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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云飞扬
    雪松道人呆愣愣的斜坐在座位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自己好歹也是武当长老,竟然这么快便败下阵来,而且还是败在了一个不知底细的外人手中,这让他心中一时难以接受。
    不仅雪松道人没有回过神,就连包括青松在内的其他几位长老也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虽然这雪松道人的功力在六大长老中只是排名靠后,但是他一招便被击败,就算是他们也做不到。
    想到这里,赤松脸上有些不好看,转睛看向青松,却见其人面无表情,顿时心中一沉,再是看向苍松,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点点头。
    “张先生好武功,贫道佩服,不过我武当有七绝,方才雪松师弟的霹雳掌,先生已是见过,就是不知道先生能不能闯过这七绝?”
    张纪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负手而立,迎着众人目光,正声言道:“久闻武当绝技,今日倒是可以印证一番,那不知接下来哪位道长赐教一二?”
    这天蚕变中的武当武学底蕴也是甚高,除了天蚕功之外,另有六门顶尖绝技威震武林,分别是两仪剑,霹雳掌,飞云纵和七暗器,双截棍,开山刀以及锁喉枪,每样绝技练到极为精深之处,都可成为顶尖高手。
    张纪虽是重视天蚕功,但是对剩下的几门绝技也是不敢太过轻视,毕竟能和天蚕功并列的武功,没有一个是好易与的,方才他以绵掌克制雪松道人的霹雳掌,也是因为此人内力浅薄,难以发挥霹雳掌的威力,若是换做燕冲天,恐怕不会这么轻易落败。
    “贫道黄松,张先生,请指教了。”
    黄松道人收到苍松师兄的眼神,当下从座位上起身,对着张纪稽首一礼,张纪见状也是回礼。
    “张先生,小心了。”
    黄松道人话语一落,只见一枚枚铜钱如雨点般打来,入眼所见尽是一片黄芒,张纪见状,挥袖一扫,一股劲风平地生出,向上一卷,只见漫天飞舞铜钱顿时朝内聚集,随着劲风鼓荡,铜钱当当连响,黄松道人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再出暗器,手腕连抖,三枚飞刀,两枚铁蒺藜,从左右两侧向着张纪袭来,再是一弯腰,后背嗖的一声射出一只暗箭,直射张纪胸口。
    眼见黄松道人一连发出三种暗器,不仅苍松赤松等人面露惊讶,就连青松道人也是抚须一笑,这黄松师弟平时不声不响,这七暗器的功力却是越发精进。
    “能掌握四种暗器,在武当历代掌门长老中也算是中上之资,不过仅凭这些,恐怕还难不倒那人。”
    青松如是想着,那边的张纪眼见黄松连发暗器,右手屈指连弹,指力弹射,那三把飞刀,两枚铁蒺藜和一只暗箭皆被同时震飞,结结实实的钉在了大殿木柱之上,而与此同时,那被劲风化炼的铜钱也被融成一团铜球,当啷一声掉落在地,砸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坑来。
    “咳咳,多谢张先生手下留情。”黄松道人面色略有苍白的对着张纪恭敬一礼,方才连破四道暗器,气机牵引下,直接让黄松道人受了伤,若不是张纪撤手,非得当场吐血不可。
    人家这般给台阶下,黄松道人也不是不知进退之人,干脆利落的认输了。
    “承让了。”
    张纪对着黄松点点头,后者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那熔炼铜钱的内力着实让他惊骇不已,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对着苍松道人摇了摇头,苍松道人面色难看起来。
    连败两位长老,张纪气势如虹,赤松与苍松却是迟迟没有动作,毕竟张纪那化炼铜钱的内力他们也是忌惮不已,自己上去也只有落败的份,他们最是惜名,哪敢再轻易出手,要说武当之中,能有这般内力的,除了掌门人之外,也就只有燕冲天燕师兄了。
    “两位长老,你们是否还要请张先生指教一二?”
    青松压下心中震惊,暗暗吐出一口气,面色平静的对着赤松和苍松说道。
    “张先生武功盖世,我们这点武功便就不班门弄斧了,掌门人,张先生确实有资格担任武当长老一职,还是尽快敲定,并晓通诸多弟子,告知诸派才是。”
    “正是这话,掌门人,事不宜迟,择日不如撞日,依师弟看,便就今日定下。”
    赤松苍松一表态,其余几位长老也是符合应声。
    青松听着赤松和苍松的话,微微点首,随后看向张纪,道:“先生意下如何?”
