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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家宴
    天亮后,镇北王夜巡归来。
    李玄嚣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立即点兵出征,而是如往常夜巡归来一样洗漱休息。
    王府依旧如故。
    外人看不出丝毫异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唯独王妃才能看出李玄嚣浑身涌动的沉沉杀气。
    云缺的住处换在一个单独的小院,环境如画,门外有丫鬟时刻候着。
    客舍虽然也不错,却没有这里安静。
    小郡主特意送来了两块灵石。
    以李跳跳的话说,灵石能帮助初学者感应到灵气的存在,善加利用,可达到最终‘以身为鼎炼精化气’的目标,成为真正的炼气境修行者。
    屋子里,云缺翻看着炼气心法。
    其他时候,云缺的目光向来带着一种随意与慵懒,仿佛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多大的精神。
    唯有此时,他的眼神无比专注。
    一字一行,认真的看着,同时对照自己的理解与多年来的揣摩。
    他所揣摩过的,是那本带在身上很多年的假心法。
    用半天的时间来熟悉与理解,再用半天的时间按照心法所标注的运转方式借助两块灵石来修炼。
    傍晚时分,云缺的指尖上已然汇聚出一丝淡淡的灵气。
    一天时间,入门炼气。
    “修行……”
    望着指尖微弱的灵气,云缺的右眼中掠过一抹从未在人前出现过的坚毅神色。
    ——
    当晚,得知云缺修出灵气的李玄嚣专门设了场家宴。
    家宴,自然是自家人吃的宴席。
    能坐在王府的家宴,说明镇北王没拿云缺当外人。
    已然视为家人。
    在座的足有几十位,均为女眷。
    镇北王没儿子,女儿可不少,共有十九个,年纪最大的已经出阁,最小的是李跳跳。
    十多位郡主各有姿色,坐在一起欢声笑语莺莺燕燕。
    李玄嚣饮了口酒,道:“十七岁修出灵气,晚是晚了点,不过算不得大事,放眼修行界,后起之秀比比皆是,本王如你这年纪的时候也才堪堪摸到炼气境的门槛。”
    云缺被满桌美味吸引,边吃边道:“那你可够笨的了。”
    李玄嚣哈哈笑道:“没错!本王在修炼一途确实够笨,天赋泛泛,不过本王懂得笨鸟先飞,修行至今尚且不落于人后,比不得那些天之骄子,但比起寻常的修士还绰绰有余。”
    大夫人在一旁提醒道:“只要记住笨鸟先飞的道理,云缺今后的修行路就算走不长远,也能走得稳健。”
    云缺龇牙一笑,道:“记住了大婶儿!我不是笨鸟,聪明着呢。”
    二夫人岚氏亲自起身替云缺布菜,道:“姐姐是这孩子的大婶儿,那我就是他二婶儿了,称呼直白了些,听起来却亲切许多。”
    大夫人点头道:“是啊,总被孩子们母妃母妃的叫着,忽然听到叫我大婶儿,就像回到了乡下娘家。”
    二夫人温和道:“姐姐是想家了,等哪天得闲我陪姐姐回去看看。”
    听说这边要回乡下,几个调皮的郡主立刻交头接耳起来,都嚷嚷着想要出去玩。
    郡主们年纪不大,正是贪玩的时候。
    李玄嚣哼了一声,女孩们立刻缩了缩脖子不再吭声。
    “做好你们的功课,近期不可出府。”
    王爷的话,郡主们没人敢质问和反抗,乖乖的一起点头。
    “你们也一样。”李玄嚣看了眼一众宾妃,道:“多事之秋,没有要事别出门了。”
    王爷的吩咐,女眷们自然不敢过问太多,其中的缘由只有大夫人了解。
    王府如今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
    外有八山寺意欲不轨,内有神秘的夜王偷采灵矿,更远处还有来自天祈城的无形威胁,种种局面,让镇北王觉得无比棘手。
    为了保证家人安危,他只能下了禁足令。
    想起烦心事,李玄嚣连喝三杯闷酒,直至看到狂吃海塞的云缺他才觉得痛快不少。
    这小子,连吃相都跟本王差不多。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李玄嚣道:“等你和跳跳炼气境修行圆满之后,我亲自去一趟熔城,给你们买两粒最好的筑基丹。”
    在场的女眷们大多听过筑基丹的大名,纷纷诧异的望向云缺。
    筑基丹是炼气境的修行者用来冲击筑基境的奇丹,普通品相的已然价值惊人,又何况是熔城的上品。
    郡主们的目光里泛起深深的嫉妒。
    给李跳跳最好的,她们还能理解,毕竟李跳跳的双腿是王爷掐断的。
    可云缺毕竟是个外人。
    又是家宴,又是承诺筑基丹,难不成要把这小子当姑爷了?
    几个心思转的快的郡主不由得俏脸微红。
    再看那云缺,虽然土里土气可模样是不差的,称得上清秀的少年郎。
    几位郡主芳心乱跳,也没胃口吃饭了,各自打起自己的小心思。
    云缺没听过筑基丹的大名,眨了眨眼,道:“筑基丹?能吃么。”
    二夫人微笑着解释道:“不仅能吃,还能帮你冲破筑基境呢,还不快叩谢王爷。”
    如此昂贵的赏赐,在二夫人眼里自然是要叩谢的。
    大夫人知道云缺的桀骜脾气,道:“叩谢就免了,早晚是一家人,什么谢不谢的。”
    二夫人微微诧异,道:“姐姐此话何意?”
    大夫人没说话,笑着望了眼镇北王。
    李玄嚣放下酒杯,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
    说罢李玄嚣看向云缺,道:“小子!本王打算收你为义子,咱也不用弄那些虚头巴脑的规矩,简单点,你给本王磕个头,今后你就是王府的世子。”
    镇北王的决定看似鲁莽,实则不然。
    从最初的巽羽之卵,到寿宴上的玉枝花活枝,再到蚊王之灾的时候帮着守护王府。
    自从相识以来,云缺的种种作为无一不是在帮着镇北王,甚至已经几次相救。
    如果这种人还要怀疑,那李玄嚣的度量可就太小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认准了云缺,李玄嚣一心要收为义子,准备将来把镇北王的基业相传。
    只要云缺磕了这个头,他就是以后的镇北王。
    李玄嚣还有下一步的打算。
    收下义子后,让云缺挑个郡主成亲,如此一来就是亲上加亲。
    既是义子,也是女婿。
    大夫人早知道夫君的决定,其他人可不知道,大家惊讶不已。
    二夫人错愕了一下,她微微皱眉又打量了一下云缺,好像有些不可置信。
    在大唐国北域,多少人想要攀附上镇北王。
    即便一个王府的普通门客都有无数人争破了头,何况王府世子。
    哪怕是义子,只要镇北王生不出儿子,这个义子就是名正言顺的接班人。
    简直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没人会拒绝,屋子里的众人已经做好了接纳一位特殊家人的准备。
    可不料的是,云缺听罢茫然了一瞬,道出一句众人未曾预料的话。
    “给你做儿子?我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