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到整个清川县还有活口,而且是听雨楼探子。
确认了那人身份,此人是听雨楼在清川县的探子之一赵智。
吕连成迫不及待的问:“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赵智终于能喘口气了,这些天来,东躲西藏,过的不是人的日子。
担心追捕,没敢回听雨楼报信,一直藏着,天天出来等待机会,想办法绕道清川县回听雨楼。
可对方那些人人数众多,还有不死人,他根本没多少机会。
今天出来之后,本来已经绝望了,万万没想到,在青川县外的路上碰到了听雨楼指挥使,以及那位大名鼎鼎的宁堂主。
赵智一脸艰难的说:“大人,大概十天前,有一天晚上,整个清川县县城都笼罩在一团黑气里,大呼小叫的声音很长一段时间才消失。
从那天晚上开始,清川县多了很多怪物,杀不死,实力很强。
县衙的人和听雨楼在清川县的机构,想办法跑出去报信。
联络了一批本地的高手,逃脱那些人魔掌,连我一起,跑出来四个人。
可后来那些人全县大搜捕,四个人走散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跑出去的人。
为了等待机会,我跑进深山老林,躲着藏着,时刻想着回去报信。
但为了谨慎起见,可能就剩下我一个活口,不能贸然行动,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的调查,等待机会。
直到今天,我又一次出来,碰到了大人你们一行人。”
和猜想的差不多,清川县果然无一活口。
吕连成一脸凝重的道:“你所知道的就这些吗?”
赵智点点头:“属下没用,其他的情况现在不得而知。”
对一个听雨楼探子要求太多,那显然不现实。
吕连成想了想说:“你干得很好,有一个人跑回了永安城,虽然半路死了,但也让我们拿到了那封信,这才顺藤摸瓜追到清川县。”
原来如此,赵智欣慰的笑了笑,他们的努力和牺牲没有白费。
“大人,清川县还有一位幸存者,他或许知道点这里的事。”
吕连成大喜:“是谁?”
“一个老者,清川县的教书先生,他那天正好外出,没在清川县,事情紧急,属下只能带着他逃亡。”
“带我们过去看看。”
赵智马上站起身,在前边带路。
接下来的路很难走,几乎都是一些羊肠小道,或者根本没有路的地方。
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山,才在一个山洞里,见到了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夫子。
吕连成示意宁兰君过去问话,都是文化人,说起话来方便。
宁兰君蹲下身,看向老头:“老人家,我们都是听雨楼的人,专门为了清川县的事情而来,我们向你打听点事情。”
老头耳聪目明,说话也挺清晰:“公子,你问,我知道的我都说。”
“在清川县没有发生这件事之前,县里有没有来过什么陌生人?”
老先生努力的回忆着,那时候他就住在清川县城里,私塾里也有学生,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如果有什么事,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读了一辈子书了,除了教书育人之外,他也关心国家大事。
总盼望着大夏这朝廷,什么时候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那倒没有。”老先生认真答道。
“其他比较反常的事情呢?”那些人不可能提前没有准备,想必在清川县已经谋划很久了。
老先生想了一会儿,缓缓答道:“倒是有这么一件,清川县曾经有个很有名的家族,只可惜,多年前已经没落,不为人所知了。
没想到,前些日子,听说发达的蓝家后人回来祭祖,声势浩大。
这事儿挺奇怪,蓝家在清川县已经没人了,就是个空壳子,只剩下些祖宗的坟墓和破旧的祠堂,从哪里冒出来的后人?
不过那阵势确实挺大,也不知道发了什么财了,不仅大宴宾客,还散了很多钱。”
宁兰君顺着这话题,继续问:“蓝家祖上很厉害吗?”
一说到这里,老先生眼里放光。
“何止厉害,那是辉煌。很多年前,蓝家曾经从小家族,成了闻名四方的名门望族。
族内能人无数,遍及四海,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之人,也不在少数。
那是清川县的骄傲,蓝家是从清川县走出来的。
哎,斗转星移啊,如今,也只剩下几座荒坟,一间破旧的祠堂而已。”
又聊了一会儿,剩下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这个蓝家值得注意。
一行人走出山洞,赵智对吕连成说:“大人,既然现在消息已经送出去,你们也来了,这老先生孤零零的,在清川县城的家人已经没了。他还有一个女儿嫁在外地,我准备把老先生送过去,然后回听雨楼复命。”
吕连成想都没想便同意了:“去吧。”
交代完赵智,一行人从原路返回离开清川县,他们回到永安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沈长卿还没有休息,也没有回家。
属下没有回来,还是挺担心的。
一行六人去了三楼,站在沈长卿面前。
吕连成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楼主,清川县之事比想象中严重。”
一个县,十万人不知所踪,岂止严重。
沈长卿不由的站起身,站在窗前,声音幽幽道:“危机前所未有。”
气氛凝重,似乎比窗外的冷风还要冰冷几分。
过了会,宁兰君道:“楼主,目前清川县已经暴露,哪怕调集精兵强将赶去清川县,也只会扑个空。”
宁兰君说的也是沈长卿的担忧,好一会儿,沈长卿转过身:“此事还要和陛下商议。”
其他人都没说话,一个个表情严肃。
只有宁兰君再次开口:“楼主,清川县蓝家,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蓝家的事,我知道一点,大概一百多年前,清川县蓝家,是整个大夏最负盛名的名门望族,盛极一时。”
宁兰君忽的想到一个问踢:“楼主,一百年前,那不就是那位夺取北阳王朝气运的先皇在位的年代?”
沈长卿点头:“没错,是永兴年代的事。”
永兴是那位先皇的年号,先皇便是永兴帝。
宁兰君面色沉重的道:“楼主,现在冒出来个蓝家,同样指向北阳王朝的气运一事,这又是一个巧合?这么多巧合放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沈长卿看了宁兰君一眼,只有四个字:“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