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终喏喏的张了张口，突然笑了起来。
    “我告诉你一切，”
    说完，她便尽力的挣扎着，软趴趴的胳膊搭在了佳佳的白衣袖口处，期间还用时不时咳嗽一两下。
    “李佳，我只有一个要求……这是你父亲应该没教过你的……”
    “咳……当你晋级红衣之前，培养一个新的执念，即便你现在执念已经如此强大了……”
    “你说什么？”
    佳佳下意识握紧了攥住的领子，一时间差点让挣扎着的女人断气。
    要不是她发出了一声怪音，说不定裴戈和她都不会发现。
    “嘶……你以为我是谁……哈，你应该叫我姑姑！”
    听到这，裴戈咬住了牙，一把抢过佳佳攥住的领子，将她直接摁在了地上。
    “你是说，你明知道她和你有……”
    “那有如何，郭钰洁也是我的侄女，那又怎么了。”
    “我存在的意义一开始就被定下来了，我就是整个宗族的影子，有姓无名。”
    佳佳呆立了一会，随后静静的拉开了一个座椅，坐在了上面，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茫然之色。
    “你无法杀掉我，也无法让李佳杀掉我，我是知道的。”
    “如此纯净的厉鬼……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的小侄女……她居然走向了最正确的晋级之路。”
    女人捂着心脏，看着裴戈眼中的怒火，赶忙低声速语的提醒了起来。
    “你知道的很多，而且我能看出你没说谎。”
    说着，裴戈眼中第一次带起了一丝狠厉。
    “可是，你的本质太可怕了，我甚至想不到怎样借用外力来制裁你。”
    “你想干什么？”
    看着裴戈眼中的凶意，女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厉声提醒道：
    “这里已经是脱离了鬼蜮的现实了，你的任何动作都会被现实记录。
    而李佳根本无法杀掉我，她已经走了摆脱诅咒子归宿的真路，你不想让她功亏一篑吧。”
    （知道厉鬼杀人不留痕迹吗？）
    裴戈摇了摇头，朝着佳佳道：
    “交给我处理，你还是太单纯了。”
    他知道，佳佳从看透女人的本质之后，便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了。
    身为厉鬼，佳佳是强大的。
    但是对于阴暗，佳佳还是接触的太少显得有些稚嫩。
    佳佳刚想开口，便发现了裴戈回首时悄悄露出的无奈神色。
    她似乎刚刚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同为戏精本精。
    白了裴戈一眼之后，佳佳便从身边掏出了手机，发了一个怒气冲冲的表情包，朝着裴戈展示了一下之后，便走向了门外。
    （佳佳的父亲，居然是诅咒子？）
    确实，裴戈无法寻找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本来以为是时间的流批导致了信息缺失……
    看来，里面的问题多的很。
    “你影响不了我，所以还是老实的把能交代都交代一下吧。”
    讲真的，裴戈不确定自己现在所保持着的冷静是否为真实。
    即便裴戈收敛了刚刚的暴戾，女人也没能放下心。
    “你会不会放过我？”
    紧盯着裴戈眼睛的她依旧用拇指扣着自己的心口，喏喏的问了起来。
    “不会，而且我也没有原谅你的资格。”
    “而且，你为什么不这么对她祈求原谅呢。”
    裴戈将卡片重新摆在了两人面前，神色带了些疑惑。
    “为什么，因为你是疯子，比起我的小侄女可怕的多了。”
    女人抬起了头，扭曲的面庞中第一次露出了些许有关于讨好的软弱神色。
    “你不偏袒于恐惧，鄙夷黑暗……却偏偏悠闲活在人世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正常人。
    “像正常人？”
    听到了她对自己的描述之后，裴戈愣了一下，不由得冷笑了起来。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是正常人。”
    女人奇怪的看了裴戈一眼，再次咳嗽了两下，随后接试图接过卡片，却被裴戈一掌推开。
    她并不意外裴戈的反应，索性道：
    “你见过有正常人能够随意驱使厉鬼，侵入到鬼蜮吗？”
    （也是哦。）
    “而且，你眼中的暴戾和黑暗，根本就不逊色于任何一只厉鬼，明明如此冷静，却燃着疯狂的怒火。”
    裴戈下意识抬起了手机，从漆黑的屏幕反光中，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灵瞳之中，一片冷清。
    “原来你从来没有发现过？”
    女人也傻眼了，正打算好好以此为突破口之时，裴戈握紧了拳头，冷冷道：
    “你仿佛还以为我是一个慈善者。”
    “名字，年龄，和厉鬼的关系，和……李佳父亲的联系，快速说出来！”
    “3…2…”
    “姓郭，没有姓名……”
    看着裴戈眯起了眼睛之后，女人下意识敲了敲胸腔，迅速开口道：
    “但是我给自己起名叫郭英，35岁。”
    “夏未是我侄女的闺蜜，两人相识在医院，她们……”
    （英……影……影子的意思吗？）
    裴戈搜寻着游戏结算的回忆，大致定位了一些信息，随即点了点头，打断道：
    “好了，下一段，你和李佳……还有……”
    他指了指摆在郭英面前的卡片。
    “俱乐部的信息。”
    女人……也就是郭英悠悠的盯住裴戈，轻轻感慨道：
    “你真的是一个疯子。”
    “李佳的父亲在我幼年照顾过我一段时间……我跟感谢他。”
    “所以在他决定逃走的时候，突然找到了我的身边，并帮我搭上了联系到俱乐部的路。”
    裴戈死死的盯着她的回忆神情，并且悄悄地将游戏内自己的沟通技能和搜索分析技能升级到了lv4。
    这时候，一点疏忽都不能留下。
    “你的意思是，李佳的父亲和你同作为郭氏一员，布置了一切？”
    听到裴戈的猜测，郭英的面孔慢慢的变得生硬了起来，似乎在回忆什么似的，语气变得极为空虚，沙哑道：
    “你以为诅咒子都是什么存在？”
    “你知道为什么我只能作为一个影子活在人世间吗，难不成我天生就是一个坏人吗？”
    郭英正幽幽呢喃着，在某一时突然松开了握住自己的心口处，自嘲的笑道：
    “郭家，不过是厉鬼的试验品而已，其血缘才到三代，总算活下去的不过五人，这还不算第一代的。
    而他们都早早死掉了，真是轻松。”
    明明是在说自己的父母，可是郭英的语言中满是嘲讽。
    “我活了三十五年，就是因为我是影子，压根不存在这个世界……也就是说，我是独一无二的。”
    “我能代替和我有着同一血统的人，借助她们的身份暂存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中，无人发现。”
    “代替鬼……你懂吗？”
    第一次，裴戈眼中露出了空虚的恐惧之色。
    （佳佳的代替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