    “就依青松道长之意。”
    青松道人闻言当即定下,让几位长老下去安排,折腾半日之后,张纪终于成了武当的客卿长老,而就在这天晚上,张纪也是如愿以偿的从燕冲天的手中得到了天蚕功的秘籍,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关于天蚕功的其他密本载册等等,零零散散,装满了一大个箱子。
    “长老,您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弟子就先告退了。”
    “嗯。”
    青松首徒白石对着张纪再是一礼后,便带着人退出房间,回到青松那边复命。
    “这天蚕功果然是妙用无穷,习练此功除了要全无内力之外,还要先在丹田种气,充当引子,也难怪这天蚕功除了武当之外,旁人即使得到此功,恐怕也是无法修炼,这大门大派的武学传承当真是严谨,不过我只为借鉴,倒是不必遵循这个过程。”
    张纪粗略翻看一遍后,已是大致了解这天蚕功的底细,想要练成的条件极为苛刻,一则是要全无内力,二则是要先辈种气,三则是要生死存亡之境,这三者缺一不可,否则难达圆满之境,而不能圆满的天蚕功比之一般的武学也只是稍稍高上一点,却是无法与那无敌门的灭绝魔功相提并论。
    “不过这载册上又是记载,这天蚕功还有另外一种修炼方法,便是汲取他们内力,熔炼丹田处成为种气,由此不断汲取高深内力,从而达到圆满之境。”
    张纪放下手中枯黄的载册,却是略有所思,这载册上记载的天蚕功倒是与吸功大法有些相识,而且全无玄门正气,当属魔功无疑。
    “汲取他人内力修炼实不可取,真气杂染,难窥上境,不过这借力不一定是借他人内力修炼,活着可借用诸如寒力,火力等自然外力,说不定功效更强。”
    想到这里,张纪不觉豁然开朗,但是究竟如何,还是得实验一二,听燕冲天说武当后山便有一池寒潭,是练功的绝佳场所,明日便去哪里试一试。
    就在张纪准备和衣睡觉之时,突然耳边听到一声轻微响动,张纪推开房门,功聚双目,只见远处一道黑影眨眼消失在墙外,看着那黑影前去的地方,不觉嗤笑一声,这青松一副有道高人的模样,谁能知道,那杂役云飞扬却是他的儿子。
    “你既然接云飞扬上武当,却又是放任门中弟子肆意欺辱他,碍于门中规矩表面上不教他任何武功,但是暗中却传授天蚕功,这表年一套,背面一套,着实让人恶心。”
    张纪看不上青松的为人,但是对云飞扬却是有些同情,亲爹在前却是不相识,爱着的伦婉儿却是嫁给了傅玉书,爱着的独孤风却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武当没有给他温存,他却是为武当奉献了自己,到最后只能是孤身一人。
    “算算时间,距离玉皇顶之战已经被不到三月,这大戏也要开场了。”
    张纪收回目光,回到房间,将桌上书册收好,打坐片刻后,才合衣睡去。
    而在武当后山一处树林中,青松站在一只树干上,看着下方正在联系锁喉枪的云飞扬,只见他面相老实,身材魁梧,身着粗布短衫,双手抓着一杆长枪,力通双臂,下盘沉稳,一干长枪使得颇有章法,枪身如蛟龙,点刺戳扫,各式招法次第使出,沉喝一声,最后之招,枪身绷直,嗡嗡震动,嗖的一声,枪尖直接刺穿树干,树干颤动,树叶纷落,落在外间的半截枪身犹自晃动不已。
    “你这锁喉枪练的还不到火候,看好了,枪法是这样练的。”
    云飞扬看着装成黑衣人的青松出现,顿时喜出望外,不及上前行礼,只见青松单手抽出长枪,身法灵动,脚踏八卦九宫步,一干长枪在他手中好似有了生命力一般,使得得心应手,各式精妙枪招让云飞扬不由屏住呼吸,双眼紧盯着青松,生恐错漏一招一式。
    呲的一声,在云飞扬惊骇神情中,只见青松手上长枪如利箭破空,携带无匹内力,直接穿透两棵大树,叮的一声刺在那岩石之上,哗啦啦,那岩石竟被崩成数十块碎石,洒落一地。
    “这才是锁喉枪该有的威力,你还要勤加练习,我教你的内功心法练的如何了?”
    青松平复气息,走到云飞扬身边,露在外面的双眼看着云飞扬。
    “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不过最近总感觉进境有些慢。”
    “嗯,这门内功易学难精,慢是应该的,今后也要勤修不缀,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一番期望。”
    “是,师父。”
    云飞扬闻言小声回了一句,不过他这一声师父却是让青松勃然大怒,语气严厉道:“记住,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徒弟,今后不要再说这两个字!”
    “我知道了。”
    云飞扬眼中神光黯淡下去,青松看着他这幅模样,心情也是十分复杂,语气稍缓道:“你在武当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么?”
