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三言两语,就将孟少亭的下半辈子,给他安排了似的。
还是十分平庸的下半辈子。
做一辈子副将,或闲差?
他恨的人各个飞黄腾达,只有他一辈子原地踏步?他不要那样。
“你就不怕我……”把秘密抖落出来。
“怕,我可怕极了。”
孟青瑶夸张一笑,可惜她可不是十几岁的幼童了,“如果爹爹觉的这样安排不满意,等你伤好了,就把那个秘密抖落出来吧,到时候外祖父自会请旨和离的,想必陛下念在将军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会答应的。”
孟少亭掐住的,无非还是这个时代,名誉大于天,和蓝氏不想因自己连累家族的想法。
而那个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不到九死一生的时刻,孟少亭也是不敢爆出来的。
所以孟青瑶才先给了他‘希望’,平庸的一生,也是一生嘛。
但凡有一点希望,他都不舍得搏命。
“放心,就算我母亲和离了,我也还是会留在孟府的,我毕竟还是姓孟的,明面上,还要喊你一声爹呢。”
所以,没了蓝氏,他还可以继续威胁孟青瑶。
虽说可能天大的好处,临不到他,但是孟青瑶是七皇爷的未婚妻,若能从皇爷府的牙缝里,扣些好东西,也是值得的。
总比蓝氏这半死不活的强。
“你且好好想想吧。”
孟青瑶正要起身离开,孟少亭却是已经想好了,“我答应和离,但是除了我升迁之事,你还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此刻不敲诈,更待何时。
“两个,不能在多了,”孟青瑶却是一点面子的直接回绝,有些人,就是不能让他觉的为所欲为。
“好,两个就两个。”
孟少亭本来也没指望三个。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孟少亭这才道:“第一,将你母亲嫁妆中的一部分铺子田产留下。”
“那是将军府的东西,不可能。”
孟青瑶直接回绝,可也知道,孟少亭这种人,不见兔子不撒鹰,转而道:“嫁妆不能留下,不过可以折成银子,一万两如何,够孟家今后一切的吃喝拉撒了。”
孟家最缺的是什么,钱啊。
之前蓝氏掌家还好,都是从蓝氏嫁妆里扣,自从孟青瑶掌家,家里各种经费那是捉襟见肘。
一万两,虽没有产业,但是可以用这一万两去重新置办。
“好。”
“那第二个呢?”孟青瑶饶有兴趣的问。
孟少亭到也干脆:“你如今是七皇爷跟前的红人了,也不能忘了你妹妹,想法子,让她入皇爷府做侧,今后有皇爷照拂,我就是死了,也安心了。”
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啊。
孟青瑶真不知该如何评价孟少亭的贪得无厌了,她没有预想中的生气,只是笑了笑道。
“好,我答应你。”
“你竟答应?”孟少亭一惊,这是孟青瑶又一次不按常规出牌了,因为他已经想到了对方拒绝的说词了。
“怎么?觉的我骗你?我不骗你,孟玉珠可以入皇爷府,不过首先要在我嫁过去之后,自古哪有妹妹走到姐姐前面的,”孟青瑶背过身去,只是笑的几分古怪。
“好,这是你答应的,那你现在就以你母亲的名义起誓,如果你违背了今日的承诺,就让你母亲不得好死,将军府断子绝孙。”
孟少亭阴狠的道。
“你先完成你的承诺,我在起誓也不迟,”孟青瑶眸光一冷,已经不在理会孟少亭了。
孟少亭这次伤的的确挺重,就算要和离,也得要等他身上的伤好差不多才行。
所以孟少亭出狱后的几日,孟家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外面虽偶尔依旧有风言风语,不过很快也平息了,毕竟孟少亭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中间,孟青瑶还去了一趟太学山。
说起来,她这假期请的真是有些长了,好在她有专门的大儒教授,她的授业大儒君玄澈还没说什么呢。
其他人自然也无异议。
到是与蓝景悦与云乐很是担心,不过大家很快又都说开了,在一起听课读书,度过了几日。
期间,孟青瑶终还是没忍住,问起了云乐的那位嫁到安定侯府的姑姑。
当年德王府的那位千金。
不想云乐郡主在谈起此事的时候,却尴尬的笑了笑道:“其实,她并非我祖父的嫡出千金,是庶出,我到是没有什么嫡庶的观念的,她母亲早殇,自小就养在正室屋内的,与我祖母也算亲厚的,可不知怎么的,婚后就不怎么走动了,祖母与她也少言了,我见她的次数也不少很多呢。”
孟青瑶这才了然。
德王府的老夫人,是个性子刚毅的,如果当年那德王府千金当真未婚先孕,被迫奉子成婚,那的确是犯了她的忌讳。
关系远了也情有可原。
蓝景悦笑道:“青瑶怎么问起这个,我那舅母,是个苦命的呢?她婚后不久,我大伯就去了边关,一走数年。”
这事,孟青瑶也知道。
只是他们对当年的事,肯定是不清楚的。
到是君玄澈自从上次在京兆府衙分别后,他就像是在忙什么事似的,没有在来寻过孟青瑶了。
孟青瑶便就自己忙活自己的。
转眼五日后。
孟少亭身上的伤才逐渐好了一些,至少能站立行走了,今日,也到了该兑现他们彼此承诺的时候。
孟青瑶为彰显自己的诚意,还特意拿出了一万两的银票给孟少亭看看。
还有一份升迁的令书。
这可是她费了好一番力气,同时利用将军府和皇爷府人脉,给他讨来的。
“我看看。”
孟少亭一看到那令书,就知道不假了,急切的想要伸手来要。
却被孟青瑶缩手拿了回去,面上笑道:“爹爹的承诺还没兑现呢,急什么?你先兑现了你的,这银子和令书都是你的,若是不能兑现,我便将这两样东西撕了。”
撕了就什么都没了。
“好,我答应你,自然就都会办到。”
孟少亭一急,在不敢伸手要抢了,脑子里在一想,与蓝氏转眼也成婚十几载了,今日突然提出了和离,心里莫名还是有几分古怪的。
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古怪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