,啥高楼大厦没见过?几艘破船就给咱唬住了?”他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不过一想到如此巨大的船,竟然是一座青楼,而自己即将走进去,又不由觉得紧张一下也是应该的。
就这样,他辗转反侧了好一会,直到河上的风将自己的脸吹凉了,这才终于平稳了心态。
朝着花船走去。
一路上,人超乎想象的多,没办法,因为这乐舫实在是漂亮,所以也成了朝都城的一处景色。
随着人流,许白焰扶船而上,看着周围的人谈笑风生,他也受了些感染,不觉得太尴尬了。
步入花船......
许白焰强行的让自己表现的泰然自若,满目灯火阑珊,伊人们倚栏而笑,楼间红袖乱招,轻歌曼妙。
少年抿着嘴唇,绷紧着浑身的肌肉,让自己不被周围的轻纱撩动的面红耳赤,心中想着虞峡口那群老兵临走前,下了军令一般的坚定神情。
他拳一握,牙一咬,心一横!
猛地转头,朝着旁边刚走过的一位青罗纱裙的女子深深鞠了一躬。
“敢问姑娘,这乐舫......是不是有‘花魁’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