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脸色一变,心道不妙。
被发现了,只能出去。
可问题是,此人是早就知道他们在跟踪,还是故意引他们来此,不管是哪一种,四人心中清楚,今天遇到事儿了。
李忠流和四人陆续走出去,什么情况也要先看看再说。
道观外,四人站定,李忠流问那道士:“道长可是无根道人?”
那道士从道观里走出来,站在离他们四人几步远的地方:“你们姑且这么认为吧。”
李忠流也不迟疑,继续问:“你可认识黄清和?”
“不认识。”那道士回答的很干脆。
李忠流又问:“你真不认识黄清和?”
那道士还是同样的回答:“我已经回答的很清楚了。”
李忠流立即看了一眼宁兰君,询问他的意见。
本就是过来确认真假,看看此人什么来头,如果没有收获,此地不宜久留。
多年的职业生涯,让李忠流隐隐觉得,今天这事儿不对劲。
宁兰君接着往下问:“那你可知道门青木山一脉?”
“贫道无门无派。”
李忠流没忍住,直接问:“刚才在酒楼里,明明听见有人喊你无根道人。”
那道士的脸上闪过一抹戏谑:“故意安排的,有问题?”
故意!
四人一惊!
难不成是故意把他们四人引到此处。
目的呢?
李忠流一股凉意瞬间传遍全身。
那只有杀人灭口这唯一的可能了。
“你到底是谁?”李忠流手指那道士,厉声喝问。
“无名无姓。”说完,那道士身形虚晃,竟是一步数米,眨眼之间,猎猎风声呼啸而至,道士的一掌直击当先的李忠流。
大叫一声不好,右手抓着宁兰君飞速后退,堪堪躲过一击。
王财七和陈有山皆是七品初期的实力,迅速闪避。
“快跑!”刚刚落地,李忠流一把推开宁兰君:“回去报信,迟了,我们就都没了。”
眼前这道士,刚才那一击,最少也是五品实力,两个品级的差距,意味着蚂蚁大象之别,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宁兰君不傻,看到李忠流从未有过的凝重表情,他知道碰到个狠人,这是奔着要他们的命来的。
没有扭扭捏捏,也没有电视剧中狗血的“我不走,要走一起走”的s、b台词,宁兰君撒腿便跑,使出吃奶的劲儿。
留下没半点用不说,还会葬送了他们四个人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他没有回头,拼命的不断往前跑。
身后传来几声惨叫,不得已往后看了一眼,三个人躺在地上,没动静,不知是死是活。
一个闪念的功夫,身形飘动,那道士凌空飞纵,腾跃而下,挡在宁兰君军面前。
宁兰君一个止步,差点没站稳,不是惯性,而是吓得。
“什么时候堂堂的奉天司,出了个九品实力的捕快,看来这奉天司越来越不行了。”道士笑吟吟的盯着他。
宁兰君手握着刀,站立原地,身体呈前倾状态。
他怕死,胆儿也小,可小兔子都有咬人的时候,何况他七尺男儿无路可走之时,不拼一下,难道跪下喊爹,人家就能放过你?
越是这个时候,宁兰君越是思路清晰,他想明白了,强压着一腔胆怯,问那道士:“谁派你来的?”
“问了也白问的问题,何必还要问呢。”
宁兰君不在意,继续问:“为何要杀我?因为我在调查这六起灭门大案,正在一步步接近最后的真相,有人急了?”
“聪明过头了不是好事。”
“但太蠢了,也不是好事。”
那道士似乎不着急:“知道为什么留你到现在吗?该我问你问题了,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又是谁站在你背后?”
到底有多少势力,在围绕这个案子暗中较量?
宁兰君将计就计:“不如我们交换一下答案?”
“给你答案也没用,死人知道了只能带进阴曹地府;我只问最后一次,你到底是谁?你在为谁办事?”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咻!
闪电般的速度瞬息而至,劲风裹挟着无匹的威势,排山倒海般的朝着宁兰君涌来。
那道士当头一掌劈下。
宁兰君单手握刀,嗓子里带着压抑的恐惧,怒喝一声,一刀凌空劈出。
一声爆响,刀刃所过之处,罡气激荡。
两片身体从空中落下,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良久,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刚才被震飞的几片树叶,正轻轻扬扬的往地面落去。
宁兰君睁开眼,已经见过太多身首分离的场面,可此时两片身体从中间切开的惊悚画面,依然让宁兰君皱了皱眉头。
再看看手中这把刀,明晃晃的刀刃上,还残留着血迹。
没事了,他砍了那道士。
当那口气泄了之后,宁兰君一屁股坐在地上。
歇了一会,刚准备爬起来,去看那三人的时候,那道士两半身体在一片黑气缭绕中,变成了两半硕大的黑色躯体,赫然两半一人高的金雕。
片刻后,头顶有东西落下,他伸手接住,是一本线装书,上边三个清晰的大字:《八荒经》。
来不及多看,揣进怀中,返身回去,走到那三人旁边。
试了下鼻息,还好,还有气,应该是受了重伤。
等了一会儿,李忠流醒了,嘴角鲜血染红了胡子。
他看了一眼宁兰君:“沈大人来了吗?”
“没呢,李捕头,没事了,我这就去叫人,你稍等,我马上回来,坚持住。”轻轻放下李忠流,宁兰君以最快的速度往县衙跑。
半个时辰不到,沈越带着剩下的几个捕快,以及五六个普通吏员赶到现场,用马车将受伤三人运回去。
沈越走到宁兰君面前:“没事吧?”
宁兰君摇头:“没事。”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宁兰君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沈越脸色很不好看,看看宁兰君,又看看地上两半儿金雕的尸体。
眼中是疑问更是审视:“李捕头让你跑,后来呢?那道士打伤了三人,放过了你?”
宁兰君颇有点后怕,口中喃喃的说:“大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挥了一刀,那道士死了,成了两半,现形成了金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