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后他们才发现这是辆无人驾驶的马车,三个人一路上都没讲话。
除了阚施泽闭上了眼睛毫无表情地倚靠在马车上,剩下两个人心里都很紧张,仿佛这辆马车载着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坟场。
大概行驶了半小时,马车就停了下来。
皇甫竹从车窗探出脑袋,看到了一个小城镇,说是小城镇有些牵强,因为就几户人家。
刚下车,镇长就迎了过来,“欢迎你们来到童年小镇!”
这时,茶白发现除了他们三以外,还有另外三个玩家已经到了。
一个壮汉,叫“熊悦”,体型看起来比虎哥还要健硕,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一身腱子肉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
一个小姑娘,叫“李玲玲”,看起来和皇甫竹年纪差不多,估计还是在校生。脖子上挂着耳机,戴着棒球帽,嘴里正嚼着口香糖。那神情,那站姿,就很像是学校的大姐大。
最后一个小胖墩叫“赵辰”,戴着圆框眼镜,岁数看着也不大,为人也最热情。因为他是第一个过来和茶白他们打招呼的人。
镇长带着他们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公园前,喊了一声,“孩子们,客人来了。”
话音刚落,从公园的各个角落里奔过来六个小朋友。
“卧槽,那一个怎么和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皇甫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他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很快,其他几个玩家都发现了这一点,眼前的六个小朋友,分明就是他们几个的小时候。且他们分别叫小泽、茶茶、小竹、熊熊、小玲玲和小辰子。
但是,这六个小朋友身上远远没有他们小时候的那种可爱与纯真,相反,戾气很重。
有种,有种像是阴间过来的!
给茶白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种,哪怕面对着的小朋友正是她小时候的那一个,她也觉得很陌生。尤其是当茶茶对着她笑的时候,那一笑,笑得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茶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怔怔地看着对方。
“姐姐,你在害怕什么?”
这句话茶茶是用唇语说的,说完微微低着头,挑了一下眉毛,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呲”的一下,茶白后背的寒毛直竖,不禁冷汗涔涔。
这时镇长宣布了这一关的任务,他说得很简洁,每个人跟随自己小时候的那个小朋友回家,只要满足他们的要求,让他们高兴,这一关就算过。相反,如果过程中让他们生气甚至哭泣,就会被扣分。当积分被扣完,就要被送去女巫的城堡受惩罚。
茶茶是第一个过来拉住茶白的手的,“姐姐,你想现在就回家吗?”
她的手很凉,碰到的时候寒意顺着茶白的胳膊直至心脏,让她禁不住打了个战栗。
茶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暂时还摸不准对方的脾性,万一说了和她的想法相反的话,她要是生气怎么办?
琢磨了一会儿,忐忑道:“那你想现在回家么?姐姐都可以。”
听到她这个回答,茶茶先是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紧跟着不见了。她这变化吓得茶白心脏“咯噔”一声,寻思着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咯咯咯咯咯……”茶茶又笑了,且笑得很大声,就很莫名其妙。
一直等笑够了,茶茶才回复道:“好,那我们在公园再玩一会儿吧,等待会太阳下山了,我们再回家。”
茶白:“……”
她现在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知道心脏一直悬在嗓子眼上就没下去过。
除了她这边,另外几个小朋友也都不太正常。他们的心情总是阴晴不定,脸色变化得也快,还喜欢吓人。
尤其是小竹,像是发了疯一样拉着皇甫竹在公园里跑。他好像怎么跑都不会累,而且速度快得惊人。饶是皇甫竹这样的大人,被他拉着跑都有些吃力。
“小竹,小竹,等一下,我们可以歇一会么?”
话音刚落,小竹停了下来,他睁大眼睛,乍看之下,恍惚中像是没有眼白一样。用一种略带担忧又阴森森的口气问道:“怎么,你跑不动了么?”
鬼特么还能跑得动啊。
当然,这话皇甫竹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未敢说出来。他双手撑住膝盖,上气不接下气道:“哥哥跑得动,只是有点口渴,想喝点水再继续跑。”
“你渴了是么,那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水。”说完小竹就“噔噔噔”跑向滑滑梯那边,去找他的包。
就在皇甫竹前一秒还在欣慰这小朋友还不错的时候后一秒就有一瓶红色的饮料扔到了他手里。
看着那瓶红色的饮料,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将瓶子举起来,能够清晰地看见里面的浑浊物。
好,好像还有血块!
皇甫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讪讪地笑了两声,踌躇道:“小,小竹,哥哥突然间又不太想喝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小竹的脸色立马变了,五官开始变得狰狞,不悦道:“你这是在玩我么?”
“不不不,不是,没有,我喝,我喝还不行么,你别生气!”皇甫竹说着连忙拧开瓶盖,一股冲鼻的血腥味立马扑面而来。
他来不及害怕,捏住鼻子直接喝了一口,血水刚到嘴里,味蕾立马抗拒它的存在。皇甫竹转身就吐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像是连肺都要被咳出来了。
不远处的阚施泽看见了,走过来从包里给他递过来一瓶水。
皇甫竹瞄了一眼,又开始呕吐起来。
阚施泽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水是干净的,你先漱下口吧。”
“谢谢!”
皇甫竹接过水,灌了好几口才平复下来。
小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阚施泽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然后有些怂的离开了这里。
皇甫竹直起腰,忍不住吐槽道:“这小鬼怎么这么难搞?”
“难搞的是你自己。”
“嗯?”
阚施泽这话说的皇甫竹一脸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难搞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