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者脸上的表情,别人看不到,只有他自己清楚,黑色的布包裹的那张脸之下,是何等的意外。
来之前,有过请报调查。
南城广场那一战,面前的年轻人一对三,击败三位四品高手。
战力堪比三品。
经过分析,他们认为,宁兰君只是靠着某种特殊的方式,练就了一种邪门的刀法,出其不意,击败了三人。
他本身的实力,根本没那么强。
就算能击败四高高手的刀法,那又如何,三品和四品的差距是彻底的碾压。
他们自然而然的认为,一个三品实力的人,足够对付此人手中的刀。
可错了,全都错了。
刚才那一刀,让他明白了为何南城广场上那三个四品高手输的那么彻底。
那似乎不是某种邪门的刀法,而是一种恐怖的力量。
行动失败了,不得已,黑袍老者猛然间,冷冷的声音喊了一声:“撤。”
黑袍老者没有信心能接住眼前的年轻人再来一刀,眼下只能撤。
黑袍老者从原地化作一道残影急速离去,同一时间,一股浓重的黑气,裹挟着石头杂物,旋转着,以龙卷风之势朝宁兰君席卷过去。
宁兰君迅速闪避,不远处落地。
穷寇莫追,他没想过能杀了这位三品高手。
再挥一刀,有多大威力,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另一边,战斗已经结束,都是听雨楼精锐指挥使,面对同一级别的对手,五个人自然得心应手。
三个跑了,两人是末路狂徒,拒不投降,已经被斩杀。
当五个人往那边看去的时候,清川县杂乱的街道上,一阵灰尘中,那个年轻人提着刀走来。
自信,从容,更带着几分侠之大者的气魄。
那一刻,五个人都愣了。
他们看得清楚,那个三品黑袍老者,被宁兰君一刀之下,受了伤,不得不撤退。
三品,那是他们如今所无法想象的。
宁兰君,听雨楼五品堂主,他做到了。
这比南城广场上,那惊世骇俗的一幕,还要让他们意外。
宁兰君走过去,吕连成马上问:“怎么样?没事吧?”
宁兰君摇了摇头:“没事。”
五个人再次震惊了,打伤了一个三品高手,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看看这些人什么身份。”宁兰君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
两个人年龄都偏大,四十往上。
吕连成在两个人身上搜了一遍,有用的东西,一件都没找到。
“如果弄不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一场战斗将毫无意义。”宁兰君挺无奈的道。
其他人深以为然。
“吕哥,还有别的办法没有?”宁兰君问吕连成,他不甘心一点收获都没有。
想了想的吕连成,无奈摇头:“没有。”
“我试试。”说话的是南意云。
所有人都看向她,多少带着点不相信。
南意云从怀里拿出个玉石小圆盘,上边有很多奇怪的符号。
“这是我师父给我的,能够通过三魂七魄和死人沟通,但能不能成功我也不知道。”
宁兰君看向这个打了一架,依然发型不乱,浑身整齐的小娘皮,竟然还有么厉害的东西。
有点疑问的宁兰君,问道:“既然有这东西,那遇到案子,是不是可以和死人沟通,岂不是简单多了。”
“不行的。”南意云继续说:“人死了,三魂七魄可能就此消散。我这件东西,需要三魂七魄缺一不可。而每次遇到案子,见到死者的时候,往往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了,三魂七魄早已经残缺不全了。就算三魂七魄俱在,也不是百分之百成功,看运气吧。”
原来如此,宁兰君哦了一声。“南大人,那快试试吧。”
南意云拿出玉石小圆盘,站在那里,口中念了一段听不懂的咒语,慢慢的,很多残影聚集在小圆盘之上。
其中一个残影慢慢放大,逐渐清晰,正是地上的死者其中一人。
“宁堂主,你问吧。”吕连成把这个权利给了宁兰君,也是觉的宁兰君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不会遗漏重要的信息。
宁兰君问那人:“你叫什么名字?”
“陈又申。”
“来自于那个门派?或者哪个个组织?”
那道残影有问必答:“魔门。”
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惊讶,魔门也参与了此事吗?
“为什么对我们动手?”
“魔门和听雨楼不共戴天。”
是当年古剑鸿和沈长安那件事情的延续吗?
如此看来,是这样没错了。
魔门和听雨楼的深仇大恨,除了古剑鸿那件事,几乎没有别的冲突。
“清川县之事,魔门也参与其中吗?”宁兰君又问。
“是。”
“清川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
看来此人在魔门内部算不上核心人马,重要的事情,他不可能知道。
问完了第一个人,宁兰君又问第二道残影。
“你叫什么名字?”
“武清。”
“来自于哪个组织或者门派?”
“妖族。”
妖族!
妖族和魔门混在一起了?
事情越来越有点不对劲了。
“为什么对我们动手?”
“带走活着的宁兰君。”
草!
宁兰君想骂人。
自己这是被妖族盯上了。
不对,根本用不着这么惊讶。
上次山海国余孽也是妖族,坏了他们的好事,被盯上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你们和山海国什么关系?”
“同属一脉。”
果然,确实是山海国这一脉妖族。
“你听从谁的命令,主子是谁?“
“上司。”
“具体点。”
“上司。”
看来这山海国余孽的保密工作,做的滴水不漏。
这些四品高手,充其量就是边缘打手,干脏活累活的,触及不到核心层面。
问完了。南意云收好小圆盘,两道残影消失。
收获不是没有,但此地不能多待了。
一行人翻身上马,离开了清川县。
到了城外,纵马而行一两公里,从路边窜出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
“诸位大人,大人,停下……”那人不断跑,不断招手。
六人勒住缰绳,站在路中间,看向那个跑来的汉子。
没看出来什么来头,六人下马,等着那汉子跑过来。
那汉子一路喘着气,跑到他们面前,当即跪了下去:“大人,你们终于来了。”
吕连成看清楚了那汉子手上拿着的腰牌,此人是听雨楼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