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裴戈莫名的笑了起来。
    一只厉鬼，认为自己才是人身，却反问向真正的生人。
    不过，如果他们的认知真的是颠倒着的话……
    “没有什么鬼不鬼的，傻孩子。”
    看着影子自顾自的站了起来，侧背后的硕大竖瞳隐隐闪烁起了波动，看起来这李蒙似乎在想着什么。
    看起来这家伙单方面认定了裴戈就是所谓的“鬼。”
    但是，它并没有害怕。
    似乎想到了什么，裴戈转身看向了了校园。
    “学校的风气有些不对啊，听着你的意思，居然有人欺负同学？”
    话音刚落，裴戈就看到影子的身体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校长，您真的回来了。”李蒙伸出了手，身子散发出一股腐腥的气息，“他们都在互相……”
    在裴戈他们眼中，李蒙的身子就像是漏气了一样，滋养那影子的诅咒与不详在它的影子身体中挣扎出了一个个恐的面孔。
    “该死。”
    这是暗示。
    裴戈皱着眉，借用佳佳递过来的力量裹住了自己的手，随后他一把握住了影子背后的竖瞳。
    “他的瞳孔里有三条血杠！”
    佳佳低声提醒着。
    事实上，裴戈也差点没能注意到，影子背后硕大的竖瞳深处铭刻着三条血色的痕迹，在愈合了大半的玻璃体的遮掩下反而变得不太明显。
    带着犹豫，裴戈轻轻的握住了铁骨伞横把，将指尖裹着虚掩的白衣力量，轻轻的点了一下晶瞳。
    “这是？”
    场景回忆！
    校园内的昏暗场景化为了白昼一般的样子。
    裴戈才发现自己手中正握着一只朱红色的毛笔。
    刚意识到异常的他顿时惊诧的发现，并不是自己握住的笔。
    由于时间有限，裴戈便无心看这些了。
    因为他刚刚发现，伸出的手和毛笔并不仅仅只有这一只。
    微微侧过视野，裴戈就发现自己的额头处和脸颊以及下面的身体处都有沾着鲜血的毛笔，它们只是某时的一个场景点，所以出现这种情况裴戈反而并不意外。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些毛笔所指向的地方……
    “靠！”
    裴戈低下头，立马就发现了一具尸体。
    那是一具被扒了个精光的男性，在裴戈看来，他的身体布满了老人斑，皮肤看起来也化为了乌青偏棕的诡异颜色。
    但是，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没有明确的五官！
    裴戈是有过系统的审美学习的，至少从裴戈这边看来，这个男人的脸就像是一幅画，平平整整的，镶嵌在上的五官每一个拎出来看都是极为正常且充满生机的，但是平整面庞排列的比例却极为别扭。
    仿佛……仿佛就像是……
    “拼图。”
    心里低吟了一下，紧接着裴戈就注意到男人的身体已经有着一只只毛笔在上面画着横杠。
    在裴戈看来，这应该就是三道杠的由来。
    正当他打算时间将要结束时动身看个真正大概之时，低着头俯身的裴戈突然心有所感。
    视野的余光外，似乎还有什么。
    为什么，这具尸体古怪的平脸，会这么稳定且平整的被一只只毛笔戳画呢。
    微微抬头后，他就明白了。
    有一只手正用五指稳稳的拖着男人的后脑勺与头顶相间处。
    “这是？”
    看到这只手的时候，裴戈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前方的那只手，很重要！
    估摸着时间即将到头后，他心中一横，半直起来身子，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人影。
    “该死，游戏你从一开始就算计我！”
    身上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之后，场景蓦然破碎。
    他的手臂上满是竖立起来的寒毛，而这种令裴戈感到恐惧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
    “怎么了，你刚刚表情还不是这样的。”
    李平安在一旁也发现了问题，但是出于环境的考虑，他还是保持了缄默，然而在空间内的佳佳就没有这点顾忌了，于是在发现了裴戈突然变换的脸色后，佳佳连忙震荡起白衣的力量，将裴戈点在瞳孔上的影子震到了地上。
    “呼……我没事。”
    裴戈盯着握住铁骨伞的手，心中有着一种强烈的冲动。
    他，想将脸上的面具扔掉！
    场景之外，裴戈看到了了那双手的主人：那是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看不出性别的人。
    正是那人，一只手托着男尸的脑袋，另一只手则半捏着另一张看不清构造的面具。
    在裴戈看来，那人正笼罩在一种诡谲的阴影中，唯有那双眼睛正露着嘲弄与不屑，在面具后直视着裴戈这边，仿佛在嘲笑着眼前的场景。
    而那个神秘人脸上的面具……正由现在的裴戈所带着！
    【哭泣面具（百分之五概率）：似乎曾经是用纸制成的普通无脸面具，但是自鼻子以上似乎被重新接入了不好的东西，怎么看都会带给别人一种随时能够哭泣的感觉。】
    “哭泣面具”，这是裴戈目前佩戴面具的真正名字，没有准备的话，会让使用者莫名陷入特殊的消极情绪之中，极为难缠。
    但是裴戈后来意外的发现在画廊中得到的断指能够中和负面影响，但是这也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副面具，一直有问题。”
    看来游戏给自己的抽奖道具，有黑幕啊。
    概率也许是骗不了人的，但是架不住给你的选择全是固定的啊。
    反正游戏的计算力目前还没达到那种程度，这样来看的话……
    放下了种种心思，趁这手上的力量还没有用完，裴戈将影身扶了起来。
    面具……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点惊喜呢。
    “校长？我孙儿没事吧。”
    老保安佝偻着身子，混沌的神智终于转了回来。
    他有些不清楚，自己发了一会呆后发生了什么。
    “啊，校长，啊，对不起。”李蒙身上逸散出来的诅咒得到了缓解，但是很明显，它的黑衣等级越发不稳固了，“校长，你回来了。”
    失去了那段记忆吗？
    那可以一时瞒过灵瞳探查的三条血杠代表着什么？
    盯着影子“脸”上麻木的两个竖瞳，裴戈并未从中看出任何异样。
    “李蒙，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呢？”
    铁骨伞抵在了影子的脚底下，一边说着，裴戈一边摸了摸面具后的眼睛。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