    “没有,我当这杂役挺好的,就是那些师兄们总是拿我取笑,前些日子更是让我当活靶子,帮他们练习暗器,若不是师……您不要让我暴露会武功的事,我都要出手教训他们了。”
    云飞扬此言一出,青松也是神色复杂起来,但是这也并不足以让他为此改变什么,当下冷声道:“他们这样对你,一定有他们的理由,左右你不也是没事,以后尽量少去他们练功的地方,好好做你应做的事,不要纠缠过多。”
    见云飞扬还是心有愤懑,青松也不再说什么,指点一二后,便又飞快离去,眨眼消失不见。
    “您到底是谁?”
    武当山上,松柏常青,又是一月过去,张纪这个长老除了一些重要场合出席之外,其余皆是待在自己房间,不干涉武当内部事务,这让赤松苍松二人顿时放心不少,二人也是会做人,时不时的让弟子给张纪送上一些武当稀奇珍品,张纪知道二人心思,当下照单全收。
    这日夜晚,张纪又是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后山寒潭修炼,路上恰巧遇见正在巡逻的姚峰和谢平等人,众人见到张纪,皆是停下脚步上前行礼。
    “长老。”
    “嗯,今夜是你们巡逻。”
    “是,另有玉石和金石两位师弟。”
    “你们忙你们的。”
    张纪挥挥手让他们继续巡逻,谢平和姚峰再是一礼后,正准备离开之时,突然几道黑影跃入张纪眼中,张纪见状眼中精光一闪,大喝一声,“什么人!”
    谢平和姚峰闻言齐齐向着张纪喊声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几个人影正朝着后山禁地奔去,二人面色大变,急忙带着一众弟子追去。
    “这风雨雷电还真是大胆,敢在这节骨眼上武当。”
    因为武当和无敌门决战之日将近,这武当的防御部署可是越发严密,不仅每夜由几大弟子带着人轮流巡逻,就连六大护法长老中的四人也是轮流坐镇后山,为得去便是以防不测。
    “碧落赋四大护法皆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就是不知道能有几人活着下山。”
    张纪展开轻功,直奔后山禁地,待得他来到之时,只见场中已是厮杀起来,这风雨雷电四人被两大长老拖住两个,剩下的二人也是被谢平,姚峰,玉石和金石四人率领一众弟子布下剑阵,将他们二人死死围住,惊芒掠闪,寒星飞射,那剑阵圈子不断缩小。
    “该死,这武当在后山怎会布下这么多人。”
    说话的是一身着彩衣,一脸媚态的女子,手上捏着的三根细针将刺来的长剑点开,但三柄长剑方去,又是四柄长剑跟上,根本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这也让她一身暗器功夫使不出来,不过坚持十多招,便已是险象环生。
    “武当的七星剑阵!”
    红衣虬髯大汉声吼如雷,手中斩马刀每每与长剑碰撞,都好像打在一团棉絮之上,浑不着力,这让他一身刚猛武功也是有力无处发,眼看着七星剑阵越发缩小,奔雷已是面色阴沉,怒吼连连。
    “现在只希望大哥那边能尽快解决对手,要不然咱们这回别说救出主人,恐怕连咱们都要失陷这武当山。”
    看着天中升起的信号,雨飘和奔雷一脸无奈,谁能想到这武当山布置如此严密,他们一开始就暴露,又是被那暗中隐藏的两个武当长老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才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而另一便的狂风与电闪虽然武功奇高,已经大占上风,但是这黄松与雪松两位长老也是韧性十足,加上已是放出信号,只要坚持片刻,这些人全都要留在武当,因此他们出招不再以攻为主,转而纠缠,不让他们二人挣脱。
    与电闪对战的乃是雪松道人,虽然他主修的是霹雳掌,但是剑法也是不错,一柄长剑紧守门户,不求多变,只以守拙为主,任凭电闪的七尺长剑如何攻击,都是难破他的防御。
    “不行,再这样下去,青松非得敢来不可,为今之计只有暂退。”
    狂风看着场中局势对己方不利,连连转挪身法,总算是与黄松道人拉开一段距离,身影一闪,来到围住雨飘的七人之前,一掌轰出,其中一人猝不及防,登时被打飞出去,七星剑阵顿时被破,而雨飘觑剑机会,立刻脱身而出,满天飞针朝着武当弟子疾射而去。
    “小心!”
    武当弟子见状连忙挥剑格挡,却是让奔雷破阵而出,而电闪那边也是同样摆脱雪松,狂风看着远处点起的火把,心知对方援兵到来,急忙招呼一声,四人且战且退,在雨飘暗器遮护下,眼见四人就要成功逃离,却在此时,突来一掌,风雨雷电四人躲闪不及,奔雷和电闪更是首当其冲,当场吐血。
    “走!”
    狂风看不清来人,急忙抓着奔雷和电闪的手臂,展开轻功,几个跳跃间消失在茫茫黑夜中,而张纪看着黑夜中又是射出的一团飞针,袖袍一甩,将其尽数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