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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6 婉儿狐媚
    大格格觉得自己看得很透彻也很明智。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等到她想法子,婉儿自己却耐不住了。
    毕竟年岁一天天的长上去,婉儿不愿意走,到底隐隐期待的是什么,这府里的人看的都清清楚楚。
    婉儿觉得公子爷应当也知道。
    他只是不点破而已。
    ……
    正月快结束的时候,大格格生的小女儿发起了烧。
    小儿发烧,非同小可,大格格急得立即让人寻了大夫来,又让人往雍亲王府递牌子,想让嫡额娘请宫里的太医来。
    毕竟太医的医术高明,给孩子看病,她才放心。
    在大格格的一心照顾之下,小女儿的烧终于没几天退了。
    大格格如释重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但重赏了大夫,还专门去了一趟寺庙里,烧香拜佛,感谢神灵保佑。
    直到这个时候,大格格才隐隐的感受到了当年宋氏的心情。
    作为一位母亲,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夺走。
    无论是被病魔,还是被他人这都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大格格低头深深的跪伏在蒲团上,想念起宋氏来。
    尽管这亲额娘的面目,已经在她的记忆中,渐渐变得模糊。
    在大格格为了小女儿心力交瘁的这段时间,郎谈也没有少看顾女儿。
    孩子病情好了,一家人都皆大欢喜。
    放松下来之后,郎谈很自然的便出门去赴宴了,因为是过年里,大家兴致高涨,郎谈喝了一身酒气才回来。
    而大格格那边,只顾着守在女儿床边,连错一错眼珠子都舍不得。
    于是在谁都没意料到的情况下,大婢女婉儿居然吹熄了灯火,一咬牙就偷偷的就爬了床。
    ……
    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光大亮了。
    奴才们进来伺候,不小心撞过了这情形,一时间吓得连说话都绕不利索了。
    婉儿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几乎要晕死过去。
    公子爷就坐在她面前,婉儿知道自己身上衣裳披掩着的地方难免露出肌肤,肩膀上还有昨晚留下的痕迹。
    都是公子爷留下的。
    婉儿面上虽然哭着伤心,心里却憋着一口火热的气。
    她在赌赌这么多年的情分,即使如今主动爬床,做下如此不堪之事,公子爷也对她下不了狠手。
    他一直没放她出府嫁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郎谈坐在椅子上,维持着一个一动不动的姿势,僵硬了许久。
    最后,他抬眼看了一眼跪在面前哭的死去活来的婉儿。
    正好婉儿也抬起眼来看着他,泪光闪闪。
    她如今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郎谈沉默了好一会儿,下了严令便让这前面书房里的人,但凡见了这场面的,一个都不许把消息透露出去!
    只要让大格格那里知道了一丝半句,就乱棒打死,扔出府去。
    ……
    他虽然心存侥幸,但是老天爷仿佛偏偏要和他作对似的。
    很快,事情只不过过去三个多月的光景,春天里,婉儿哭哭啼啼地趁着屋子里无人,便找来了公子爷,说是自己月事向来都准的很,可是如今已经好几个月没来,只怕是怀上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颤抖着身子就往公子爷怀里钻:“爷,我怕……”
    郎谈冷淡地推开她了。
    他十分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听妻子的话。
    若是早点将这从小便伺候自己的婢女嫁人,也就不至于将她的心思越养越大,以至于居然做出来这样放纵的事儿。
    他让人喊了大夫来瞧,没让喊府上熟悉的大夫,而是特地从外面大街上医馆里找来的。
    仆役要出去的时候,郎谈又吩咐了一句——说花费不是问题,尽量要找那医术好的大夫来,可不许随便。
    仆役答应着一边出去,一边心里就直琢磨:谁说公子无情?
    公子虽然不好用府里相熟的大夫,可也怕那街上随便抓来的医生,若是医术不精,对婉儿姐姐有所伤害,那又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到底公子到现在还没个男孩呢!
    ……
    大夫很快就被请来了。
    因为给足了银两,大夫索性将医馆闭上,只说今日休息,然后带着医徒乐颠颠地就过来了。
    大夫见多识广,知道富贵人家不少事情,看了婉儿的神情,再看了一眼公子爷脸上的尴尬,前因后果都已经猜了出来。
    结果一番诊脉下来喜脉无疑。
    而且大夫说了:没准是个男孩。
    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大格格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她气得眼前发花,心口的血一阵阵的往上涌。
    她为了女儿,一夜夜看护,无法合眼的时候,这贱婢却往她夫婿的床上爬!
    这般的狐媚,这般的不要脸!当真是千刀万剐,都不解气!
    这种下得了狠手,敢做敢赌的女子,若是当真留了下来,那便是往后大大的祸患。
    从小女儿床边站起来的时候,大格格气的身子都不听使唤了,居然同手同脚往前抬了一步。
    看着有些可笑,却又十分可怜。
    要不是花旺眼疾手快,抢上去扶住了大格格,她非摔下来不可。
    “主子先别急,这事儿……”花旺是个老实孩子,有些笨嘴拙舌,虽然想安慰大格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世上万事,都有个解决之道,唯独这事儿,却是个解不开的死结。
    公子爷既然让大夫来看,自然还是想保住这对母子的。
    他并不舍得打掉胎儿。
    否则也不会留到现在。
    都三个月了。
    连花旺都能看明白的道理,大格格自然就更清楚了。
    尽管夫婿之前怎么样信誓旦旦说对婉儿绝无他想,
    等稍微镇定了一些,她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眼泪直流。
    多少恨!
    ……
    雍亲王府里,这时候也已经到了四月里。
    大概是想到了去年的江南科场案,康熙帝特意下旨,诏示因为明年乃是天子六旬万寿,所以二月特行乡试,八月会试。
    这道旨意一出,江南士子们的群情才算真正有所平复。
    五月之间,大格格虽然身心倍受煎熬,却不愿意将婉儿此事对雍亲王府吐露只言片语。
    她不愿意让别人看她的笑话。
    在她的坚持下,婉儿最终被送到了外面庄子上——只说是府里从小伺候主人的忠仆染了重疾,如今身子怕是不大好了,留在府里又怕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