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以前有想过去参军的，特别是战争爆发那段时间。”
    牵着林恩的手，逐渐自然放松下来的叶芙妮在一段闲聊过后，下意识的将话题转到了自己的过去。一般来说，不管是同性还是异性朋友，如果愿意和你聊自己的过去，那么就证明对方确实是把你当真正的朋友了。
    “结果没成功？”
    林恩稍微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肩膀和肩膀紧挨在一起，隔着衣服似乎都在悄悄的传递热量。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得和叶芙妮一样高了，记得刚见面的时候，他还得微微仰头才能一览她的容颜。
    只能说时间过的真快，特别是对于少年人来说，似乎一眨眼就从青涩走向了成熟。
    “被歧视了。。”
    叶芙妮意简言骇。
    她可真是不爱化妆品和衣裙，就喜欢枪铳和刀剑，她和一般的贵族小姐真是不同。从小就被当做正直高洁骑士培养的她，在征兵的时候报名，结果遭到了招募军官的口头花花调戏，还刁难歧视她是女人。
    女骑士哪能受这气。
    上去就是一拳，给那丘八的脸来了一个大染色，什么黑的、紫的、红的色彩可谓是异常耀眼。当然也因为这个原因，她差点被以袭击军队的名义给抓去审判了，要不是最后亮出了坎贝尔家族成员的成分还真不好说。
    听到叶芙妮这带着几分薄怒的控诉，林恩不禁莞尔。
    歧视，无处不在。
    这个时代是有这种氛围的，男人歧视女人、健全者歧视残缺者、非凡者歧视凡人。之所以会产生歧视就是来源于优越，我能做你做不到的观念根深蒂固。在地球，男人歧视女人的情况，也是在两次世界大战后，男性劳动力死的确是是太多了，不得不让需要承担怀孕功能的女性进入工厂劳作来证明自己，这才拥有了相对应的权利。
    所以说权利这种东西，永远别想着别人自己让渡到手中，除非是那种体制内的正常交接，不然想要权利你就要证明自己。
    林恩勾勒起笑容逐渐变淡，他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社会关系这一块，看起来有机会的话得和大光头商议着补一下了。
    “不过比起一般的淑女，我的腿好像有些粗了……”正炫耀自己的拳打丘八的战绩，女骑士忽然想到了之前在某些小说上看到的女人味, 顿时是心虚的小声的嘀咕道。
    “粗吗？我不觉得啊。”
    小先生有些讶异, 女上司的这双修长美腿只能说是高挑丰满, 要做对比的话，连穿越前某个叫春丽的角色那种粗壮大腿都比不上呢。当然了，如果是按这个时代的审美来说, 叶芙妮这蹬着长靴的腿，确实有些粗, 但对于林恩这种被各种ps美颜多元审美轰炸过的lsp来说, 好看就是好看。
    毕竟, 谁又能违背鸡儿的旨意呢？很多控制身体的往往不是你的大脑，而是你的鸡儿。
    “别安慰我了, 如果我要穿正常的裙子可能不会好看，腿粗身材也太高……”
    “怎么，你不信, 你觉得我在撒谎安慰你？”听到叶芙妮这有些丧气的话, 林恩顿时就不乐意了。“我看你还没从【妖精之森】买过衣服吧, 等后面我画一套礼服, 你穿着给爱塔莉评价一下，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你想看我就穿咯。”
    叶芙妮红润的嘴唇隐蔽的上挑, 原本她的声音颇有点像瓷器破裂的征兆，现在又迅速的修补了回来，一如往常那般铿锵有力, 好似剑锋出鞘。
    不经意间就吧概念给偷换了，女骑士这里小小的耍了一个心机。
    两个人牵着手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几乎穿过了小半个下城区。在这个过程中，林恩留意到, 这下城区还有一些孩子居然是能跑出来玩耍嬉闹的，要知道此刻的气温大约是在零下十几摄氏度那样, 这种气温不是你单纯穿得多就能活蹦乱跳的，你还得保证肚子里有东西，这也是为什么北方冻土上的铁民们很喜欢高热量的食物，比如说高纯度的酒，或者浓郁的奶油、脂肪之类的食物。
    外加察言观色是林恩的强项，在这冬天下城区所见到的居民，说大伙都面露红光是扯淡的, 但相对比起【无痛使徒】信仰流传的时候，那种麻木不仁，那种看不见明天的呆滞绝望现如今已经几乎没有了。
    他们的表情里还有一些对于未来的忧愁，但真的已经好了许多。
    这种趋势还挺明显的。
    越是靠近掌灯三队的开拓据点, 这种现象就越明显，完全呈现出一个正态分布。林恩的碧眸逐渐亮了起来，他的目光也愈发频繁闪烁，察觉到这一点的叶芙妮也变得安静了下来，陪着他一起去观察。
    一直到据点门口前，林恩才是有些百感交集道。
    “我好像不会说话了……”
    “我理解你。”
    起码像是那个孩子抢面包吃然后被活活噎死的场景不会再发生，而着都要归功于这些日子以来，不断有倾斜向下城区的政策，而自己在这里面究竟是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未来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就交给后人评说吧。不管是改良修正，还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他至少是有勇气面对了。
    转身的林恩低头望着地势更低的下城区一间间雪顶建筑，薄薄细雪，烟气袅袅，一片宁静安逸的生活，炭火足的这个冬天应该不会出现那么多熬不过的人了，哪怕只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改变也能够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一种极为复杂的感情在他的心头弥漫蔓延，他本以为这种极为独特的情绪在这个世界不会出现，但事实上他也有一部分属于这里，属于林恩·莫里亚蒂的那部分。
    ‘你在看什么呢？’妃莲明曦忽然好奇询问，她也感受到林恩那言语无法描述的情绪翻涌。
    ‘未来。’
    “未来的话，不应该是抬头看吗？’
    ‘有太多人抬头了，总得有人低头去看看路。妃莲明曦，不要吐槽我，让我多记一记这一刻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