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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上船不容易
    宋植随意戴上面饰,一边扎头发一边向门口跑去,朱吾世已经在那等了有一小会了。
    只是左脚刚一跨过门楣,宋植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走在前面的朱吾世说了一句:“等我一下,很快!”
    朱吾世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立刻就要回头抓人,宋植却已经砰地一声将房门关紧了。
    无奈,朱吾世只好拍了拍房门大声喊道:
    “别磨蹭太久。”
    关上门的宋植径直走向铜镜,双臂将上衣哧溜一声脱下,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
    那副美人画卷依然是位手持琵琶半遮面,似在哀歌的女子,但是有一点却和之前不一样了。
    女子手中的琵琶,其中一根弦此刻变成了滚烫的红色,连带着女子的裙边也泛起了金红的花纹,有了色彩的加持,这幅美人图不再如死物一般,而是有了一丝灵气。
    “色彩...”
    摸了摸染红的那根琴弦,宋植喃喃自语,想不通这太上神焱到底如何使用。
    但是这抹红色,应该与之有很大关联。
    此刻拍门的声音再次传来,宋植赶忙收起思绪,开始脱起了裤子...
    咣!
    打开房门的宋植已经扎好了发簪,系好了斗笠,同时换回了原来那身柔麻白袍。
    “走吧。”
    宋植说着,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了朱吾世,抢先一步向楼下走去。
    朱吾世看到宋植换回了原本的衣服,又瞅了瞅手中的袋子,轻轻挑了挑眉,将之放入了储物空间摇头轻声说道:
    “还挺记仇...”
    就这样,倆人在小二那儿简单凑合了几个甜面馒头后,便向码头方向赶去。
    今天的码头拥挤不堪,但朱吾世并没有选择挤进人群,而是带着宋植向河堤方向走去。
    内城码头那的船都是驶向附近沿岸的县城或者偏远村落的小船,最长的木舟也就是能去到江南。
    而此去京城逆流北上,如遇天气不佳动辄便是一月功夫,寻常船夫浆挥断了也到不了。
    所以想到京城,只能乘坐龙舫,一种机关巨船。
    朱吾世带着宋植穿过人海,来到了人流相对较少的河畔水榭,在那一艘龙头高悬,长十余丈的巨船正停靠在岸边。
    亭台水榭处于晚上是不夜城的中心,白天应该较为冷清才对,但今天不同,封城期间陆陆续续来此的人们也被迫留下,滞留的人更是急于返程,本就不多的龙舫只剩下了一艘。
    朱吾世眉头微皱,他看到停靠在岸边的那艘龙舫也已经关上了舱门,下面依然站着很多不死心,拿着银两妄想上船的富商,明白着一艘应该也满员了。
    不过朱吾世并不担心,南香河从京城口到江南集这一长段,都镇守着大量斩妖师负责把守河妖,龙舫也是隶属于妖狩司管理的财产,自己身为玄披,自然是有一定特权。
    宋植显然也是发现了情况不对,问道:“是不是没有船了?”
    朱吾世没有理会宋植,径直向那艘即将驶离的龙舫走去,宋植只好默默跟了上去。
    用肩膀开路挤开众人,在一片不满的目光中朱吾世终于来到了船下。
    靠近后的龙舫更显巨大,光是离地处便有两三层楼高,人在其下显得十分渺小。
    也只有这样的庞然大物,才能承载巨大的机关轴承,其构造和符文甚至能抵御大妖从船下发动的袭击而不会散架,是机关术达到巅峰的体现。
    朱吾世抬起一只手用力的在船上拍了拍,虽然不至于让船动一丝一毫,但是那声音确是巨响无比。
    唰!
    伴随着拍击声,船的侧面猛地打开了一个小口子,一张面色圆润的脸探了出来大声斥责道:“哪个不怕死的,说了多少遍人满了还敢敲!?”
    然后这个胖子低下头,目光很快锁定了朱吾世,皱眉道:“是你小子拍的?”
    朱吾世仰头看去,这种负责收船运钱两的通常都不是妖狩司的人,所以不认识自己也属正常。
    “吾乃妖狩司执事,有要事回京,麻烦再开舱门让我二人进去。”
    胖子听到来人是执事面色微变,身为二品高手自然是有资格让他们再次开舱的,只是...
    只是这俊小伙看起来太过年轻,让他不得不心生怀疑,尤其是朱吾世还特地披着那身玄披,反而更加令他多虑。
    毕竟不愿意舟车劳顿,而选择乘坐龙舫去京城的,花费起码是二十两白银,所以冒充妖狩司高手,亦或京城达官贵人来逃票的早已屡见不鲜。
    “这位大人请把令牌给我看看。”胖子虽然怀疑,但还是开口问道。
    朱吾世从腰间抽出玉牌,就是向上一抛。
    但是他没注意到,那个口子很小,只能容纳胖子的肥头大耳探出,所以胖子的本意是让他举起来给自己看看,现在躲闪不及被朱吾世的玉牌给砸了个结结实实。
    “啊!”
    胖子没有防备,被玉牌带来的冲击力直接给砸掉了两颗牙,鼻血也瞬间飚了出来。
    宋植看傻了,瞟了眼朱吾世,发现朱吾世也有点蒙,接着带血的玉牌呆住了。
    头上那晕乎乎的胖子看了眼朱吾世,嘴唇微动想说什么,最后将头缩了回去,呲啦一声将口子又给关上了。
    朱吾世摸了摸下巴发觉自己搞砸了,再抬头望去,五米高的船身,还未到玉骸境褪去凡身的他也跳不上去,这可如何是好。
    又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朱吾世一边继续大力拍着船体,心里顿时烦躁无比。
    “你这样别人不会理你的,要不我来吧。”
    突然,一道声音从身旁传来,朱吾世看去,原来是宋植正仰着脸跟他说话。
    “你?”朱吾世目光疑惑。
    “咳咳,把令牌给我,我去和他说。”
    朱吾世眨了眨眼,将玉牌递给了宋植。
    宋植接过玉牌看了看高处,刚才那胖子探头的地方大概离地两米五了,自己的空间里也没什么椅子啥的,于是问道:“朱大人有没有带椅子凳子,我够不到。”
    朱吾世闻言沉思片刻,突然伸出双手托住宋植的腋下。
    宋植:“诶???”
    感受到自己被猛地离地举起,宋植两条笔直的长腿顿时在空中无处安放,脸色也微微变化,赶忙抬起一只手捂着眉梢小声斥责道:
    “你做这种事之前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啊?”
    紧接着一道淡定无比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本王做事,就是这样。”