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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分水猿徐老五
    “啧啧啧!”
    先前发生的一切,秦鱼雁都尽收眼底,只惊于这白面童子手段之黑,心思之狠,以及这喜怒无常,残忍嗜血的脾性。
    这还算是个人?
    奇的是,眼见对方活嚼人心,吞饮人血,秦鱼雁非但没怕,反倒心头杀意炽盛,打定了主意,今儿非得把这不人不鬼的玩意儿了结了。
    不过,如今树底下的二人正窝里斗,他却打着看戏的心思,小心翼翼的眯眼瞧了起来,做好了等着两败俱伤,或是出其不意再出手的打算。
    毕竟,无论是血滴子,还是那弹弓,哪怕打石的手段,皆是被归为暗器一流,明着来对方早有提防,倘若一击不中,那倒霉的可就他了,何况对手还心黑手狠,一个不慎,只怕小命都没了。
    正心里盘算着,地上窝里斗的两个已然动起了手。
    听到手下骂自己不人不鬼,白面童子那双眼睛愈发阴森了,眼仁也更红了,像是两滴未干的血,又好像那埋了十天半月从土里爬出来的死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寒冷意。
    他直勾勾的盯着对方,连说话的语气也跟着阴恻恻的:“徐五,嘿嘿嘿,敢情你心里一直都不服我!”
    原来这攀树的汉子名叫徐五,就那关中一亩三分地上也算有些名气,外号“分水猿”,水性一绝,而且也不知道从哪儿得了一手“猴形”拳把的真髓,且还让其练出了火候,成了气候,成名于黄河水道之上。
    “服你?呸!”
    徐五啐了口唾沫,满是讥讽。
    “老子就后悔跟你一起搭伙儿,要不是爷爷我可怜你,你现在还在甘肃缩着呢,本来还以为你是什么英雄了得的人物,想着能混把交椅,闯出点名堂,没成想这一路过来,打家劫舍,杀人掳掠的事倒是没少做,老子早他妈的不耐烦了!”
    白面童子听的咧嘴发笑,嘴角扬起外拉,呲着两排发黑的牙,神情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他伸着舌头,舔了舔刀刃上的血水,左手五指一松,手腕一抖,那火把“嗖”的便飞出五六步,稳稳的架在了一个树杈上,同时脚下猛步一窜,便扑了出去。
    只把树上旁观的秦鱼雁看的为之一震,他本来还以为这白面童子满脸病态,必然体虚气弱,是个病秧子,又能耍出什么厉害的手段,可等对方一动手,却是惊的他心头一突。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门道一露吓一跳,但见这白面童子双脚灵活无比,左右腾挪变化,身法灵巧的吓人,再看那绷的笔直的双腿,奔走间屈伸极快,弹射似箭,恐怖的爆发力在双腿筋肉松紧变化下尽展无余。
    “乖乖,难不成这就是那所谓的弹腿?”
    秦鱼雁心头暗惊。
    可那徐五也不简单,他身形陡动,背后大龙倏然起伏一搜,登时气息大变,塌腰,蹲身,耸肩,双臂一沉,已是蹲身,做出迎敌之势,口中气息收敛的都快察觉不到了。
    就着那呼呼摇曳的火光,远远瞧去,阴影中只似蹲着一只野猴,龇牙咧嘴的“吱吱”怪叫,双手不安分的来回在身上抓挠着,一双眼睛更是顾盼生辉,带着一股疯癫习性,隐透凶厉。
    电光火石间,白面童子已然杀至,他奔走腾挪用的弹腿,手中扬的却是刀,关山刀子;刀长三尺,身宽两寸,长身狭刃,可斩钉截铁,吹毛断发。
    刀光亮过,晦暗的夜色下只若凭空幻出一轮弧月,斩向徐五的脖颈。
    “嘿!”
    徐五不退反进,身形往前一扑,双手一翻,已握着两柄短刀在手,就地翻身一滚,朝白面童子双腿砍去,更想挤进空门,眼见白面童子连连避开,他一滚到头,蹬地而起,右肘往上一掀已朝对方裆部捣去,同时左手刀光翻飞,欲挑腿筋。
    树上歇着的秦鱼雁看的眼花缭乱,见这二人连番施展出阴损至极的招数,裤裆底下都跟着冒凉气。
    那白面童子见状一张脸白的愈发没了血色,口中嘿然一声冷笑,闲着的左手陡然变招,有三指内扣探出,同时腾空跃起,如鹞子翻身,身形凌空倒挂,如鹰爪般的左手刹那间变落向徐五的后颈。
    徐五瞳孔骤缩,眼神微变,干脆扑倒在地,侧身一翻,双刀已舞出层层刀影,不料那白面童子的擒拿之招虽被逼退,可一柄刀子却神出鬼没的自上落下,来势飘忽,刹那便破开了他的双刀。
    待到徐五反应过来,已觉肩头一痛,他脸色煞白,自己竟被那刀子生生钉在了地上,刀身贯过肩头,没入土中。
    输了。
    白面童子低头看着自己被挑开的裤腿,鬓角似也隐隐见汗,待到口中气息一泄,他那苍白的脸才像恢复了几分血色。
    “我一定要一寸一寸剥开你的胸膛、”
    居高临下望着脸如死灰的徐五,白面童子冷笑着说出了属于胜利者的残忍言语。
    可这个时候,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白面童子泄气松劲,心神放松的时候。
    “咻!”
    一声锐响,竟是破空而至。
    那白面童子未曾料到场外竟还有人,听到响动的瞬间便下意识做出了反应,他抬刀,挥刀,对着那破空声便干脆利落的劈出了一刀。
    刀锋一落,不偏不倚,正中破空袭来之物。
    可白面童子脸色却跟着大变,他不但脸色在变,嘴里还发出一声惨叫,同时步伐慌乱。
    眼睛被迷了。
    就在他刀子劈中的一刻,那刀下之物竟然当空炸了开来。
    原来,那不是石子,也不是铁丸,而是一枚泥丸,秦鱼雁特制的泥丸,内里不但有泥,还有毒,以及铁砂和其他一些他外公教给他的阴损玩意儿。
    铁丸威力是大,可寻常弹弓又怎能射铁丸,初学乍练又怎能一开始就握铁弓,故而,最常见的其实是泥丸。
    但泥丸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可不要以为“泥丸”就是泥土搓成的弹丸,和那些娃娃玩的不同,这其中另有玄机,配方各异,制成的泥丸也各有差别;有的能坚愈金铁,有的左右轻重有差,能使之弹道变化,有的内里中空,有的可生异响,有的则是子母弹丸,一丸射出,那弹丸能当空随劲化作两丸,让人措手不及。
    若非忙于奔波逃命,秦鱼雁必然能制出不少。
    不过,眼下却是见了一功。
    白面童子双眼被眯,表情狰狞可怖,步伐骤乱,但还没等秦鱼雁再出杀招,那徐五双眼倏地爆出两道冷芒,右脚脚背一绷,右腿绷的笔直,如锥似枪,斜斜往上一戳。
    “啊!”
    遂听一声凄厉惨叫,那白面童子裆下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