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灯初上。
澜梦轩里灯火通明,正是热闹温存的好时候。
玥姬是澜梦轩的头牌,虽身赋傲骨,出落风尘寄人篱下,免不得要和澜梦轩的众多姐妹一样,每天晚上陪着不同的男人。
只不过,玥姬是头牌,是柳妈妈的摇钱树,相比起其他的妓人,她拥有的选择性更多。
就比如,此时此刻她伺候的正是尚都赫赫有名的小霸王慕小侯爷。
慕云擎。
“玥儿,你今天怎么看上去有点不高兴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慕云擎今日为了应景,特意一改往日冷成的穿衣风格,一身儒雅斯文的衣袍,文人气质十分明显。
他那一双炯炯有神的星目在烛光中星光熠熠,盯得玥姬朱唇弯勾,“有小侯爷照拂,何人敢欺辱于我,倒是小侯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两人之间摆放着一副精致且价格不菲的汉白玉棋盘,黑白棋子入手温润,不失光泽。
慕云擎手执黑子落在棋盘上,唉声叹了口气,奄奄道,“我这哪是有空,分明是享受最后的自由。”
“怎么了?”玥姬中途停止了棋局,非常耐心认真的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还能怎么,我家老头子看我不顺眼呗,非要让我述职,还是去大理寺。”
去大理寺也就算了,偏偏闻骆冰那货也在,他们从小到大就不对付,以前没少打架。
如今老头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给他安排了这么个破差事,闻骆冰那厮还好死不死的成为了他的上级。
喵的,只要一想到天天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块脸,慕云擎整个人都不好了。
“玥儿,呜呜呜,以后我要是真去什么大理寺了,恐怕就再也不得空出来陪你听戏看文聊天下棋了。”
慕云擎一把抱住玥姬的身体,脑袋直往女人身上蹭。
玥姬也不恼,含着笑拍拍他的背,“小侯爷,多大人了还撒娇。”
一米八的血性男儿委屈得像个孩子似的,也不知道羞。
“玥儿,还是你最好,你放心,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
慕云擎是真心喜欢这个比他大上几岁的女人,要不是玥姬不愿意离开,他早花钱给她赎身了。
赎身后如果她愿意,慕云擎甚至还想……
“小侯爷。”玥姬如鲠在喉,酝酿了好久的话,欲言又止。
此刻门外却传来了柳妈妈的声音,“玥姬啊,有位公子点名了要你相陪,妈妈我也是没办法了,不如你先出来一下?”
“谁那么大的胆子敢与我抢女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慕云擎怒气冲冲的拉开了门,拧着眉,所有的火气冲着柳妈妈撒,“不知道玥姬今天被我包了吗,你们澜梦轩什么时候那么不守规矩了?”
“小侯爷,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那位公子给玥姬提了两句诗……”
柳妈妈触了霉头,谁人不知道慕小霸王的厉害,她只能祈求的看向慕云擎身后的玥姬。
“他说,玥姬看了诗词,肯定会见他的。”
慕云擎气不打一出来,“谁给他脸了,也不看看玥姬到底是谁罩着的,活腻歪了吧……”
杀千刀的顽固书生,之前见一个他就应该宰一个,天天跟个苍蝇似的,看了都让人生厌。
“小侯爷。”
玥姬心领神会,一双温柔的手落在慕云擎的肩膀上,微微一笑,“不要动那么大的火,不过是一点小事而已。”
“玥儿……”慕云擎气都气死了,怎么能算小事。
可玥姬已经开口了,慕云擎不好再多说什么,背过身去自个生闷气。
“柳妈妈,那位公子怎么说。”
玥姬见过太多的多情公子,自恃才华,出口成章,慕名而来的虽不缺才情,却始终不是她要找的人。
和往常一样,玥姬并不抱什么希望。
然而当玥姬打开了柳妈妈递交的红色锦囊,玥姬红润白皙的脸霎那惨白一片,“绕是青山楼外楼,一江春水入寒愁……”
是他。
对,没错,一定是他,绝对是他!!
“柳妈妈,那位公子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马上见他!”玥姬失态的抓着柳妈妈的手追问。
她神色极其激动,后颈的青筋凸现,分明是用了极大的力道,“柳妈妈,快告诉我,那位公子人呢!”
“这个,你先松手,你弄疼我了。”柳妈妈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眼中已然多了丝不耐烦。
“你瞪什么瞪,问你话,赶紧回答她啊。”慕云擎第一次见玥姬对其他男人如此上心,难免吃味,火气全部往柳妈妈身上撒。
柳妈妈有气难发,干笑着应道,“那,那位公子在天字一号包厢呢,我带你们过去。”
“小侯爷,此事我自己解决就好了,不劳烦您了。”
慕云擎不放心跟随同去,没走几步被玥玥姬拦下了,心里自是不服。
“玥儿,我们是朋友,难道我也不能去?”
她果真那么在意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玥姬抿着唇不语,态度已经相当坚决了,她所求之人,所求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来了,此时此刻的她只想看到心心念念之人。
其他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关紧要。
默默的看着玥姬投向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慕云擎生生捏碎了手上并未来得及送出去的白玉簪。
男人生生咬断了一口的银牙。
好,很好。
兔崽子,敢和他抢女人,看他不给那王八蛋一点颜色看看。
慕云擎假意离开了澜梦轩,实际上他在对面的酒楼找了个绝佳的位置静静观察着玥姬所在的包厢。
约摸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包厢终于开了,一个容貌俊美的小白脸看得慕云擎怒火中烧。
娘的,长得丑也就算了,长那么好看,笑得那么勾人埋汰谁啊?
慕云擎心中燃起了熊熊的胜负欲,单枪匹马,只身一人将小白脸围堵在了城南街道的入口。
“喂,小子,胆子不小啊,到底是谁派你接近玥姬的?”
凰绯清早知道有人跟着她,不过看着来人,她眯了眯眼眸,冷笑,“这位兄台为了个妓子大半夜堵我,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