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超出了之前的预料,一行人回到听雨楼之后,立即去了沈长卿所在的三楼。
两个指挥使,一个青衣使,如此场面,在宁兰君进来听雨楼之前是不可能存在的。
南意云说了最新的情况,一脸担忧的看着面前的师父:“楼主,对方先动手了。”
人多的时候,南意云会公事公办,楼主这样的称呼,她并不陌生。
几个暗探的失踪,是沈长卿没有想到的,这么多年,还真没有人敢这么和听雨楼对着干。
先下手为强,这是沈长卿另一个没有想到的地方。
沈长卿面色凝重,缓缓开口:“总比这伙人什么都不做强?雁过留痕,只要他们开始行动,便有迹可循;要是他们藏在暗处一动不动,岂不更难。”
南意云表示认同的点头,过了会,她又问:“会不会是天火一族干的?上次教坊司死的人中,便有妖物犯案。”
“不会。”说话的是宁兰君:“天火一族是为了封印物,他们已经达成了目的。要是天火一族有勇气和实力挑战听雨楼,就不会曲线救国,和夏景云合作,他们直接去陵园放出封印物,岂不更简单。天火,也只有天火一族有这种天赋,综合来看,此事和天火一族无关。”
沈长卿挺认同这个分析:“有道理,天火之案后,天火一族需要避避风头,甚至离开永安城,这才是最佳做法。挑衅听雨楼,对他们没有好处。”
一行人正聊着,门外有人通传,说陛下宣沈长卿进宫。
这么快就来了,说不定嘉明帝面前,已经摆了几十份奏折了。
“你们继续跟进此案,紧急情况,不用汇报,可自行处置。”沈长卿说完转身离开。
一直没说话的吕连成叹了一声:“风雨欲来啊。”
南意云关心的不是这事,她走向吕连成:“吕哥,你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啊?”吕连成楞了一下。
“找你有事。”
“没听清楚,你上一句说的什么?”
“我们聊聊。”
“上一句。
“你有时间吗?”
“没有。”吕连成往外走去。
南意云一脸无奈,吕连成出了名的不好说话,这事儿难办。
她回头又看看宁兰君,这才离开了。
……
御书房。
沈长卿站在嘉明帝面前,没有一般臣子的紧张,也没有被弹劾之后,马上认错的觉悟,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等着面前的嘉明帝开口。
“听雨楼又出什么事了?短短一天时间,你看看这些奏折,全都是参你的。”嘉明帝拍了拍面前的一摞奏折。
“启禀陛下,此事还在调查之中。”
嘉明帝没有去看那些奏折,目光停留在沈长卿身上:“是吗?我也不相信听雨楼的人会打劫官船,可此事关乎听雨楼的声誉,不管是民间还是朝堂,流言颇多,意见很大,此案若没有清晰结果,如何服众。”
“请陛下放心,微臣已经派人全力追查。”
“有那位青衣使宁兰君,参与此案,朕期待你呈上的结果。”
沈长卿躬身断然道:“微臣遵命。”
嘉明帝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随口问了另外的事:“听说,发现五具听雨楼暗探尸体的时候,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是的,陛下,当时漕运衙门和承天府府衙皆有人在现场,此案确实有妖物参与。”
“不管是人是妖,留活口,深挖背后之人。”
沈长卿答应道:“是,陛下。”
“你下去吧。”嘉明帝从椅子上站起来,挥了挥手。
沈长卿离开了,司礼监太监马上走过来扶着嘉明帝:“陛下,还是早点歇着吧,注意龙体。”
“屋子里闷,想出去走走,不用跟着了。”
那太监候在一旁,嘉明帝走了出去。
背着手,优哉游哉的嘉明帝,一路去了后花园。
寒冬凛冽,万物萧索。
已经是是十月底了,花园里大部分花草早已枯萎,只有少量在秋天盛开的花,鲜艳的绽放着。
走了一会,似乎甚觉无趣的嘉明帝,俯身,从地上拾起一片枯黄的叶子。
他拿在手中看了看,放手,叶子随风而动,在不远处落地。
嘉明帝停在空中的手,动了动,手掌中间,有东西冒出来。
慢慢的变大,而后清晰的出现在手掌中间。
那是一朵花,不知道类别,娇艳,美丽,芳香四溢。
那朵花不断变大,好像快速成长一般,一瞬间走完了从春天发芽,到夏天的极盛。
没有秋天,没有枯萎落幕。
五个指头李里,也有花朵慢慢变大,盛开。
仿佛此时的嘉明帝手里,拿着一束这世上最美的花。
……
留风堂里,何宝兴正在“教育”宋小伟。
说这家伙最近飘了啊,有好事都不叫着哥哥们。
宋小伟极力否认,说自己完全没有。
何宝兴还是不依不挠,好家伙,听说这小子最近勾搭上个良家,长的还挺好看。
何宝兴挺郁闷,这小子何德何能,没他长得好看,裤裆里的小豆芽也不顶用,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过一看到宁兰君他心里平衡多了,某人比自己长得好看,也有本事,还不是没鸟用,至今也没开个胡。
“宝哥,你是土生土长的永安城人,三桥会你熟悉吗?”走过来的宁兰君问他。
“三桥会,流氓窝啊,了解谈不上,不过多少知道点。”何宝兴看向宁兰君:“你这长相当流氓不太够,脸太白了,不够凶。”
“宝哥,说正事呢,有没有认识在里边混的人。“
看到宁兰君那么认真,何宝兴也打起精神:“倒是有那么几个,以前办案子遇到过,不过都是些烂人。”
“没事,只要在里边混过就行。”
何宝兴眯起眼睛:“老弟,帮你那么多次了,上次说的教坊司,你兑现过一次吗?这回说啥也不上你的当了,净忽悠我。”
“真不帮啊。”宁兰君凑近他道。
“吃一堑长一智,我哪能一个地方摔两次。”何宝兴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
宁兰君没勉强,看向旁边的宋小伟:“伟哥,哪天有空,带你进宫耍耍,搞不好,九公主一高兴,赏给你几个宫女,那宫女水灵的能滴出水来。”宁兰君无意识的伸出手,一块腰牌扔在桌子上。
听到声响的何宝兴,一把抓过去,看了又看:“嘿,真是九公主的腰牌啊,行啊,这都拿到了。”何宝兴凑过去:“老弟,不,哥,我的亲哥,也带带我呗。”
宁兰君一把拿过腰牌:“说什么大点声。”
“哥,三桥会的事,好说,好说。”
宁兰坤收好腰牌,瞅着何宝兴;“宝哥,有人说过这么一句明言,你想听吗?”
“哥,你说。”
“真香定理乃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定理。”
何宝兴抓抓后脑勺:“那个王八羔子说的,没听说过啊。”
“周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