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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辽东道
    “还是太傅考虑的周全啊,说到哀家的心里了。”上官婉容笑呵呵的说道,此刻她觉得这个老头比平时顺眼多了。
    雪承义的眉头微微一皱,众人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反对尘岳加封辽东义士。
    不过雪承义依旧故作镇静的问道:“那万民书如何处置?毕竟民心鼎沸,若是处理不好恐怕寒了辽东百姓的心啊。”
    上官婉容顿时愁眉苦脸,这确实是一件头疼的事。
    她一边想替他儿子笼络民心,竖立个明君形象,但也不想将辽东送出去,宇文家这个庞然大物还没斗倒,总不能再出现一座大山吧。
    “辽东那边,或许可以派遣一位德高望重的臣子前往主政,单独设辽东道。”宇文鸿儒慢慢的开口道:“至于北凉侯,不封王怕是难以服众,封了王,辽东的百姓们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异议了。”
    苍老的声音在御书房中响起,众人目光一顿,宇文家这是同意封王了啊。
    雪承义心里在不断的冷笑,这算是交换吗?给你个王爵,辽东就别想了?北凉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辽东,朝廷就这么一毛不拔的收入囊中了。
    上官婉容有些犹豫的看向了自己的哥哥,封王之事她并不情愿。
    “北凉将士收复失地有功,雪我周朝五十年之耻辱,封王一事还是应当遵从先帝遗愿的。”国舅爷拱着手轻声说道。
    “赵尚书的意思呢?”上官婉容看了一眼今天很是沉默的赵中海问道,希望能从赵家的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赵中海微微弯了弯腰道:“封王一事关系重大,自然需要太后和陛下定夺,微臣必遵旨行事。”
    上官婉容撇了撇嘴,这不相当于没说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遵先帝遗诏行事吧。”太后略有不甘的说道:“曹尚书,封王一事就由礼部多加操心了,切勿不可出什么纰漏!”
    “微臣定当尽心!”曹敏学立马躬身应诺。
    “曹尚书,若是老夫记得没错的话,按礼法章程,封王是不是需要提前召北凉侯入京?”宇文鸿儒突然挑眉问道。
    曹敏学点头道:“依礼法,受封王爵者皆当提前入京,斋戒一月,以示诚心,再寻良辰吉日行封王大礼!”
    “太后,老臣建议,可尽早召北凉侯入京。”宇文鸿儒一本正经的说道。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也开口道:“待我和陛下议定之后就会正式下旨。”
    在座的各位尚书心知肚明,尘岳封王的事基本板上钉钉了,和陛下商议再下旨只不过是走个流程。
    大周近百年第一位异姓王就要出现了。
    “咳咳,诸位再来议议辽东的事。”上官婉容话锋一转道:“辽东四州之地落入金人之手五十年,如今终于收复,百废待兴,迫切需要恢复吏治。对于太傅刚刚增设辽东道的提议,众爱卿怎么看?”
    “辽东地域广阔,确实应该单独设道。”
    “作为边境之地,辽东也当如同北凉、平瀚、南疆三道一样增设节度使一职,统领全境。”
    “还应整军经武,严加戒备,防止再起兵戈。”
    ……
    一说到辽东,几名尚书立马就开始议论起来了,毕竟上官家和宇文家都不想看见辽东落入对方或者北凉的手里。
    只有赵中海和雪承义一直在冷眼旁观。
    “既然大家都赞成辽东设道,那节度使一职应当尽快确定下来,赴辽就任。”上官婉容微眯着眼睛说道:“诸位可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出任辽东节度使一职?”
    御书房中顿时出现了一丝寂静。
    这个节度使的人选可是重中之重。
    现在大周总计有三十道,设有节度使的道府一共就只有三个。
    三位节度使都是什么人?一个常家长子,齐党执牛耳者。一个当今国舅,皇亲贵胄。还有一位兵权在握,平内乱退外敌。
    哪一位是简单人物,尤其是辽东才刚刚收复,民心尚且不稳,不派个有能力、有声望的去还真镇不住场面。
    而且这个人选还不能和某一大家族走得近,不然铁定会遭到其他势力的否决。
    上官泰清眉头紧锁,不断的从脑海里搜寻着可用之才,但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太后也暗自苦恼,早知道就先准备一个备选之人了。
    “咳咳,老臣可以举荐一人,各位同僚看看是否可以。”这时宇文鸿儒慢悠悠的开口了。
    “噢?太傅请讲。”上官婉容的眼中带着点莫名的意味。
    宇文家提出辽东单独设道,现在又推荐出节度使人选,不得不让人联想宇文家是不是想在辽东安插进自己人。
    几位尚书也都直了直腰,想看看宇文鸿儒推荐的是谁。
    宇文鸿儒轻声道:“原吏部尚书,童成襄!”
    一个颇有些年头的名字在宇文鸿儒的嘴里吐了出来,这个名字甚至让上官泰清出现了一种陌生感,想了好一会才记起这位童成襄是何方人物。
    童成襄,年过古稀,四世老臣,和宇文鸿儒是同时代的人物。在官场摸爬滚打一生,从翰林院起家,历任通州刺史、京兆府尹、户部侍郎、吏部尚书等职。
    靠着不错的能力和勤勤恳恳的态度,童成襄到老终于是爬上了正一品大员的位置。
    但是做了吏部尚书没一两年他就主动告老还乡,挂了个翰林院学士的名头后赋闲在家,整天种种花溜溜弯,过点太平日子。
    对外童成襄的解释是年纪大了干不动了,退下来享享清福,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童成襄算是被迫辞官的。
    这个童成襄没什么背景根基,也不愿意结党,能当上一部尚书纯粹就是在党争中捡了个漏,当然,个人能力他也是有的。
    可是一坐上这个位置情况就不一样了,吏部尚书可是实权大员,处在权力的中心,自然被各方势力惦记。
    身为吏部尚书的童成襄整天被夹在各大家族的斗争之间,里外不是人,做什么都有人骂,干什么都得罪人。
    就这样童成襄硬着头皮干了一两年,终于撑不住了,被搞得心力憔悴,一道奏折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