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将林凡支出大殿，转头望向左参事：“老左，你觉得南诏国到底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左参事沉吟了一下：“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如今和南诏国的战事如箭在弦，一触即发，饶州城中却突然接连出现这种挖心惨案，搞得人心惶惶，我想这或许是南诏国的扰敌之策。”
    “至于这次死者为什么是南诏国之人，或许是他们内讧也说不定。”
    李穆脸色冰冷：“我想也多半是如此，我本念着和南诏之间多年的交情，一再拒绝朝廷的出征令，可是他们几次三番来挑衅，实在是太过分！”
    站在大殿外的林凡听到李穆这番话，略微有些意外，之前看李穆这人似乎有些不够聪明，但作为一名将领，他还是足够清醒。
    能够冒着得罪杨国忠的危险拒绝出征令，可见李穆并非无脑的莽夫，之前王理说李穆护佑东南一地的太平，并非虚言。
    想到李穆印堂上的那团黑气，林凡眉头微皱，李穆并不像宁采臣那样有浩然气傍身，这件事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李穆活不过月余。
    如今战事迫近，如果李穆暴死，对东南地区的百姓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林凡摇了摇头：“看来要管一管闲事了。”
    与此同时，左参事在里面再度发话：“将军，眼下死无对证，还无法确认这就是南诏国的奸细所为，只有找到他的同伴才能查清真相。”
    李穆嗯了一声：“老左你觉得要怎么做，全城搜捕？”
    左参事伸手摸了下下巴，面上有些尴尬：“其实……死者身上虽然空无一物，但我还是找了些线索。”
    李穆顿时面色一动：“老左你怎么不早说！到底是什么线索？”
    左参事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片黑布，是从死去的异灵身上扯下的：“这是死者身上的衣服碎片，带着一点胭脂气息，这味道很特别，请将军过目。”
    李穆接过左参事手中的布片，拿到鼻子近前嗅了嗅：“这……这是南柳巷那边的胭脂味道！老左，你额鼻子灵啊，这竟然都被你闻出来了！”
    左参事讪笑了两声：“将军过奖了……你也不差！”
    李穆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左参事：“老左，原来你也去南柳巷啊，下次大家同去！”
    左参事脸色颇为尴尬：“将军大人说笑了！”
    李穆哈哈大笑：“老李你怕什么，人生在世，谁不风流快活，哈哈哈！”
    殿下的兵士们也跟着哄堂大笑，一片其乐融融。
    笑过之后，李穆咳嗽了一声：“既然如此，那老左你马上召集精兵赶往南柳巷，去给我搜个底朝天！”
    左参事连忙摆手：“将军使不得，南柳巷人员复杂，贸然出动大军可能会打草惊蛇，我们还是派出便衣查探，这些人装扮古怪，应该不难查到他们的行踪。”
    李穆嗯了一声：“还是老左你想的周到，那就按你说的办，尽快把这几只老鼠处理掉，现在就去！”
    左参事连忙正色鞠躬：“是！”
    说完后他转身快步走出大殿，正打算去召集人手，一眼看到了还站在殿外的林凡。
    “你还在这里，我找人送你和王老板回绸缎庄去吧。”
    林凡转头望向大殿中：“我还有几句话想对将军说。”
    左参事愣了下，随后摇了摇头：“将军事务繁多，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林凡很坚持：“必须和将军当面说，是事关紧要之事。”
    左参事皱眉看着林凡，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那你跟我进去吧！”
    左参事带着林凡重新进入大殿中，李穆见到他们颇感意外：“老左，你怎么回来了？”
    左参事鞠了一躬：“将军，这书生还有事情向您禀告。”
    李穆哦了一声，望向林凡：“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林凡望向李穆：“将军近来，身边是不是多了什么亲近之人？”
    李穆神色顿时一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凡拱手抱拳：“将军印堂发暗，眼底有晦光，此乃被妖邪之物近身之状，还需小心谨慎，可自保平安。”
    林凡这番话说完，李穆突然勃然大怒：“胡说八道！我身边没有妖邪！”
    随后他望向左参事：“老左，你是不是和大夫人串通好了，从外面找来这么个书生，当面来恶心我？”
    左参事也是神色大变，他没想到林凡竟然说出这些话：“将军息怒，这书生……大概是无心之言。”
    李穆气的伸手去拍椅子把手，一下子拍空，整个人差点跌倒。
    “什么叫无心之言，这摆明了就在说小钰！我最近宠小钰是多了些，但大丈夫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
    “你去给我转告大夫人，她要是再暗地里搞这些手段，我就把她送回到长安城娘家去！”
    左参事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军息怒！这件事和大夫人真的没有关系！”
    林凡在边上一头雾水，他提醒李穆小心身边有妖邪，不知道这怎么扯到了大夫人身上。
    小钰又是谁？
    李穆在上方依旧大发雷霆，伸手指向林凡：“你这书生竟然跑来议论我的家事，简直该死，给我把他乱棍打……”
    李穆本来想说“乱棍打出去”，但转念一想，这书生要真是大夫人找来的，那自己把他打出去，岂不是不给夫人面子。
    “给我……送出去！看着就烦！”
    左右士兵上前示意林凡离开，林凡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军坐镇东南，此地所有百姓都要依仗将军来庇护。将军的安危并非自身之事，更关系到千万黎民，因此更应珍重。”
    “我言尽于此，告辞！”
    林凡说完后，转身大步离开大殿，李穆坐在高处气的脸通红：“老左，你还说这书生不是大夫人找来的，他说的这些话和大夫人简直一模一样！”
    左参事这会也有些迷糊，难道这叫林凡的书生真的认识大夫人？
    “将军息怒！我去问个清楚！”
    左参事行礼后转身匆忙离开大殿，去追赶林凡。
    此刻林凡面色淡然，正大步向外而行，左参事从后方追赶：“公子请留步！”
    林凡停下脚步转过身去：“还有什么事？”
    左参事跑到林凡近前，又上下看了林凡几眼：“公子你……真的不是大夫人派来的么？”
    林凡心说是你带我来将军府的，难道你自己不清楚么：“我前日才到饶州城，今日更是第一次到将军府，怎会认得将军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