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蓉城,李璟没想到计燃会过来,还带来两个孩子。
“我不放心阿苑,也不放心风洛一照顾他们,你好好照看,等我和阿苑忙完,过来接他们。”
计燃亲了亲年年的脸,揉了揉岁岁的头,转身就飞走了。
李璟看着抱着自己脚丫子啃的起劲的儿子,再看看和跟计燃长的很像的小丫头,头皮有点发紧。
“那个,那个,殷浩,殷浩”
从没照看过孩子,只抱过一次年年的李璟,看着两个都往他身上爬的小娃娃,手和脚好像都不听使唤了,本能喊起了最信任人的名字,也是他唯一知道会带孩子的人。
宁县,阿苑将追查红莲教跟官兵勾结的事,交代给了吴存,就准备离开。
哪知却忽然下起了暴雨,一连三天,天就跟漏了一样,倾盆如注,没完没了。
宁县本就山多河多,很多路都是依山而开,这一下雨不要紧,路被水漫了,阿苑出不去了。
更让她担心的是,因为消除了下毒来源,逐渐好转的病患,又开始反复了。
阿苑和八长老都很清楚,这是因为毒药损伤了他们的脾胃,暴雨天气,过分潮湿,本就很容易引起上吐下泻的脾胃问题,只要仔细调养,很快就会好的。
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却利用病情的反复又开始制造事端。
雨势稍歇,一行人走在街上,聊着最近的异常。
“你们说,这场暴雨来的如此蹊跷,像不像老天爷故意在惩罚咱们宁县啊?”
“可不是嘛,咱们宁县这么多年可从没下过这么大的雨,这眼看着就要收稻子了,一年的收成却都被泡在了雨里,今年的年景难啊!”
“今年可真是邪乎,刚过了年就地龙翻身,现在又来这么一出,真是不让人活了。”
“咱们宁县这样的地方,数百年来从未发生过大灾,怎么今年就闹成这样了呢?”
众人被他问得也都生出了疑惑,有人就问道:“那你说是为什么?”
“我说?呵呵,你们自己想吧,今年跟往年有啥不一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了一会儿有人大着胆子道:“难不成是因为天静宫?”
先前那人一拍大腿,“你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可不是就是因为天静宫!”
众人心惊胆战,却又觉得好像窥到了天机,越发把头凑到了一起,听那人说。
“我可听人说了,天静宫跟巫蛊有关联,之前那巫蛊横行弄出那么多僵死人,就跟天静宫脱不了干系,天静宫的宫主更是厉害,据说会巫术,能呼风唤雨,杀人于无形呢。”
“她搞那个什么节育,让人不生孩子的事,你们也都知道吧?”
众人纷纷点头,哪怕是有些不赞同他说天静宫跟巫蛊有关联的人,也对节育这事颇有微词。
女人天生就是用来生孩子的,要是连孩子都能想生就生,想不生就不生,那根不会下蛋的母鸡有啥区别。
天静宫不去治病救人,好端端的非要管人家生孩子的事,可真是有毛病。
更有人说到了红莲教的事,红莲教能帮人生儿子可是有目共睹的,天静宫那个宫主来了宁县,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家给抓了,还不知怎么把那个赖狗弄成了红莲教主上,多荒唐。
赖狗那么个不男不女的狗东西,他哪儿会什么仙法什么炼丹,他怎么可能是红莲教的教主啊!
眼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有人忍不住劝大家小声点,最开始挑起话头的那人便嚷嚷了起来,“听到怎么了?就算听到了我们也不怕,天静宫给咱们带来那么大的灾祸,还不让人说了?老百姓也是人,老百姓也要活,都快活不下去了,还不让人说啊?”
众人见他这么说,都不由出声附和,“我看天静宫宫主就是个灾星,她不来,咱们好好的,她一来,咱们这雨就下成这样。要我说,她抓红莲教就是不想让人家帮人生儿子,老天爷是看不过去了,才降下暴雨警告她!”
“照你这么说,咱们这下暴雨可都是因为那个宫主?”
“那可咋办啊,她要是赖在咱们这儿不走,那咱们岂不是都得跟着完蛋?”
.......
田大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直接冲进去,揪着那个挑话头的人一拳便打了上去。
田大河能在河道上混出一片天地,完全凭的就是自己这身力气,还有跟街头卖艺的养父学的外家功夫。
他怒从心头起,下手可是一点也没留余地,一拳就把那人打的牙都掉了两颗,满嘴吐血倒在地上。
众人一看田大河来了,还下手这么狠,都吓坏了,纷纷散开,连扶都不敢扶那个人。
田大河指着众人大骂,“躲啥躲?都给老子站住!怎么着?不骂了?刚才骂天静宫宫主的本事呢?”
“你们一个个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人家天静宫跑来咱们这个破地方图啥?又看你们的病又救你们的命,结果就换来你们背后骂人家?还说人家是灾星?”
“一帮好赖不分的混蛋玩意儿,就凭你们也敢说宫主的坏话?你们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谁给你们的担子敢质疑天静宫的宫主?”
众人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被打的那个人干脆倒在地上装死,一动也不动。
田大河叉着腰,喘着粗气,继续骂道:“好,不说是吧,不说老子也有办法。老子记住你们这帮王八蛋长啥样了,以后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我不管是不是你们传出去的,都只当是你们说的,老子一个个找你们算账!”
“都给老子竖起耳朵听清楚,咱们宁县没有好赖不分忘恩负义的人,要是有,老子就把他打回娘胎里,让他重新投胎做人,听清楚没?”
众人连忙点头,可被打的那人却爬了起来,擦着嘴边的血,冲田大河璨璨笑着道:“田大河,你自己愿意当天静宫的狗自己当去,用不着威胁我们。话是我说的,你说我好赖不分,那你分的清好赖?”
“你自己说说看,咱们宁县什么时候下过这么大的雨,发过这么大的水?这难道不是老天爷惩罚咱们?”
“咱们老百姓可没这么大脸面让老天爷记恨上,能被老天爷记住的都是能人异士帝王将相,除了天静宫宫主,你倒是说说看,谁还有这个脸面?”
“你说我忘恩负义,我也不认,我没承过天静宫的恩,我妹子却被天静宫哄骗的吃了避孕药,被夫家休了,跳河死了。我该去怨谁?我怎么就不能说天静宫不对了?我就是要说,天静宫宫主倒行逆施,有违天道,才给宁县招来了天谴!”
“你有权有势有人手,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我郑青也不是软骨头!我今儿就要让大家伙知道,我没胡说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